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在房裡,芙蓉便直接去了書房,果不其然,遠(yuǎn)遠(yuǎn)地就見房裡亮了燈,輕輕推開門,就見著他倚著椅背仔細(xì)看著手裡的信棧。燭光印著他清痩的側(cè)臉,在一旁投下鼻翼的陰影,扇形的睫毛覆蓋在眼儉上方,微微顫抖,燈光在上面蒙上了一層淡金色,使得他輪廓的邊緣呈現(xiàn)半透明,芙蓉心裡無端多跳了幾拍。
看清是她,如冉澹慢條斯理地摺好信,不慌不忙地把它放回信封,插入手邊的信扎中,然後才擡頭道:“怎麼過來了?”
芙蓉輕咳了一聲,先調(diào)整好臉上的表情,這才緩緩走近,低聲道:“你今天吃得不多,怕是已經(jīng)餓了,所以盛了些燕窩送過來。你要不要吃一點?”
如冉澹嘴角微揚,眼睛頓時生動起來,笑道:“給我的?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有些餓了,還是你想得周到。”
芙蓉忙笑瞇瞇地從盅裡舀了一小碗遞給他,自己則安靜地坐在一旁。
如冉澹看了她一眼,將碗遞給她道:“本來是請你吃飯,結(jié)果你卻什麼也沒吃,也餓壞了吧。”
芙蓉趕緊搖頭推辭,她正諑磨著自己該如何開口,雖然知道如冉澹不會爲(wèi)難,但前面自己說了太多編造之詞,如今不知從哪裡說起纔好。如冉澹也不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那眼神卻是不容拒絕。芙蓉被他看得心慌,只得伸手過去接,嘴裡還嘀咕道:“我自己舀就是了,盅裡還有許多。”
不知是心裡有事還是怎地,好好的碗硬是沒接穩(wěn),當(dāng)?shù)匾宦暦谧郎希瑵獬淼难喔C糖水灑了一桌,湯汁還不斷地朝四處蔓延,很快染上了一側(cè)的信扎和桌上散落的書本。
芙蓉手急眼快先把如冉澹的輪椅拉開,免得濺到他衣服上,然後才手忙腳亂地整理桌上的東西。當(dāng)桌的宣紙是早廢了,好在上面沒寫幾個字,該不會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旁邊的信扎卻像是歷史久遠(yuǎn),泛黃的信封粘上了黏稠的湯汁,顯得更加破舊。
芙蓉慌忙把桌上的東西全部轉(zhuǎn)移,然後從書架邊找了塊抹布,一點點把桌子擦乾。末了,又是沾上污汁的信扎一封封擦乾淨(jìng),然後一臉抱歉地瞧著如冉澹,小鹿般無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如冉澹哪還能說什麼。
見如冉澹只是無奈搖頭笑了笑,芙蓉也放心不少。心情稍稍放鬆了些,眼睛四處搜尋,居然又在地上發(fā)現(xiàn)了遺落的信紙。
“還有這個!”
剛蹲下身子伸出手,如冉澹的手也跟著伸到旁邊,溫潤的肌膚碰撞在一起,芙蓉的臉忽地紅了,腦中第一個反應(yīng)是趕緊縮回,但眼睛望見信紙底部的圓形圖章,手又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
看清了紙上的圖案,饒是芙蓉再鎮(zhèn)定也忍不住微微變色,停頓了幾秒,她才若無其事將信紙收起,摺好,遞給如冉澹,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所有的動作也是有條不紊,沒有任何異常,但心裡卻一片混亂。
連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總之迷迷糊糊地出了書房的門。一陣?yán)滹L(fēng)吹來,芙蓉方纔清醒了過來。腦中再次晃過方纔信紙上的圓形圖章,心裡的疑惑一個接著一個,只恨不得多生兩隻腳,快點奔回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