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醫院。

雲以臻從暈眩中醒來。

漁村醫院醫療條件不夠完善，CT是沒有的，醫生建議他儘快轉院觀察，可能會有腦震盪。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眼骨處已經上了消腫藥，貼了棉紗布。

雲以臻睜著眼睛，好一會兒纔回過魂來，頭還是很痛，很暈，也有些噁心的感覺。

看到白竹茵，眼內迅速的閃過一絲類似於狂喜的光芒。

他以爲她去追孩子跟宋蒼墨走了，不管他了，沒想到，她還是對自己很在乎的。

雲以臻很激動，覺得自己這些年來的風雨無阻值得了。

他伸手握住了白竹茵的手，緊緊的。

白竹茵下意識的就想抽回來，可他握得很緊，她用力的扯，但又想起醫生說他可能有腦震盪，她怕把他掀動了後果更嚴重。

所以，先由他握著。

“我以爲你已經跟他走了。”

雲以臻臉上浮起一抹慘白卻好看的笑容。

“你都暈了，我怎麼可能對你不管。”

“但是，小寶和小貝都被宋蒼墨抱走了。”

“我會去找宋蒼墨的，你還撐得住嗎？醫生說你必須儘快轉院。”

“還好，我沒事。我是醫生，知道自己的情況。那現在馬上搭船回去吧，先去把孩子要回來要緊。”

雲以臻鬆了白竹茵的手，撐起身，一陣天旋地轉，眼花繚亂。

“你還好嗎？能走嗎？”

“沒關係，我可以，你別擔心。”

扶著雲以臻回家，方雪如聽說有人來了，趕忙回來，剛好在門口碰到白竹茵和雲以臻。

“茵茵，什麼人來了？孩子呢？”

“媽，孩子讓宋蒼墨抱走了。我……”

白竹茵話還沒說完，方雪如只感覺有股滾燙的血液往自己腦門狂竄，接著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媽，媽，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白竹茵衝過去抱起方雪如的頭，恐懼的眼淚抑制不住流了下來。

“我看看！”

雲以臻忍著頭痛，給方雪如把脈，脈象很虛弱。

雲以臻給她掐人中，又餵了紅糖水，好一會兒，方雪如才醒過來。

“去收拾一下，我們馬上回去！”

雲以臻說道。

方雪如醒了後，人還全身無力，頭也暈得厲害，甚至比雲以臻腦震盪還要頭暈目眩。

不得已去醫院弄了輪椅推她回去。

慈恩醫院，雲以臻讓人給方雪如看病，自己也去照了CT做了需要做的檢查。

他的眼骨裂開了，還有輕微腦震盪，要臥牀休息。

雲以臻還好，方雪如的情況要糟糕一些。

她的腦顱里長了個腫瘤，壓迫著神經中樞位置，手術切除的話，風險較高。不過腫瘤還沒發展到惡性的地步，還有希望切除治癒。

白竹茵雖然擔心，但沒想到方雪如的病情這麼嚴重，聽了醫生的診斷只感覺一陣晴天霹靂，彷徨無助起來。

“媽，你平常頭暈頭痛，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白竹茵異常心痛難受，感覺自己好疏忽，沒有照顧好方雪如，都沒發現她平時不舒服。

要不是這次她暈了，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發現。

這兩年來，方雪如偶爾的確會頭暈頭痛，可她以爲是帶小孩累著的，再加上，她們的經濟各方面狀況都已不如從前，她想著忍忍就過去了，說出來免得白竹茵擔心。

何況，她每次擦點精油什麼的，感覺很有效，她以爲不是什麼大病。

“茵茵，媽得了什麼病？是不是沒救了？”

“媽，你亂說什麼呢，只是個很輕微的頭痛病，你躺著多休息休息，慢慢會好的。”

“媽沒事，害你擔心了，你趕緊想辦法把孩子給我抱回來，要是見不了他們，我乾脆早點死了算了。”

方雪如想起自己的外孫，眼睛都紅了，鼻頭哽咽。

她覺得自己這一病，肯定不輕，不然不會暈一下就要住院還要做那麼多檢查。

如果她活不久了，剩下的日子，只求多看一眼她的小寶貝們也知足了。

“媽，你別說話嚇我，你會長命百歲的。沒有你我怎麼辦，你一定要好好的。”

“別管媽，你快點去。”

“媽，你等一下還要做一些檢查，我要陪著你啊。”

孩子雖然在宋蒼墨手上，但還是安全的，宋蒼墨不會傷害她的寶貝們的。

“我不要你陪，你趕緊去。不然，檢查我也不做了。如果還能抱回來，媽做檢查多活一天還有意義，可現在都見不到了……”

方雪如傷心的哭泣，白竹茵忍著的眼淚也快要飈出來了，可她不能抱頭痛哭，所有的事情都無人可依賴了，她只有自己勇敢面對。

“媽，我陪你做完檢查，我就去。”

“不行，我要你馬上去，你要不去，我自己去，反正都活不久了，我也豁出去了。”

“好，媽，我去，你好好躺著。待會兒有人來帶你去檢查，你要好好配合，知道嗎？”

“嗯，你趕緊去的話，我就配合！”

車子到了家，宋蒼墨一直把他的兩個寶貝抱在手裡，孩子一直不停的哭，怎麼哄也哄不住，淚汪汪的眼睛瞪著他，彷彿在跟他要媽媽。

宋蒼墨心裡極憤怒又難過，更多的是疼惜和心痛，他沒想過要這樣把孩子抱走，白竹茵沒有跟他回來。

他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讓他的兩個小心肝不要哭了，他真怕小小的他們哭岔了氣，感覺他們好柔軟好易碎，就連抱在手上，都怕稍微用力就破碎了。

孫管家迎了出來，驚訝極了，沒想到宋蒼墨抱回兩個孩子，兩孩子的哭聲也哭得她手忙腳亂。

“宋先生，你回來了。”

“嗯，去弄點東西給我的孩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