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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婢女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恐怖的皇后娘娘,立刻就哭喪著一張臉趕在端妃的前面把那把摔在地上的犀牛角梳子撿了起來。
就在她想把這梳子遞給嫺美人,讓她好繼續給皇后梳頭的時候。皇后的下一句呵斥就來了:“你是不是膽子太大了!竟敢指使主子幹活,你腦子長來是做什麼用的!還不快過來給本宮梳頭!”
那小宮女被這樣連連呼喝,此刻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只有連連點頭,站到了皇后的身後戰戰兢兢的開始給她梳頭。
涵慕秋緊緊的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果然還是梓蕊梳頭的技術最好,這個小宮女沒有一點手藝,簡直就快要把她給拉痛了。
而被晾在一邊的梓蕊臉色此刻變得及其的難看,她在這後宮裡的地位算是到頭了,唯一的依靠就是皇后。
如果這一次還讓她在皇后的身邊失寵,那麼她在這個宮裡還有什麼能拿得出來比過那些家境殷實的後宮其他人?
那小宮女實在是太緊張了,一雙手不停的顫抖著,一不小心就扯了涵慕秋一下。這一下痛得涵慕秋髮出了“嘶”的一聲聲響。
那小宮女立刻就被嚇得軌道在地上不停的求饒:“皇后娘娘饒命啊!皇后娘娘饒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皇后娘娘饒命啊!”
皇后的臉色沒有絲毫的好轉,轉過頭去對站在外間的太監說道:“來人,把這個不懂規矩的宮女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那宮女聽了這噩耗更是猶如晴天霹靂,不停的求饒,但是這聲響隨著幾個太監進來把她帶走而漸行漸遠。
不一會兒,外面的院子裡就會傳來了有人的慘叫聲。皇后在這樣的音響效果下一點都沒有更改自己的臉色,只是對著那銅鏡裡仔細的整理自己的容貌。
而呆站在一邊的梓蕊和直到現在都還跪在地上的宮此刻都一動不動,好像已經變成了石頭。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太監走進來對皇后說道:“稟報皇后娘娘,那宮女不經打,現在已經死了。”
皇后打了一個哈欠,擺了擺手讓他下去:“死了就死了,草蓆一卷扔到亂墳崗不就完了麼?”那太監立刻答應著走了出去。
涵慕秋說完又對著鏡子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纔對還站在一邊的梓蕊說道:“嫺美人,你還在啊!既然你還在,就過來繼續替本宮梳頭吧!”
“諾!”梓蕊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取過放在一邊的梳子,繼續替皇后梳頭。她的手穩穩的,抓住皇后那有如黑色瀑布一樣濃密的頭髮,一下一下輕柔又堅定的梳下來。
讓涵慕秋舒暢的舒了一口氣:“還是梓蕊你的手藝來得好!誰也沒有你這樣的手藝。”
“梓蕊全得皇后娘娘的垂憐教導。”梓蕊低眉順目,淡定的回答道。
從銅鏡裡可以看到那個已經跪倒在這裡半天的宮女,涵慕秋臉上的表情鬆動了:“罷了,你也說說吧!到底在太子哪裡打聽到了什麼樣的
消息。”
終於有了皇后的問話,那宮女開口說道:“太子殿下今天之所以一直守在那路口都是爲了等一個姓蘇的嬤嬤。”
“姓蘇的嬤嬤?”涵慕秋的動作暫停了兩秒,她的嘴角微微的一顫:“你繼續說。”
宮女得到了首肯,接著彙報道:“那個宮女因爲犯了大錯,所以才被皇上帶走了,太子殿下非常擔心她的安危。”
“她犯了什麼罪?”爲了能專心的聽宮女的話,涵慕秋甚至叫停了梓蕊的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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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是私自帶著太子殿下出宮。”那宮女緩緩的答道。
只聽到“啪”的一聲,皇后手指上的黃金護甲掉了一隻到地上,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的清晰。嫺美人若無其事的放下自己手裡的梳子,彎下腰把那護甲撿了起來爲皇后輕巧的戴上。
皇后臉上的神色變了一變,然後問道:“是三十多歲了,還穿一身粉紅色的宮裝,騷裡騷氣的那個麼?”
小宮女有一瞬間的失語,是三十多歲穿的確實也是粉色的宮裝,但是騷裡騷氣確實是看不出來。但是皇后這樣說的話,那就是吧!於是就點了點頭。
“哼”皇后冷冷的笑了一聲:“知道了,你退下吧!以後待在太子的身邊要多注意這個嬤嬤。這個是賞你的!”說著就把些銀子扔到了地上。
“諾。”那小宮女撿了那銀子就退了出去。
梓蕊看到皇后已經聽完了話,又取過梳妝檯的上面的梳子往皇后的頭上梳去。沒想到皇后卻笑了起來,不是那種爽朗的大笑,而是悶在胸口發出鴿子一樣的“咕咕”的笑聲。
這樣的笑持續了半響,笑得她眼淚都流了下來,皇后才緩緩的停了下來。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堆積的淚水。
“我原以爲時間纔是奪走皇上恩寵的最大敵人,沒有永遠的紅人。沒想到啊!沒想到!”皇后又一次笑了起來:“梓蕊,這個世界上最敵不過的就是再也回不來的人。你可知道我說的是誰麼?”
聽不懂皇后在說些什麼,梓蕊面無表情。她早就已經嚐盡了這後宮的冷暖,皇上喜歡誰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反正這個人不會是她。
但就在皇后說了接下來“蘇玉煙”這三個字之後,梓蕊淡定一個晚上的表情就立刻扭曲了起來。
從銅鏡裡看到站在自己身後的梓蕊臉上的表情,她的嘴角便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再一次添油加醋的說道:“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只因爲一雙相似的眼睛。。。。。。要知道皇上可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進後宮了。”
這次她看到梓蕊的手在她的身側緊緊的握成了拳頭。。。。。。皇后的微笑更加明顯了幾分。梓蕊啊,梓蕊,這樣忠心的丫鬟怎麼能讓她不喜歡呢?
只要有一分半點像蘇玉煙的女人,她便會處心積慮的上前去拼命。否則這麼多的去子湯,她怎麼能一個個的灌下來呢?
而另外一邊,跪倒在地上的人至今還沒有
從地上爬起來。宇坤宮的燭火還在不停的跳躍著,把跪倒在地上李公公的身拉得長長的,不停的跳動著。
“皇上,奴才真的錯了!”他的汗不停的從自己的額頭上滴到地面上,彙集成了一小片水塘。
劉畟穿著寢衣,看著自己手上的書:“錯在什麼地方了?說來朕聽一聽。”他此刻躺在牀上,漫不經心的說著。
“錯,錯在不該給蘇,蘇嬤嬤下藥。”李公公咬了咬牙把自己做過的事情都承認了出來。雖然這下藥嚴格說來也是劉畟指使,但是誰叫人家是皇上呢?
現在只有所有的事情都怪在自己的頭上才能求得聖上網開一面了。
“說出這樣的話,只能說明你還沒有跪夠!”劉畟又低下頭去,開始翻看自己手上的這本書。
還沒有跪夠?他可是從下午一回來就開始跪著,現在已經跪了三四個時辰了,再跪下去他這雙腿都會保不住的。
“皇上!您就繞了奴才吧!看在奴才忠心耿耿的對皇上這麼多年,給奴才一個痛快的吧!”李公公安靜了沒有兩秒就立刻大哭了起來。
他真是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想出自己在宮裡到底做了什麼樣的錯事啊!
看著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老奴才這樣哭著哀求,劉畟也有了幾分不忍心。眉毛擡了擡:“看在你服侍朕這麼多年的份上,朕就提醒你一句。你那京北的莊子。。。。。。”
這句話的最後幾個字一出,李公公立刻嚇得眼睛仁兒都不會轉了,哪裡還會像剛纔那樣又哭又叫的。
愣了兩秒之後,他立刻就地“砰砰砰”的磕起了響頭,一邊磕一邊說道:“皇上饒命!奴才有罪!皇上饒命!奴才有罪!”
這頭磕得用力,沒有兩三下就出了血。劉畟也不去看他,只是問道:“多少我就不問了,錢從哪裡來的,我也不問了。”
他都已經早就查好了,根本也不用問。淡淡的的撇了還在不停磕頭的李公公一眼:“你會辦事,是個人才。念在你服侍了我多年,這一次也沒有釀成什麼後果。哪裡來的就加倍的給我還回去,知道了麼?”
“諾!”李公公此刻已經滿頭的是血,以他收到的數量加倍的還回去那就是要把他這些年來積累的財富全部的賠進去。
但是這樣的事情要是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那是必須得砍頭不行的,偷國家儲備的振災糧款,非死不可。
這樣一個結局已經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他立刻磕頭謝恩。
劉畟讓他滾出去。今天晚上這一出鬧劇已經讓他心裡破不平靜了。累了一天還要管這奴才的破事,他真的心煩得不行。
要是此刻蘇玉煙能在他的身邊來陪他那就好了!這樣想著,劉畟從自己的枕頭下取出一串紅豆做成的的珠串出來放在手上細細的把玩。
每次在他心裡特別不舒服的時候,他就會拿出這個小玩意兒出來看看。每次看到它的色彩便會覺得心情好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