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咬了咬脣，算是默認。

植耀威深呼吸，帶著幾分瞭然與不耐的語氣問：“是不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相處幾年，他對林佳佳也有所瞭解，她有點強迫癥，遇到煩惱不會像別的女人那樣逛街吃東西買醉，而是會將強迫癥行爲發揮到極致。

植耀威的話讓林佳佳揉腳的動作一滯，卻是沒有出聲。

見得她如此，植耀威也失去了再問的耐心，踩下油門，將車重新發動。

到達小區，林佳佳在下車前開了口：“哥，我有話跟你說。”

植耀威停好車，“上去說。”

林佳佳住的這套房子是植父買給他們的新房，除了必要的節日或是週末，植耀威回來的日子屈指可數。

開門，開燈，兩人進了屋。

“你居然沒把搖控對齊？”見著客廳dvd旁那幾個放得高低不平的搖控器，植耀威半是意外半是戲謔。

也不怨他驚訝，林佳佳向來喜歡將物品放得整整齊齊，大到傢俱，小到牙籤，今天竟然能容忍亂置的搖控器？

沒理會植耀威的戲謔，林佳佳緩慢又認真地擺起搖控，平靜說：“哥，我們離婚吧。”

植耀威眉頭一皺，明顯不相信溫馴聽話的她會說出這種話！他冷聲問：“發什麼瘋？”

林佳佳擡手按下dvd，香豔刺激的畫面跳了出來，靡靡之音令人心跳加速。

植耀威的臉色一沉，迅速退出dv，雙手用力一掰，“啪”的一聲碟片變成兩半，他扔進垃圾桶，惡狠狠問：“哪來的？”

“傍晚取的快遞，不過據物管說已收到好些天了。”

“行啊，拿到把柄敢威脅我了！這是不是你那個媽的主意！我勸你少拿離婚這一套來說事，想要多少錢直接說！”

面對羞惱的植耀威，林佳佳沒有做出任何的迴應，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空洞地注視著他。

她與植耀威雖無驚天動地的愛情，可也不是陌生人，畢竟叫了他幾年的哥，做了近一年夫妻，怎麼在他心裡自己就如此不堪了？

這注視讓植耀威莫名想躲，卻又不想示了弱，一時間更加惱羞：“別擺出一副傷害者的模樣，你處心積慮嫁給我不就是爲了錢麼，現在跟我裝什麼清高！”

說完將門“嘭”地一甩，進了書房。

林佳佳站在空蕩的廳裡，說不出心裡是種什麼感覺，不是驚訝，也並非銳利的痛感，就好像你伸出手去輕輕觸碰牆上的裂痕，卻發現它頃刻在指尖崩塌粉碎，沒有一點聲息。

深夜，一道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林佳佳拿起看了眼號碼，無精打采地接起，“媽，這麼晚了，什麼事？”

母親林雙喜十八歲便在生父不詳的情況下生了她，隨後將她扔給鄉下外婆帶了幾年，剛入初中時，外婆去世，舅舅舅媽不願接手她這個拖油瓶，她只好跟隨沒有工作的林雙喜過著飽一頓飢一頓的生活。

經驗告訴林佳佳，母親一般不會打給自己，但凡打來一定沒好事。

“我需要一筆錢去外省呆段時間，你明天給我送來！”

果然。

“爲什麼要去外省？”林佳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