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傑那一系列做派讓王灣很想笑,但是他又笑不出來。
李傑之前在軍餉上面坑了劉昊,劉昊這次又拆了一次李傑的臺。看似兩人是相互出招的一次交鋒,但是真正的是兩人在演戲。自從劉昊成了四品高官之後,王灣李傑他們都有意無意的疏遠了劉昊。
這倒不是別的原因,而是上頭的人不願意看到一團和氣的文武官員,他們更願意看到相互拆臺攻伐的幾個人在一個地方爲官。或許政績上不會有太大作爲,但是這樣確保了皇帝的權(quán)威,而且也能避免了一個地方的官員坑瀣一氣。
李傑以及高力士兩人之前在劉昊沒起勢的時候可以推杯換盞,可以秉燭夜談。但是劉昊上位後必須要做成這樣。
李傑雖然表面上對劉昊氣急敗壞,但是他在心裡也是盼著陛下趕緊過來,一個四品官員還經(jīng)常被人追殺刺殺,當(dāng)皇帝的該過來看看來管管了。
天上人間的樓上,碧瑤聽著林玉說著血滴子今天一天的報告,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不到這段時間血滴子的戰(zhàn)力竟然強到這等地步了。你們姐妹四人辛苦了。”
林玉坐在碧瑤身邊嘻嘻一笑:“我等是爲了公主效命嘛,自然要爲公主分憂了。”
碧瑤瞥了她一眼:“怕是現(xiàn)在更聽郎君的吧?你們四人日後都成了奴家的姐妹,想想也挺好,起碼這個家中,就算郎君不再,奴家也不會孤單。”
林玉一聽不相信的看著碧瑤問道:“公主,難道劉家的夫人開始奪權(quán)了麼?”
碧瑤搖了搖頭:“這倒沒有。家裡的人丁香是一直覺得瞞著郎君心裡有愧,她不會如此。白仙子對這些更是看也不看一樣,只要郎君心裡有她,她便心滿意足。公孫姐姐是想要個歸宿,現(xiàn)在她在劉家很開心。玉奴還是小孩子,完全沒有心機。靈兒是郎君的侍女,而且心性如少女一般,也不會那麼做。”
林玉疑惑的看著碧瑤:“那公主還擔(dān)心什麼?”
碧瑤輕輕一笑:“別忘了,長安還有一位公主呢。那位可是有個當(dāng)皇帝的哥哥,就算她沒這份心思,但是她身邊的人卻不會這麼想。所以奴家要未雨綢繆,免得日後劉昊的後院一片紛爭。”
林玉撇了撇嘴:“她是公主怎麼了?你也是公主啊!哼!等郎君地位更高的時候,奴家就慫恿郎君給你恢復(fù)名號,到時候咱家倆公主,看誰還敢欺負。”
碧瑤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傻丫頭,胡說什麼呢?這可不能隨便說,郎君整日如履薄冰,千萬被給他惹麻煩。”
說過之後碧瑤壞笑著看著林玉:“小丫頭,你也開始喊郎君了?是不是想做他的女人?”
林玉羞澀的低下頭扭捏起來:“公主你真討厭,人家就是那麼一說而已。”
笑鬧了一陣之後,碧瑤看著林玉問道:“洛陽城中是否已經(jīng)徹查了?”
林玉點了點頭:“最近一段時間比較活躍的已經(jīng)查完了。相信就算有漏網(wǎng)之魚也不至於再翻騰,郎君的安全沒有問題了。”
碧瑤點了點頭:“這次鬧這麼大的動靜,想來奴家那位皇兄也坐不住了。陛下要來洛陽了,對郎君來說安全提高了不少,但是危險也多了幾分。”
林玉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公主,怎麼這麼說?安全了怎麼又危險了?”
碧瑤笑著說道:“安全是不會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襲擊郎君了,危險是伴君如伴虎,而且朝中那些文臣武將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郎君小小年紀就成了四品官員,他們會咽得下這口氣麼?”
林玉撅著嘴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這些人真討厭,郎君的功勞別說四品,就是三品也該給的。奴家不懂這些,反正只要公主和郎君讓奴家做什麼,奴家就去做什麼就成了,不用操心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
碧瑤嘆了口氣:“現(xiàn)在沒人幫郎君分憂,也只能奴家出面了。劉家現(xiàn)在一旦受到波折,這個家就散了。”
相對於碧瑤的長吁短嘆,劉昊在城外卻是喜氣洋洋的。
校場已經(jīng)被清理乾淨(jìng),裡面大大小小生了許多篝火堆,士兵們?nèi)齼蓛傻墓庵蜃訙愒诨鸲雅赃叄@會兒也沒人計較熱了,都在熟練的烤著肉串,時不時的端起酒碗和旁邊的戰(zhàn)友碰一下,然後瞇著眼睛抿一口碗中的燒刀子。
劉昊端著小碟,裡面盛著韭菜泥,把烤好的肉在上面一蘸,扔進嘴裡一嚼,那感覺,劉昊彷彿回到了前世跟自己的學(xué)生開燒烤大會。
旁邊李鴻這會兒已經(jīng)完全放下了身爲皇子的矜持,現(xiàn)在渾身上下就穿著一條牛鼻褲。相對於以前身上那種病態(tài)白,這會兒看上去黑了不少,但是精神卻好了許多。他一邊大嚼著烤肉一邊發(fā)表對韭菜泥的看法:“此物以前都是做熟了吃,沒想到搗成泥之後用烤肉蘸著更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辛辣幽香,回味無窮,真是無上美味!”
高適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小聲的對他說道:“殿下你能不能矜持點?某辛辛苦苦烤好的肉居然就剩下了一塊,韭菜泥也被你快蘸光了。身爲皇子,哪有殿下這樣的。”
李鴻嘿嘿一笑對高適說道:“不能矜持,一矜持就沒了。你沒看我姑父和呂將軍也在邊上等著麼。”
呂嶽打了個哈哈說道:“仲武兄,某趕著吃幾嘴就要去替換老三和鄭鳴了。他倆現(xiàn)在還在工地那邊守著俘虜,飯還沒吃上一口。”
高適把烤好的肉串一把摔在呂嶽面前的小桌子上:“你拉倒吧,從第一串烤出來你的嘴就沒停過,還去隔壁跟士卒們一塊兒搶肉吃,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將軍。”
呂嶽哈哈一笑:“仲武兄此言差矣,誰不知道某是個靦腆之人?不信去呂家莊打聽打聽,某自小見了生人說話都臉紅;;;;;;”
他還沒說完,四周人都鬨堂大笑起來。劉昊一口酒沒嚥下,眼淚都嗆出來了:“呂兄,你跟蕭兄不會是失散多年的表兄弟吧?怎麼臉皮都是這麼厚?回頭我真得去呂家莊一趟,打聽打聽你小時候到底怎麼樣。”
呂嶽一聽,趕緊端著酒碗跟劉昊碰了一下:“咱們都是自己兄弟,你這是故意讓兄弟難堪呢。來,走一個!”
喝了口酒之後劉昊扭臉問李鴻道:“工地那邊的飯食安排好了麼?”
李鴻嚥下嘴裡的肉說道:“一塊兒安排的,那邊的雖然不是烤肉,但也是燉肉,每個人敞開了吃,只是沒有酒。軍中規(guī)定,當(dāng)值的時候不準飲酒。雖然他們眼熱咱們這邊熱鬧,但是明晚他們也能吃烤肉啊。就是呂將軍跟老三換次序的事兒顯得不怎麼地道。”
呂嶽笑了一聲說道:“你有所不知,老三昨天剛訂婚,今天沒讓他掏錢請客已經(jīng)是放過他了,再說也不是某跟他換啊,是他非要跟某換,某也是很無奈的知道麼?”
高適咬了一口烤肉說道:“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不過等老三大婚時候,我等一定要狠狠地灌醉他。不聲不響就跑志才前面了,志纔可要加油啊!”
劉昊笑著說道:“事情太多,說不得我也快結(jié)婚了。”
呂嶽和高適一聽都愣了:“爲什麼?”
李鴻撇著嘴說道:“父皇要來,我姑姑肯定也會跟過來。到時候我父皇下令賜婚,誰敢反對?”
劉昊壞笑著說道:“就是,誰敢反對我就提前下手,公主挺著大肚子沒嫁人,看陛下收拾誰。”
李鴻滿頭黑線的看著劉昊:“姑父,你當(dāng)著某的面說這個,是不是太不講究了?”
劉昊嘿嘿一笑:“吃肉吃肉,都糊了。”
篝火照映著衆(zhòng)人的臉,每個人都喜氣洋洋的。肉香味飄蕩在校場上空,讓附近被看押的那些俘虜不停的吞口水。
劉三和鄭鳴站在高處,兩人看著這些俘虜,眼神中居然閃著嗜血的鋒芒。
鄭鳴嘿嘿一笑:“果然還是有人不老實啊,老三你這在看著,爲兄下去走走,把那些四處串聯(lián)的俘虜單個兒提出來審一下,萬一有收穫呢。”
劉三笑了笑說道:“注意安全,任何情報我等都不能放過,現(xiàn)在少主都出了洛陽,也不知道城中如何了。”
鄭鳴走了兩步扭臉說道:“碧瑤夫人號稱女中諸葛,由她操作定能迫使陛下來洛陽。我等要在陛下來之前消除一切對將軍不利的因素,這樣我們才能跟著水漲船高。”
洛陽城張嘉貞的房間裡,李傑和張嘉貞相對而坐。
李傑把白天發(fā)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給張嘉貞說了一邊,最後他憂心的說道:“若這支秘密力量是志才的,那他爲什麼這樣做?若不是的話,爲什麼要幫他啊?”
張嘉貞搖了搖頭:“老夫也不知志才的想法,或許他這次真的害怕了,用自己手中的力量對王家和那個人反戈一擊,迫使他們住手。若不是這樣的話,那志才的作爲就值得推敲了。”
李傑一聽,頓時頭上就冒出了冷汗:“志纔不會造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