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
時間一晃過去兩天。
銷售張經理被帶去調查一事有了結果，已確認他出賣公司機密資料獲取利益一事；爲此，柏舟高層開會進行討論。
臨近下班時分，各部門都收到了關於此次張經理一事的處理結果郵件。
因張經理這次行爲嚴重損害公司利益，造成不良影響，公司決定與之解除勞動合同，並讓財務部覈算出預估的財產損失，行使對其提出追討和追究的責任。
接到通知後，銷售部又沸揚了，他們議論說，張經理這次不僅要賠償大批款項和罰款，按金額度估計還免不了牢獄之災。
還有人八卦說，這次高層會議時有兩種意見，一是說張經理在柏舟工作這麼久，勞苦功高，即使犯了錯，也可適當原諒，酌情罰款賠償解除勞動合約；另一股意見則是必須嚴加懲罰，以給後面的人警告，也是爲了更好消除害羣之馬。
傅總做出嚴懲的決定時，彥總還說了幾句情，但並未憾動任何結果。
聽著各種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林佳佳沒有發表意見。
銷售部的工作仍由之前的主管暫代，直到決定由誰出任新銷售經理爲止；對於銷售經理的位置，大夥也有說法，有人說會在獵頭公司請一位風評高的有經驗人士，也有人說會從內部調任。
總之到了第二天中午，銷售部的議論聲都未消停。
午飯時間，林佳佳去往員工食堂；打完飯去往她常坐的那個偏靜角落，卻意外地看到了傅亦彥。
也不知是他有意來這兒，還是無意碰見，他面前也擺了一盤飯菜，但很顯然並不合他胃口，幾乎是一口沒動。
既已對上了視線，再躲開會不太好；林佳佳只得端著餐盤客套招呼：“彥總，好巧，你來這兒體驗生活了？”
傅亦彥笑說：“不巧，我是特意等林助理的。”
林佳佳：“……”
她沒想傅亦彥會直接說出這話。
林佳佳放下餐盤，平靜問：“彥總有事可以直接找我即可，爲何還在這種地方等？”
傅亦彥貌似發出一聲輕嘆：“我倒想直接找林助理，可林助理會願意見我麼。”
林佳佳垂眸扒了口飯，淡然說道：“不會願意。”
傅亦彥：“……”
傅亦彥不是第一次跟林佳佳打交道，對她會說這種話倒也沒介意，帶著幾許隨意地問道：“林助理，這次張經理之事你怎麼看？”
林佳佳夾了根青菜慢嚼，語調平平地道：“我沒有看法。”
聞言，傅亦只是笑了笑，坐在一旁沒再出聲。
林佳佳又吃了幾口飯，一直沒等到傅亦彥再說話，林佳佳圖省心自然不會主動開口，繼續吃著飯。
角落這處，林佳佳不緊不慢地吃著，傅亦彥不慍不火地看看，怎麼看都是一副怪異到詭異的畫面，自然沒人不識趣上前打擾。
吃完飯，林佳佳擦了下嘴，說了聲“彥總再見”徑直離開。
傅亦彥跟著起了身，走在林佳佳身邊說道：“飯吃完了，你應當沒有其它安排了吧，跟我去個地方。”
林佳佳無語又莫名：“什麼地方？”
“放心，就在柏舟，保證是公共場合。”傅亦彥說罷直接拉上了林佳佳的手。
林佳佳將手迅速縮回，與傅亦彥保持著距離道：“彥總，不好意思，我沒隨意跟陌生人走的習慣，還請告訴我要帶我去哪。”
聞言，傅亦彥笑了一聲，“林助理，我即使得不到你的信任做不成朋友，可還不至於是陌生人吧。”
林佳佳輕擰眉，沒有出聲。
傅亦彥：“……”
“我們去柏舟酒店前廳。”傅亦彥答了。
林佳佳疑惑：“去那幹嘛？”
傅亦彥那算得上英毅的臉上有了點不悅：“是不是不告訴你，你也不會前往？”
林佳佳淡然點頭。
傅亦彥說：“帶你去看戲。”
說畢也不管林佳佳同不同意，再度抓起她手直接往餐廳往外。
“嘶。”傅亦彥抓她手腕動作太用力，讓林佳佳不禁輕嘶了一聲。
傅亦彥看著林佳佳那微擰的眉頭，拿起她手腕邊看邊問：“捏疼了麼？”
林佳佳身上其它掐傷捏傷的青紫已褪得差不多，但手腕因被綁得太緊，而她又死命掙扎過，故而留下的痕跡太深，哪怕已過了幾天，仍有條淡淤色的印痕。
林佳佳強行收回自己的手，將衣袖往下扯了些許。
縱使林佳佳速度很快，傅亦彥還是眼尖地看到了那道印痕，他帶著幾分玩味問：“這是傅世瑾的傑作，他還這種特殊嗜好？”
林佳佳沒理傅亦彥的問題，而是疏離地道：“我自己會走。”
邊說邊擡腳快步往電梯處走去。
林佳佳清楚傅亦彥既會來這裡等自己，那自己基本也逃不了，而且也不願與他在這種場合拉扯惹出流言，索性看他玩什麼把戲。
“莫不是你那天遇到了什麼意外，傅世瑾才衝冠一怒爲紅顏，對張經理痛下狠手？”傅亦彥追上擋在電梯前，帶著幾分猜測幾分審視地問。
林佳佳冷聲說：“彥總，你不去當編劇真是太可惜了。”
聽言，傅亦彥略呈陰鬱的眸子看得林佳佳半晌，企圖在她平靜臉上看出些什麼，卻根本看不出異常。
恰好電梯到了，他們進了電梯。
出了辦公樓，再走了段路程，他們到達氣派雄偉豪華龐大的主樓；林佳佳赫然看到金色精緻華貴的旋轉門處圍著一些人，在爭吵著什麼！
林佳佳疑惑看向傅亦彥，傅亦彥笑了笑，不語示意林佳佳再往前走。
走到與大門距離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林佳佳看清了情況，酒店的保安與兩個一老一少的男人在拉扯，旁邊有公關部與保衛科的主管在勸阻警示處理著，而地上則跪著幾個哭哭啼啼的婦人！
婦人斷續的哭喊聲也陸續鑽來耳裡，“……憑什麼趕我們走……老張是冤枉的，是被陷害的，他沒有做過對不起柏舟的事……”
“……嗚……我可憐的兒爲柏舟做牛做馬，到頭來卻落到如此悲慘的下場……傾家蕩產不說，還要被關住吃牢飯……他這是造了什麼孽，讓我們老弱病殘怎麼活哇……”
“……把姓傅的叫出來，一定要給我們個交待！哪能說掃地出門就掃地出門……”
“……別以爲躲著不見就萬事大吉，我們一家幾口天天睡在這裡鬧……”
“……”
聽這些蠻橫潑罵又竭嘶底裡的吵鬧哭喊，林佳佳擰緊了眉頭。
她自小缺少親情，小學前外婆對她雖不壞，但畢竟自己只是個外孫女，還是個純清水外孫女，一年帶到頭外婆都見不到母親林雙喜給她半分生活費，縱使是個再慈祥善良的人也不法做到太多疼愛，況且她還有親孫子。
此時見到張經理這些痛哭的家屬，不管他們被誰指使利用，又或是走投無路而來，林佳佳心裡都覺得有幾分過意不去。
張經理即使持才傲物，也爲難過自己，或許還想過要給誰一個下馬威，但都不足以承受這麼重的處罰。
“怎樣，現在可以說說對張經理一事有何感受了麼？”林佳佳胡思亂想間，傅亦彥的聲音響起。
林佳佳扭頭問：“彥總，爲什麼帶我看這些。”
傅亦彥看著林佳佳，笑說：“原本想讓你看看傅世瑾有多狠心冷血，連個勞苦功高的元老都下此狠手，讓你趁此棄了跟他的念頭轉而跟我合作，但我剛突然發現事情可能並不是我想的那樣，好像變得有意思了不少。”
林佳佳忍不住冷嗤：“彥總，說到狠心冷血我想你也不比傅總差吧。此前張經理欲跳槽之事，你敢說跟自己沒半分關係？還有他屢屢跟傅總作對，背後就沒一分你的授意？現在東窗事發了，你卻在這裡裝好人，有意思麼？”
聽到林佳佳這些話，傅亦彥不怒反而笑出了聲：“林助理對我的誤會怎麼總這麼深呢？我並未授意過張經理任何事情，跳槽之事是他自己的決定，我不過提前得知消息去打探了下虛實而已，還有昨天的會議我可是極力主張從輕發落的呀！”
林佳佳又輕嗤了一聲，“那今天這齣戲呢，不是你一手安排？”
傅亦彥說：“那林助理就更冤枉我了，我怎麼會做這種安排？我不過是接到保衛科電話提前知道而已。不過特意帶你過來，讓你親眼來看倒是有心的。”說到後面，傅亦彥還有了幾分推心置腹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