“我是恨小月，我那麼過分的待她，甚至我……”

蘇年華說到這裡，突然間頓住。

其實他接下去想說的是，他明明不喜歡她，卻還拿著她的身體侮辱她，然後讓她吃事後緊急避孕藥。

當時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也沒其他過多的想法，他只是一味的想讓四月徹底對他死心，對他絕望，然後和他徹底的分開。

可是現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突然間回想起曾經做的那些事時，他卻有一種想要殺了自己的衝動。

這些細微的心情轉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此時此刻，連原因都沒有搞清楚的他，又怎麼可能會想著告訴唐時，所以，過了很大一會兒，蘇年華還是隻是說了自己當初替四月擋刀時的最初想法：“不管我怎麼對她，怎麼生氣，但是，當我看到她有生命危險的時候，我卻不能坐視不理，你想想啊，我們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是表面上在反目成仇，可是終究她還是我疼了護了這麼多年的妹妹，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去死，所以，我就替她擋了那麼一刀。”

客廳裡格外的安靜，透過唐時的手機，顧傾城開了擴放的手機裡，緩緩地傳來蘇年華字字句句清晰的話語。

四月原本就蒼白的小臉，此時沒了一點血色，就連脣瓣都是雪白的。

原來，她一直心心念唸的那一刀，她還殘留著一絲希望的那一刀，並不是因爲蘇年華終於對她有了感情。

她之所以能換來蘇年華替她擋那一刀，不過是仗著她和他這麼多年的交情。

電話裡傳來唐時一貫清淡的語調：“那你對你和小月的未來，又是怎麼打算的？”

蘇年華聽著唐時的話語，半晌沒有吭聲。

有些時候，心狠不過是因爲一口氣，他對四月的心狠和殘忍，在他住院的時候，就斷了，現如今，他也沒有繼續逼她和他離婚的念頭。

所以，對於他來說，他的心底，也不知道，自己和四月未來有什麼打算。

蘇年華垂了垂眼簾，繼續說：“沒什麼打算，或許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一輩子唄，反正這個世界上，多得是婚姻沒有愛情，不是照樣好端端的活著。”

說到這裡的時候，蘇年華輕笑了兩聲，讓自己的語氣稍微變得輕鬆了一些，繼續開口，說：“哥，你以爲人人都像是你和傾城啊，有生之年，可以與自己真心相愛的人，結婚，生子，幸福，到老。”

聽到這裡，顧傾城感覺到四月全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她連忙伸出手，按斷了自己和唐時的電話。

少了從手機裡傳來的唐時和蘇年華的對話，屋內顯得有些清冷，顧傾城心底擔憂而忐忑，好久，她才小心翼翼的出聲：“小月，你……”

顧傾城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四月便吸了吸鼻子，仿若是沒事的人一般，轉過頭，對著顧傾城淺淺的笑了笑：“我沒事，時間不早了，我得去公司上班了，傾傾，你等下回家的時候，開車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