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他看到餘茜真的站在他的公寓門前，手裡提著一個保溫瓶，看他從電梯裡出來，遂擡起手敲敲瓶子：“今天弟弟回來，我媽煮了很多雞湯，爸爸讓我送點過來。”
蕭子璃接過她手裡的保溫瓶，有點不好意思：“剛纔沒注意到短信，讓你久等了。”
“我怕你有事忙，所以沒打電話。”餘茜的臉有些紅，雙手扯著挎包帶子。
“下回別再送吃的過來。”蕭子璃打開了門，引手，“進去坐坐嗎？”
“很晚了，”她遲遲疑疑地移動腳步，囁嚅，“方便嗎？”
蕭子璃一笑：“沒事，家裡沒人。”
進了屋，蕭子璃把保溫瓶裡的雞湯倒出來，香味很濃，湯麪上看不出丁點油，他朝沙發上的餘茜望了一眼，端起來喝了兩口。
“等下回去，瓶子別忘了。”蕭子璃從餐廳裡出來，把保溫瓶放到茶幾上，餘茜放下手中的設計雜誌，羞然一笑。
“這次不會忘了。”
“下次想過來別再提東西，要不然，我會把你拒之門外。”蕭子璃似真似假地說。
餘茜撇了一下嘴：“知道了。”隨後，她看看他衣架上的西服，起身就去拿，“我幫你洗衣服。”
“餘茜！”蕭子璃拉住了她的手，微笑，“太晚了，別忙，我現在都送洗燙店的。”
“可安雯以前不是都幫你洗？”餘茜有些澀然地說。
“安雯……她這人閒得慌。”
“我也很閒。”她又要去拿。
蕭子璃就把衣服拿下擱在自己手臂上，眼裡有絲感激：“說真的，很感謝你這一年多以來關心我，可我……真的不好意思，餘茜，你還是坐下，我倆說說話。”
“那好吧。”餘茜見他堅持也不再強求。
蕭子璃給她泡了一杯咖啡，自己泡了杯清茶
，透過淡飄的熱汽，他看向餘茜問：“會不會想起喬婉兒？”
聞言，餘茜一頓，隨即思潮如涌，眼睛紅了，她放下咖啡杯，吸了吸鼻子：“當然想，雖說跟她相識才三年，可她就是個好脾氣，老讓我欺負也不會生氣，我跟她相合，我們全家人都喜歡她……春天了，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有時夢裡見到她，她是笑的，起的時候我就發呆，然後問媽媽，媽，夢真是相反的嗎？”
她低下頭，淚就落下來了，蕭子璃忽然後悔，把紙巾盒遞過去：“對不起，我不該提起她。”
餘茜擦著臉，搖頭：“去年我們大學裡的一羣同學一起聚了聚，結果也因爲有人提起她，大家都哭了。”
“那我以後不在你面前提起她。”
餘茜抹著淚笑了，這男人總是那麼善解人意，而蕭子璃看到她破涕爲笑，心裡涌起一股酸澀……喬婉兒，她在笑嗎？
——
羅欣妍的車子停在陳家大院外，她從後座上拿起兩盒禮品走進了院子，吳媽見她過來，朝別墅樓望了望，見邢素素站在二樓陽臺上，遂喚了聲：“夫人，羅小姐來了。”
邢素素朝下一望，那個美麗的小姐風姿綽約地漫步過來，便喜得臉上綻放出了笑花：“欣妍，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羅欣妍仰起頭，笑得美麗動人：“阿姨，我朋友從新加坡回來，爸爸媽媽託他給我帶了幾盒滋補品，我就想到你與奶奶了。”
陳美琳在房間裡聽到樓下有說話聲，連忙摘下頭上的耳機，跑到了陽臺上，看到羅欣妍進了屋，她眼珠一轉，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陳老太太精神還好，只是這兩年時常會感冒，話說得少，眼下見羅欣妍過來，她也只是客氣地說了幾句，就讓曹媽媽扶她出去曬太陽，邢素素倒是與羅欣妍說話很投機，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好像相隔了幾年未見
過面似地。
“媽媽，羅小姐不是每個星期都來嗎？你用得著這麼親近？”陳美琳下了樓，看到母親那喜盈盈的樣子，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邢素素不滿地嗔了女兒一眼，“都大學畢業了，還這麼不懂事，哎，琳琳，下個月你哥讓你去公司做事，你好好準備。”
陳美琳坐到她們對面，拿起茶幾上的一隻蘋果就啃，眼睛瞟著羅欣妍，眼底有些嘲諷：“媽，我的事你不用管……我知道你著急哥哥的事，這羅小姐一來，你就好像看到了曙光，也是哦，羅小姐，你有才有貌，還有厲害的交際手段，男人都被你迷得七葷八素的了。”
羅欣妍尷尬地笑了笑：“琳琳，我哪有你說得這樣子，我只是與你媽媽有緣，倆人合得來，一起說說話。”
“是嗎？我可記得你說過很喜歡與我表哥說話的，哎，他現在在畫室呢，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她站起來。
“琳琳！”邢素素沉下臉喝叱住了女兒，“你給我去看看奶奶去。”
陳美琳噘了噘嘴，鼻子一哼轉身走了出去，剛轉過長廊，見大院的門又開了，隨後一輛黑色的寶馬慢慢開了進來。
陳美琳靠在長廊的一根柱子上，繼續咬蘋果，陳俊楠從車裡下來，拿著一隻公文包走過來，看到妹妹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他停下腳步，目光在她臉上游移著。
“在我臉上找不到你想看的人。”陳美琳揚起下巴，嘻嘻一笑。
陳俊楠擰擰眉，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陳美琳跨步向前，拉起他的手，歪著頭細細地盯著他看：“哥，你瘦了，你老了，我發現你的眼角多了兩條魚尾紋……難怪，難怪媽媽這麼著急呢，她肯定想在你年輕的時候就快點給她生幾個孫子出來。”
陳俊楠眸色幽黑，淡淡地勾了勾脣，卻睇著妹妹緘口不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