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妍黑乎乎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轉，一下了然，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她脣角輕輕上翹，繼而傾過身去，準備在顧寧弈的臉頰上親一口。

她的脣即將落下之際，顧寧弈忽地側臉，她的脣直接印上他的脣。

董心妍雙頰微紅，狠狠剜了顧寧弈一眼，推開他，如兔子般的，一蹦一蹦跑開了。

顧寧弈指尖輕觸了觸脣瓣，殘餘著她的溫度，他勾了勾脣，眸底慢慢染上笑意-

董心妍走入飯店，說了包廂號，侍應領著她，朝著包廂走去。

一路走來，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長廊上，還懸掛著一盞一盞的紅燈籠。

董心妍沒有想到，飯店深處竟會如此古香古色，如此中國風。

侍應迎她至包廂門口，爲她打開門，董心妍站在門口，停頓了幾秒，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背脊挺直，擡腳，走入。

包廂內，衛夫人坐在沙發處，優雅自然地煮著茶。

茶水芳香溢滿偌大的包廂，讓人心闊神怡。

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董心妍的心還是止不住地顫了起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攥緊，手心隱隱有薄汗滲出。

“來了啊。”

衛夫人擡眸，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她眉目溫柔，眼含笑意，聲音輕柔，“過來坐吧。”

董心妍輕輕點了點頭，她想盡量自然，可腳步還是略顯僵硬。

她在衛夫人的對面落座，身體不禁有些正襟危坐，眼觀眼，鼻觀鼻，搭在膝蓋上的雙手虛虛握著拳頭。

衛夫人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董心妍，眸底光芒閃爍，脣角笑意漸深。

她看得出來，她這個女兒，很在意她這個母親。

思慕之情，一覽無遺。

她其實有些詫異的，畢竟她當年離開的時候，她還很小。時隔這麼多年，她不但沒有忘記她，反而一直念著她，愛著她，甚至試圖找她。

她本不需要她這些多餘的感情，但現在……這些感情，將會成爲她最大的武器。

奪得她心臟的武器。

衛夫人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推到她的面前，“喝喝看吧，許久沒有泡茶了，都生疏了。”

頓了一下，她的眼神微有些迷離，彷彿回憶往事一般的，“以前你爸爸，最喜歡喝我泡的茶。”

董心妍的緊張，隨著她提及往事，漸漸放鬆下來，她彎了彎脣，眸底也浮起一絲柔意，“嗯，爸喜歡喝，還會讓我也喝。”

董心妍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味道還和以前一樣。”

“那就好。”

衛夫人慢慢笑開，歲月在她的臉上了無痕跡，她溫柔的笑容依稀，時間倒流，董心妍隱隱約約回到了小時候。

她還是那個會溫柔對她笑，溫柔喊她心心，說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的母親。

忽地，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覆上了一抹溫暖，董心妍一愣，是衛夫人的手，她雙手握住她，眼神真摯，一字一字開口，“心妍，對不起，曾經我那樣對你，可是……我都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