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今早上發現有人在實驗室外面徘徊有多震驚，趕緊聯繫了薄景行才知道兩人是喬念安排的人。

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我是說你把他們安排保護我，你自己怎麼辦？”成大師表情嚴肅，搶先打斷喬念要說的話：“你別告訴我，你自己沒有危險。連我都有危險，更別說你。這個項目是你在主導。風老和副院長遠在獨立洲第一研究所，我不擔心他們的安全。可是你…你是不是把自己當成誘餌，故意暴露在外面吸引那些人的目光，好方便我們做研究。”

“……”喬念一時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成大師心往下沉了沉：“果然。”

他苦笑：“薄景行說你凡事喜歡自己扛，遇到危險也總是自己不做聲擋在前面。”

女生眼神潮黑：“沒有危險…”

“哎。”他嘆了口氣，擺擺手，讓喬念不要說了：“我是老了，不是腦子壞了。”

他又看向女生說：“你想做的事情，是我和很多人想做卻找不到機會去做的事。我願意爲了這件事付出任何代價，包括我沒剩多少的時間。”

“我相信很多和我一樣的人終其一生想要接觸這個項目還沒有機會，只能帶著遺憾離開。”

“上次我在M洲發生的意外，你不用放心上。哪怕再來一次，我運氣不好沒有搶救過來，我也不會怪你。”

“我。”喬念看他，心湖好似被投入一顆小石頭，不算強有力卻鑿開出層層漣漪……

“我說這些不是想你有負擔。”成大師再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說話。

喬念認真道：“我知道。” 成大師嘆了口氣：“你不知道。”

復又認真的跟她說：“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自願參與進項目的研究裡面。我也非常高興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夠加入如此有意義的研究中，並且我相信這是許多和我一樣的科學家終其一生碰不到的機會……”

成大師擡手放在她肩膀上面，語重心長的說：“所以我想告訴你，念念。哪怕我最後爲了這個項目而死，也是我心甘情願，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自古以來爲了科研而死的人又何止一個兩個？人類爲了探索未知願意爲之付出生命本身就是一種成全。”

“我加入這個項目，也是你對我的一種成全。”

“總要有人去嘗試，雖千萬人吾往矣！”

哪怕前路有千萬人阻攔，哪怕喬念都擔心他的生命安全，但是作爲一個有血性的人，一個終身致力於研究的科研人員。

他從未有一刻爲之動搖，雖千萬人吾往矣。

是他一生踐行的座右銘。

喬念靈魂好似被觸碰了一下，胸腔顫鳴振動卻又喉嚨乾涸說不出話來。

成大師已經從嚴肅的狀態抽離出來，輕輕拍了兩下她肩膀，笑著說：“你那兩個朋友我收下了。但是我也不能讓人家白保護我，正好我還有點津貼，回頭你幫我轉交給他們，跟他們說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