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心妍知道，她這麼做是有些鋌而走險了，但她也是因爲心裡篤定他會來阻止她，所以她纔敢這麼大膽。

因爲仗著他愛她，所以她肆無忌憚了。

可她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如果不逼他，如果任由他，那麼她就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隨便找個女人結婚，隨意毀掉自己的人生。

心裡雖然這樣想，董心妍臉上的表情絲毫不顯，她睜著漂亮的大眼睛，毫不畏懼與顧寧弈對視，一字一字回答，“我不要臉，我要你。”

我不要臉，我要你。

顧寧弈黑色的瞳孔驟然一縮，心一下狠顫了起來，搖搖欲墜的城牆，轟然倒塌。

眼前這個女人，是他從十八歲第一次心動，直至現在，都在深深愛著的女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曾停止過對她的愛。

他封閉過，逃避過，退縮過，驅趕過，始終沒有能夠把她從他的心裡趕走。

所以……只能投降了嗎？

顧寧弈眸光閃爍著，眉心緊蹙，內心經歷著劇烈的掙扎，俊美的臉龐上，神色莫測。

董心妍一直緊緊瞅著他，看出他的猶豫，眼神豁然一亮，昨晚她差一點就將他攻陷，結果臨門一腳被他逃跑了，今天無論如何，她也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董心妍雙手一擡，一把投入顧寧弈的懷抱，手臂用力環住他精瘦的腰，臉頰貼在他胸口，她急切又真誠地開口，“顧寧弈，你相信我最後一次吧，我對你所說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不會再因爲任何人任何事，再放開你，以後你的手，我會死死攥著，永遠攥著，再也不鬆開。

不會再離開他了麼……

他真的能夠相信她這最後一次麼？

他這樣問著自己，可是他的心，已經有了答案。

沒有人能夠真的抵得過自己深愛的人，無論多麼強大的人，他亦如是。

堅持到這一次，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推開她了……

顧寧弈黑眸垂下，視線淡淡地落到身前女人的發頂，他沉默半晌，嗓音低低響起來，“如果我不答應你，你是不是會一直這樣追著我？”

不答應她，那她當然是會繼續啊，直到他答應對她負責爲止。

董心妍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是的，一直一直！”

顧寧弈脣角不由勾了勾，眸底淺淺染上一絲笑意，眉眼溫柔下來，聲音卻還故作冷漠，“那我不能答應你了。”

又被拒絕了嗎？

她都做到這麼絕的一步了，他還是不願意原諒她麼？

說不失望，說不難過，那絕對是假的，董心妍眼神霎時間變得灰暗，脣瓣緩緩蠕動，聲音裡充斥著無盡沮喪，“還是不行嗎？”

顧寧弈看著董心妍垮下來的小臉，脣角的弧度深了些，開口的聲音還是不變，“嗯，不行，如果答應了你，你豈不是不再會追著我跑，董心妍，我曾經追著你跑了那麼久，你才追了那麼一點時間，作爲商人，這個買賣不劃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