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們一行人出發(fā)的早,現(xiàn)在正是半上午的時候,就算田莊的人出去幹活了,也不至於都不在。
有這種疑惑的人不是一個。
聽到藍粒粒踹門的命令,敲門的大漢拳頭懸在半空,看了看剛好走到門口的九命,兩人對視一眼,齊數(shù)一二三,擡腳朝大門兩側(cè)踹去。
木頭雖然結(jié)實,卻禁不住兩人合力,木栓應(yīng)聲碎裂,斷成兩截落到地上。
與此同時,小武靈活的從馬上飛起,趴住高高的牆頭,將鬼頭鬼腦張望的人扔到藍粒粒的馬前。
那人嘴裡不停的喊著: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他的體型偏瘦,個頭也不算高,求饒的時候,眼睛還滴流亂轉(zhuǎn)的瞄著藍粒粒。
小武皺眉,噌的一聲,拔出腰間的佩刀,把閃著寒光的刀刃架到那人的脖頸上。
那人頓時想被雞毛卡住了嗓子一般,叫聲戛然而止,眼睛因爲驚恐瞪大。
藍粒粒問道:
“這人也是你們招的?”
九命三兩步走過來,吳永達也連忙從後面小跑過來,看清地上躺著的人,賊眉鼠目,骨瘦如柴,同時搖了搖頭。
吳永達問道:
“你是誰,爲什麼會在田莊裡?”
那人眼神不由的看向藍粒粒,露出其中的輕蔑和癡迷。
他艱難的把眼睛挪向吳永達,不客氣的回道:
“你又是誰,敢這樣問我?”
話音剛落,他就覺得脖子一涼,原來是小武將刀刃抵的更近了些。
驚恐之下,他再次叫嚷道: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這破鑼嗓子吵的藍粒粒耳朵疼,她示意小武把刀收起來。
不過那人顯然誤會了,他一骨碌的爬起來,跑到藍粒粒馬前,不知想到什麼,又急剎車,整了整弄亂的長袍。
或許是不常穿這種衣服,所以顯得很是不倫不類,他做了個怪模怪樣的拱手禮,臉色微微漲紅,
“小生名叫劉添財,對姑娘一見鍾情,願娶姑娘爲妻,從此,從此絕對不多看別人一眼,一直對你好……”
在場衆(zhòng)人突然鴉雀無聲,就連啃食路邊野草的馬兒都停下了動作。
藍粒粒掏了掏耳朵,覺得自己好像出現(xiàn)了幻聽,不然怎麼會聽到有人想娶她。
她雖然打算著哪天去山裡撿個將軍回來,但只是爲了遵從穿越者的老路罷了。
要說結(jié)婚、嫁人、生孩子這些事,卻是萬萬沒想過的。
她的個頭雖然在長,但是身體遲遲沒有第二次發(fā)育,以後很可能生不出孩子。
關(guān)鍵是如果結(jié)婚,會有個人每天吃她的糧,分她的地,這麼一想,她很難忍住不把人打死!
藍粒粒還有心思在這想東想西,但是小武和九命全都臉色漲紅,活像是自己受辱了一般。
火火沒聽懂那些求愛的詞,但它的直覺很是敏銳,站在小武肩頭,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憐憫的瞅了瞅那個人,然後,發(fā)動攻擊。
緊接著,原本努力裝出一副深情模樣的人,臉色一變,指著藍粒粒罵道:
“哼,真是便宜你個sao娘們了,我今年纔剛剛及冠,就得娶你這個破鞋,真是虧大了。幸好能撈到不少好東西,不然我纔不答應(yīng)。”
吳永達倒抽一口冷氣,不知這人怎麼突然模樣癲狂,言辭不堪入耳,一副小人得志的市儈嘴臉。
還不待他上前喝止,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緊接著就聽到殺豬般的嚎叫,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定睛一看,那人正雙手捂著自己的下身。
小武遺憾的把抽出一半的窄刀再次插回刀鞘,可惜出手晚了。
九命把弄髒的刀在那人身上來回擦拭,劉添財因爲害怕加上疼痛,終於昏厥過去。
九命確定刀上看不見一絲血跡後才停下手,慣常一副忠厚老實的面色冰冷,眼神毫無波動的將佩刀收回。
隨後單膝跪地,
“屬下護衛(wèi)不周,請主子降罪。”
小武也隨後單膝跪地,
“請主子降罪。”
剛剛的變故發(fā)生的太過突然,藍粒粒還在咂摸被人罵騷是怎麼個意思?
自從開始每天訓(xùn)練虎兄後,她經(jīng)常都是穿著幹練的練功服或是騎裝,小小曾經(jīng)挑選的那些襦裙僥倖留存下來的,全都被束之高閣。
今天更是穿了一身黑,因爲要騎馬,連頭髮都只是簡單的束了起來,連個髮簪都沒別,可謂是十分中性的打扮了。
怎麼就能讓人看出有女人味了?
不需要長成顏朔那種不似凡人的美,只要達到天怒人怨,傾國傾城,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就可以了。
當然了,除了一張?zhí)焓拱愕哪樀巴猓Ч戆愕纳聿囊彩菢O爲重要的。
藍粒粒低頭——一馬平川,才遺憾的打碎自己的白日夢。
明明小小比她小了兩歲,爲什麼卻早早就有了秀麗多姿的身材?
蒼天不公啊!
衆(zhòng)人以爲她雖然平日裡頗爲颯爽,但說到底還是個女子。
被人這樣當面侮辱,現(xiàn)在一定難過的要死。
心裡不由對那人更加生氣,到底是上過戰(zhàn)場見過血的人,並沒有被九命那乾脆利落的一刀嚇住。
只是他們?nèi)紱]料到這人會突然發(fā)瘋,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吳永達不愧是讀過書的,腦子比別人靈活些,雖然距離事發(fā)現(xiàn)場最近,受到的衝擊更大,但他很快學(xué)著九命和小武的樣子,半跪在地,說道:
“請姑娘降罪。”
其他人隨後也陸陸續(xù)續(xù)半跪在地,不甚整齊的說道:
“請姑娘降罪。”
按理講,他們只是藍粒粒僱傭的長工,是沒必要行跪禮的。
只是不知爲何,他們會把身材嬌小的藍粒粒視爲將軍般的人物,不自覺按照以往當兵時,單膝跪地,聽從上峰派遣。
所以,此時都是心甘情願的拜服在地。
藍粒粒前凸後翹的白日夢破碎後,就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還坐在馬上,四周呼啦啦跪了一片,唯一站著的就只有小武頭頂?shù)幕鸹鹆恕?
它比騎馬的自己更拉風(fēng),昂首挺胸,像是檢閱衆(zhòng)人的領(lǐng)導(dǎo)。
藍粒粒在心裡給它配了個音:
“同志們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