腮邊隱有絲絲紅霞，心跳混亂。

離地十幾米高的距離迫得她不得不抓緊完顏靜歌。

樓宇殿堂在身下一一而過，飛翔的感覺恍若夢中，好不真切，若不是耳畔冷風呼嘯，朱小朵甚至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完顏靜歌輕輕落在一片琉璃瓦上，扶緊她道，“就是這裡了，御膳房的東西可要比你們秀女所美味多了。”

朱小朵的目光落在他依舊攬緊她的臂彎上，故作鎮定道：“已經到了，鬆開我。”

他急忙鬆開，俊美的臉龐閃過一絲尷尬，退後一步慌忙道：“我……我……去尋些吃的。”

朱小朵定定地望著身前的他，見他面容嬌羞，竟然像一個姑娘一樣，不由一陣嗤笑。

“你笑什麼？”

朱小朵避開完顏靜歌無辜的眼神，忍不住笑得更加歡快。

完顏靜歌越發不適，皺眉瞪她，“你到底笑什麼？”

朱小朵止住笑聲，復又望回他，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有些時候你也蠻可愛的。”

他不由瞪了瞪眼，聲音拔高，“可愛？我堂堂大將軍，竟被你用可愛來形容？”

她笑而不語，越發不眨一眼地望定他。

完顏靜歌瞪眼道：“懶得跟你說，我去尋些吃的給你，然後帶你回去。”

他正欲躍身而去，朱小朵迎著他的背影急忙道：“爲什麼不帶上我，我也想去御膳房看看，堂堂皇帝的廚房到底有多氣派。”

“帶上你只會被人發現。”

他的聲音在夜色中漸漸沒去，身影頓時消失無蹤。

朱小朵小有失落地蹲身坐在琉璃瓦上，一望無盡的樓宇殿堂在月光的撫摸下變得更加神秘莫測，好像一座永遠也走不出去的迷宮，沒有盡頭。

燈火璀璨之下，是看不見歌舞昇平。

絲竹管絃的聲音融入月色，本是悠揚美妙的，卻沾染著奢驕腐氣。

不知怎的，完顏靜歌攬她在皇宮上方飛翔了一圈，她沉鬱鈍痛的心情已經漸漸平復了，望著如銀如紗的滿城月色，說不出的寧靜。

完顏靜歌回來時，朱小朵託著下顎靜靜凝思。

涼風撩起她的紛亂青絲，她羅衫輕靈，步搖搖曳，素帛緩帶隨風輕揚，淡如銀光的月色越發襯托她的清雅脫俗。

完顏靜歌不由看得癡迷，待她發現他時他不由愣了愣，掩飾一般地解釋道：“我見你想得入迷，不敢打亂你的思緒。”

朱小朵望定他，淺淺笑道：“帶了什麼好吃的回來？”

完顏靜歌舉起手中的戰利品，笑道：“油酥雞，還有酒。”語畢，挨著她坐下。

朱小朵側頭，不由皺了皺眉，“爲什麼還帶酒回來？”

“上次你心

情不好，不是去了酒肆嗎。這酒是拿回來給你消愁的。”

她喃喃念道：“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酒不是真正的消遣品，想要擺脫愁悶，最好是放平自己的心態。我已經不煩悶了啊。”

完顏靜歌側頭睨著她，不由挑眉，“當真不需要？”

朱小朵奪過他手中的瓷瓶，“本來是不喝酒的，但是你們古代釀的酒要遠比我們那裡的酒香醇多了。”她揭開壺嘴，幾滴清冽香辣的酒滴落入嘴裡，她不由嘖嘖道：“好酒，又辣又香。”

她不由又喝了一口，完顏靜歌見狀道：“你還上癮了。”

他回味她的話，不由皺眉，“我們古代，什麼意思？”

朱小朵抿嘴一笑，也不解釋，繼續飲了一口壺中酒水，“這酒真夠勁。”

完顏靜歌急忙去奪她手中酒壺，“這酒哪裡夠勁，明明是入口清甜，後勁十足。你別喝太急，否則你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朱小朵避開他，將酒壺捂在懷中，“是你要我借酒消愁的。”

“你不說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的嗎？”

她很平靜，心卻始終是空洞洞的，有種沉鬱的鈍痛總是不經意地浮出來，“我是說了。”不由又喝一口酒，急急把酒壺又掩在懷中，“可是我也沒讓你搶我的酒啊。”

完顏靜歌罷了手，心知她心情低落，只道：“那你別喝太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