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是真的累了,又加上見到慕容蘇,心境驟然放鬆,沒聊幾句便沉沉睡去。
這一覺睡得酣沉,一直到快要晚膳才醒來,一睜眼便看見慕容蘇含笑半瞇的眼睛,正悠悠的望著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笑:“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彼S便的回答,慵懶的伸展了一下因爲太久保持同一姿勢而發麻的手臂,“難得看你睡得這麼好,就沒吵醒你。白王的事情很棘手吧?真要讓你有了孩子,纔不會到處管人家閒事。”
她的臉一紅,從他懷裡掙出來:“哪有這麼容易有孩子的?!?
“爲了不讓你棄我而去,爲夫一定努力……”他半真半假的說笑著,輕輕握住她的手道,“月影,其實我想……”
他的話還未說完,殿外傳來內監的通秉聲:“月妃娘娘,君上有請?!?
“糟了,忘了小然還有事情要說?!痹掠鞍櫫税櫭?,急忙起身整衣,還沒準備好,殿外的聲音又道:“君上說,如果娘娘身邊有一位蘇公子,煩請一同覲見。”
月影穿衣的手頓了頓,想到慕容蘇跟她提起過一同來此的簡若塵。小然會知道慕容蘇在此,多半也是因爲他吧?
她忍不住回頭,只見慕容蘇正挑著眉,朝她露出篤定的笑意,似乎早就料到如此。兩人一同換了衣服,跟隨內監去見白王,一路上,之前跟來服侍月影的宮女太監都不見蹤影,想必是後來沈斐然知道慕容蘇來了的關係,暗中叫人全都撤走了,難怪從頭到尾沒有人來打攪。
白王的寢宮外殿,沈斐然正穿了一身白錦常服,眼觀鼻鼻觀心,端端正正的坐著。見兩人進來。揮了揮手吩咐左右退下,直到屋裡只剩下他們三人,她才獨自步下王座,慢慢的踱到月影面前,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又瞥了一眼慕容蘇。眨了眨眼低聲道:“奚姐姐,我沒打擾你吧?”
月影抿了抿脣。眼色溜過她重重衣領覆蓋下地一小截白皙地頸項。那裡隱約可見一絲紅痕??梢傻匮刂┌椎丶∧w蜿蜒而下。
她笑了笑:“若塵呢?”
是誰怕被打擾。還真地很難說。
沈斐然面色一沉。兩頰卻飛紅。惡狠狠地道:“你說誰?我不認識。”
“小然。若塵是特意來找你地。”
“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說地那個人早就走了。不曉得死在什麼地方了!”她地聲音很輕很平靜。帶著惡毒地語氣。眼裡卻晶瑩瀲灩。也不知道兩人又鬧了什麼不愉快地彆扭。此刻簡若塵影蹤全無。月影不能打聽消息。只能避過不提。沈斐然地臉卻已經轉向了一旁地慕容蘇。眼光一閃。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帝王地疏離和威嚴:“蘇公子。歡迎來洛涔帝闕?!?
慕容蘇的笑意溫和:“多謝君上的款待。”
她似乎覺得有趣,又盯著他看了半晌,轉頭看到臉上寫著“看你們怎麼胡扯”的月影,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小女兒的神態盡顯。脆聲道:“不客氣不客氣,本王其實知道蘇公子就是大酉的信王殿下,禮數怠慢,還請諒解了?!?
慕容蘇不置可否地笑道:“沒關係,其實我也知道君上不是真的白王。大家彼此彼此,的確不用客氣?!?
沈斐然似乎覺得這件事有趣極了,笑成了一朵花似地,方纔眼中的盈盈霧氣已經退了去,取而代之的是狡黠閃爍的光芒。也不再提起彼此的身份,只是道:“我跟奚姐姐說過要去見小飛的,既然蘇公子來了,大家一起去吧。”
月影心裡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本想拒絕此事,可看慕容蘇的表情卻並沒有覺得不妥的意思,就在這一猶豫的時間,沈斐然已斂衣先行,伸手在寬大地書桌底下襬弄了片刻。只聽到隆隆的機杼之聲。離他們不遠處的地上,竟然緩緩的裂了開了一道黑洞洞的門。
月影微微側過頭。皺眉輕聲道:“慕容蘇,白王的事情是眼下關係巨澤基業根本的大秘密,她卻這麼輕易的帶我們去,你不覺得蹊蹺嗎?”
慕容蘇卻很平靜,臉上又露出了往常滿不在乎卻又莫測高深的神情,淺笑道:“月影,你覺得現在說不去,她會答應嗎?”
她一愣,沈斐然既然動作這麼迅速地開啓了機關,讓他們見到了這個寢宮的秘密……說的是,她原本就沒打算給他們機會拒絕她的邀請。現在再說不,已經來不及了。
可她想不明白爲什麼,現在慕容蘇不再是信王,能給她什麼好處?
慕容蘇拉了拉她的手,耳語道:“無論如何,先跟去看看再說?!?
他們兩人隨著沈斐然拾級而下,底下是一個巨大陰冷的地室,不時有穿戴獨特的兵士來回穿梭,這些都是直接聽命於白王的暗探----而現在,恐怕都已經換成了青公主的心腹。
地室看起來原本就是用來囚禁犯人地,到處都是一間一間幽閉地鐵籠,不過裡面都是空空如也。看來因爲此地關了沈荇飛,原本的重犯都被轉移到了別處。
這地確是個絕妙的藏匿地點。沒有誰想得到,真正的白王竟會被自己的姐姐關在寢宮底下專門用來關押密犯的地方。
這樣的骨肉相爭,莫不叫人心寒?
月影感覺慕容蘇的手心漸漸潮溼。沈荇飛的境遇讓他想起了自己封號被奪家世傾頹的事情,那個將他推入萬丈深淵的人,也正是他的骨肉連枝!
他想奪他的江山,而他則將他踩在塵土不能擡頭。不一樣的國家,一樣的帝王后裔,沒有誰是值得原諒的!
她忍不住緊緊的扣緊他的十指,用掌心傳遞穩定和溫暖。兩人一直亦步亦趨的跟著沈斐然走到最後一扇石門前,才停下腳步。
守門的四個暗探見到沈斐然,齊齊行了禮。她微微點頭,正要從身上掏出石門的鑰匙,裡面突然傳出一陣驚天動地的聲響,像是一堆重物狠狠的砸在牆上,地室空曠,這突如其來的沉悶響聲迴音不斷,讓人聽著心頭髮顫。就算知道不會有危險,沈斐然的手仍然抖了抖,拿鑰匙的動作停頓下來。
“怎麼回事?”
她皺著眉問,語氣裡盡是不耐的戾氣,看起來竟有些陌生??撮T的暗探急忙回稟道:“回君上,裡頭這位小主子又發病了,非要說君上給他吃的東西有毒,盡數都給摔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這小子真不叫人省心?!备吒咴谏系木豕緡伭艘痪洌Z氣有些粗鄙,到讓暗探們有些發愣。沈斐然卻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江湖口吻,轉身道:“二位小心,小飛的情緒有點不穩,千萬不要被他嚇著----自從被王叔暗中下了毒,他的脾氣就更不好了,我一直頭疼的很。”
她一邊說一邊小心的掏出貼身的鑰匙開了門,甚有先見之明的躲過了一隻劈面飛來的燭臺,這才道:“兩位請進,這位是家弟沈荇飛?!?
本來想花點篇幅交代一下小然和小簡的故事,但是因爲他倆是確定要寫番外的,所以這裡還是以正篇爲主。他們之間也是個很有趣的故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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