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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背水一戰

“所以他用雲鶴璧作誘餌,讓玉面飛狐替他抓他兄弟們的孩子?可玉面飛狐抓到了人,爲什麼不交給凌廣,反而關起來折磨?”凌廣都不知道的事情,玉面飛狐能查到並不算奇怪,畢竟玉面飛狐既然做一個飛天大盜,自然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凌廣倒是有些聰明,竟然利用玉面飛狐來找人。可若是果真如此,大約是他們兩個無意中讓蕭隆暴露,進而被凌廣殺死,即便對方可能是一個破壞和平的危險分子,也不能改變他們間接害得小承變成孤兒的事實。

“玉面飛狐也是道上混了多年的人了,能夠這麼多年躲過朝廷的追捕,凌廣雖然不曾將秘密告訴他,但並不妨礙他猜到一二,你們去找孩子的時候,他順勢放人多半就存了順勢擺脫這個麻煩的意思,我猜著,此人多半許久不會再露面了。至於爲何不將人交給凌廣,在不能確定能拿到雲鶴璧的時候,玉面飛狐怎麼可能做那種賠本買賣,不止不交人,連他抓到手的幾個孩子的身份都不曾透露。”夜雲和搖搖頭道。

沈沁和雲臻對視一眼,他們之所以通知兩個孩子的家人來接,倒不是果真是讓人記著恩情的意思,而是玉面飛狐早就跑沒影了,他們若是暗地裡將人送回去,保不齊人家還覺得他們綁了孩子又假惺惺送回去,搞不好一下子得罪幾家人。這一下倒好,多半凌廣把三家人都看得清楚了,蕭隆一家死了,接下來莫非是另外兩家。

夜雲和見兩人的模樣,便知道他們在想什麼,搖搖頭道:“這個你們暫且不用擔心,當年盧天雲的父親是盧老國師親自賜死的,就是因爲知曉了他暗地裡的許多動作,其後盧天雲一直是兩個老人親自教養,連那個曦皇都早已放棄了這一脈,凌廣不會費這個心對付盧家。至於宜郡王,相比起凌廣來,此人只會更加厲害,只怕是夜松陽被抓時他就猜到凌廣的手筆了,凌廣在他手裡討不了便宜。而蕭隆之所以死得那麼幹脆,那是因爲想弄死他的人實在太多了。”

蕭隆的情況沈沁大致知道一些,想弄死他的人確實不少,不說他那些可能這麼多年正臉都沒見過的兄弟,單單陳國就有一大票人想讓他死。尤其如今的陳國皇后已經有一個十五歲的皇子,就算大明,也並不希望他回去爭奪皇位,當然,他也不能死在大明。

雲臻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轉告父皇,如今你也沒有空閒在外面多留,我就不留你了。”

夜雲和點點頭,道:“那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凌廣今晚還要去質子府佈置一番,我得同去。”

“你說,若是凌廣要將罪名推給夜青鋒,他會怎麼做?”沈沁突然問道。

雲臻一愣,夜青鋒也不傻,按理來說凌廣未必能把罪名按到夜青鋒身上,然而,凡事加上個前提,就未必了。這個前提就是,夜青玄很快就要到京城了。

這段時間以來,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史太傅如今已經退養家中,在朝廷中的影響力大不如前,夜青鋒一派的官員更是被剔除了不少,就連夜青鋒之前聘下的凌華郡主,也在定親之後不久,就突然病重,如今聽說也就是用珍貴藥材吊著條命。這樣一來,夜青鋒一時退婚也不是,硬著頭皮迎娶也不是,只得這樣僵持著,連另外選取聯姻的對象都不能。

如今夜青鋒被壓抑的艱難,若是夜青玄一回來,自然更沒有他的機會。所以,夜青鋒說不定還真會抓住這一次機會,若成功了,夜青玄回來已經趕不上了,失敗了,也就是奪嫡失敗的下場。

雲臻最開始雖然想到了這一種可能,但也並不覺得夜青鋒果真會這樣做,然後從次日開始,陳國質子的案件果真一點一點向夜青鋒傾斜,到截止日期時,已經基本上落到夜青鋒身上,就連夜青鋒刺殺陳國質子的動機都出來了。這個動機,在雲臻和沈沁看來有些幼稚,據說夜青鋒的生母跟嫁到陳國去的和田公主關係極好,而和田公主嫁到陳國去之後,屢屢被蕭隆的生母欺侮。而蕭隆到大明爲質之後,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卻屢屢挑釁,於是夜青鋒派人將蕭隆殺死。

夜青鋒自然不會承認,但凌廣拿出許多證據來,皇帝雖然不信這樣荒唐的理由,但礙於衆目睽睽之下,也就將夜青鋒軟禁府中,等待查到真相。

案件到了這一步,皇帝自然越發信不過凌廣,於是讓雲臻一道查案。不過,在夜青鋒被軟禁時,雲臻就暗自警惕,而夜青鋒也確實沒有讓雲臻等太久。

夜青鋒手裡沒有兵權,京都這邊的兵權,禁軍在雲臻手中,巡城衛由莫成天掌握。其實說起來,莫成天甚至比之前的黃大人還好拉攏,但因爲皇帝在之前早早點明瞭莫成天與月嬪的關係,如今,就算莫成天不想站在雲臻一邊,也背不起一個欺師滅祖的罪名。

作爲親王,王府當中可以養三百侍衛,另外還有直屬於親王的三千私兵,不過只能放在封地,京城當中只能留一百人護衛,要靠這個根本就指望不上。然而,夜青鋒手裡也有一張王牌,便是凌煙閣,或者說,作爲殺手,用在某些地方還更加快捷有用一些。凌煙閣作爲一個殺手組織,人數並不多,論武功或許還比不上雲臻手下的一些高手,可作爲殺手的殺傷力,卻不能僅僅用武功來衡量,所以雲臻從來就不曾小看這一股勢力。

當天下午,在宮中養病許久的太后,突然叫人傳旨,要幾個孫媳進宮,順便帶上幾個重孫。沈沁接到這一道旨意時,第一反應就是來者不善。可就算來者不善,沈沁也不能拒絕太后的這一道旨意,只得帶上阿籌一道進宮,暗地裡在阿籌身上還藏了不少保命的東西,也包括一向黏在阿籌身上的小金。

阿籌能感覺到沈沁對於此事的鄭重,更是明顯的一點都不想見那位曾祖母,只是沒有法子,小傢伙還不會隱藏情緒,嘟著小嘴跟沈沁上了馬車。剛到宮門,沈沁就見到帶著夜明欣的沈輕和慕容雪,沈輕自然而然就走到沈沁身邊,沈沁暗自握了一下沈輕的手,低聲道:“等會兒讓欣兒離阿籌近一些。”

沈輕知道沈沁必定會給阿籌做一些準備,兩個孩子年齡相仿,一向玩在一起也沒有說不過去的,抱著夜明欣走在沈沁身邊。

一行人走到太后宮中時,太后已經擺好了宴席,難得不挑他們毛病,讓他們坐下吃飯,而史連城和樑子月也坐在桌上,一左一右坐在太后身邊。太后對待沈沁幾個一向都沒有好臉色的,今日依然如故,淡淡的說了幾句,便叫人都動筷吃東西,而幾個宮女則不動聲色的站到阿籌和夜明欣身後。

沈輕聽了沈沁的話,將夜明欣放在阿籌旁邊的位置上,她和沈沁一左一右將兩個孩子護在中間,就連給孩子夾東西,也都是沈沁碰過的,沈輕纔會動。在座的人都能感覺到氣氛不對,就連史連城和樑子月也只是簡單動了一些就放下了筷子。

太后宴請幾個孫媳婦,自然沒有大肆勸酒的,幾個人簡簡單單放下筷子太后也沒有露出不虞的樣子,只是看了一眼阿籌和夜明欣後面的宮女,道:“小世子和小郡主年紀小,剛剛吃的也不多,你們再服侍他們吃一點吧!”

“是!”宮女應著,便上前要抱起阿籌,卻不想下一刻便聽見她一聲慘叫,衆人回頭看去,只見她手裡露出一截刀片,而人顯然已經死去。被她那麼一驚嚇,夜明欣身後的宮女頓住了身子,夜明欣自然被沈輕抱到了懷裡。

沈沁將想要回頭看的阿籌撈到自己懷裡,霍然站起身子,將剛剛飛回到阿籌手上的小金藏到阿籌的衣袖當中,向外喊道:“抓刺客!”

太后的臉色一變,沉聲道:“來人!抓住他們!”

金蠶線蠱本身攻擊力強大,沈沁曾聽說,金蠶線蠱可以一擊衝破一個人的身體,瞬間要人性命,卻還是第一回見到現場。倒斃的宮女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唯獨胸前流出一抹血色,在粉色的宮女服上格外明顯些,顯然是一擊致命,而且沒有人看到它的身影。此時,沈沁倒是感謝那個下蠱的了,雖然本意是惡毒的,卻實實在在送了阿籌一道護身符。

“皇祖母這是什麼意思?”慕容雪站起身子,沉聲問道。

太后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只擡手打了個手勢,不過片刻間,史連城和樑子月都退到太后身邊,而幾名宮女或是太監打扮的殺手向沈沁幾人圍上來。

“皇祖母這是打算抓住我們幾個作爲人質嗎?”沈輕抱著夜明欣,臉上倒是十分沉靜,“太子殿下和瑞王殿下也是父皇的子嗣,更是皇祖母的孫子,皇祖母這是打算讓我們所有人爲此陪葬?”

“哼!”太后冷哼一聲,“孫子?皇帝都不是哀家所生,夜青玄和夜雲臻哪裡算得上哀家的孫子?今日你們乖乖的配合一些尚能少受些苦楚,否則,你們先下去等著也是一樣的!”

這話一出,不止沈輕和慕容雪,就連史連城和樑子月都是一臉驚訝,沈沁倒是早就知道了一些。雲臻回來之後,曾花過一些力氣去查這些舊事,皇帝確實不是太后所生。當初先皇迎娶史家嫡女爲皇后時,史家的勢力比起皇帝動手削弱史家時,還要強大一些。先皇迎娶太后自然是拉攏史家的意思,只是也防備著將來史家的勢力越發強大以致外戚干政,所以也提前做了一些準備。

這個準備之一,就是用另一個皇子調換了史太后所生的皇子。初生的嬰孩看不出什麼不同來,尤其史太后生產並沒有那麼順利,孩子生下來人就昏過去了,等醒來時先皇已經完成了調換任務。原本先皇只是防備史太后,並沒有對付自己親生兒子的意思,沒想到史太后不能忍受跟自己兒子前後腳出生的另一個皇子,於是使手段害死了那位妃嬪以及那個還未滿週歲的孩子。那位妃嬪氣不過,臨終時抱著死去的小皇子,告訴太后,那個纔是她親生的,她親手害死了自己的骨肉。

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除了先皇以及那位早已死去的妃子,也就只有史太后和皇帝本人了。因爲親手害死了自己的親骨肉,史太后對如今的皇帝自然也恨之入骨,可從種種跡象,也發現先皇不可能再讓她生下一位皇子,所以即便恨極了皇帝,太后依然不曾公開這件事,甚至將皇帝推向帝位。然而,史太后在經歷了這一些事情之後,已經不指望皇帝會與她親近,所以太后一心一意要的便是權勢,因而對付皇后以及其他妃嬪,單單扶持史家所出的夜青鋒也就理所當然。

提起這件事,太后就覺得一股恨意直衝肺腑,衝著宮女太監打扮的殺手吼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將他們抓起來!”

沈沁抱著阿籌,夜青鋒會動用凌煙閣的勢力在她意料之內。太后在宮中多年,必定會培養自己的勢力,但想要訓練高手基本上是不大可能的,畢竟訓練高手需要場地,而宮中雖說秘密多,可同時也最藏不住秘密,所以太后只能讓史家培養高手。可史家一個書香世家,就算有幾個學武的,也算不上高手,而真正的高手,又豈是一點錢、一點好處就能收買的?所以史家將夜青鋒送到凌煙閣,將史連城送到藥谷,其實就是偷師的意思。

不過大約是藥谷太過單純的緣故,史連城醫術有成,但要說控制藥谷,這個目的遠遠沒有達到。而夜青鋒就比史連城順利多了,殺手本身就是以強者爲尊的,夜青鋒憑著實力拿下凌煙閣,凌煙閣自然奉他爲主。史家雖然私底下培養了不少人手,可要說實力,與凌煙閣根本不能比,既然要抓沈沁幾個,夜青鋒自然會調遣凌煙閣的高手過來。

其實太后想要首先控制兩個孩子,而後要挾沈沁和沈輕就範的想法還是正確的,唯一漏算的,大約就是阿籌身上的金蠶線蠱。小東西體型太小,一向就藏在阿籌的衣袖裡面,不時還能溜到衣襟裡面偷吃糖果,不過金蠶線蠱本身極具靈性,對殺氣十分敏感,那殺手即便十分精於斂藏氣息,還是讓小東西發現了。

沈沁既然敢來,自然不會沒有想到等著的是一場鴻門宴,早已做了一些準備,除了各種各樣的毒藥,還有一些隨行保護的人。別以爲只有史家的人能混進來,藥谷和墨家也不缺精通僞裝和潛行的人,沈沁此來帶的人不算多,一共十個人,除了在她身邊已經混臉熟的妙語和紫青,另有遊宸留給她的暗衛四人,墨家高手四人,而太后雖然佔了地主之宜,可皇帝既然有心,她能帶進來的人也就那麼多而已。

史連城瞞了夜青鋒不少事情,對太后倒是不曾隱瞞什麼,包括沈沁的醫術以及武功。但藥谷的暗衛現身的機會本來就不多,史連城在藥谷也就是個普通的嫡系弟子罷了,還沒有資格叫暗衛保護,所以史連城知道有這麼一夥人,卻沒有見過,更不覺得遊宸會讓暗衛保護沈沁。

沈輕沒有動,自己照顧好小女兒,慕容雪倒是臉色大變,身邊的丫頭已經護在她前面。太后十分滿意的看著被殺手包圍的幾人,即便知道沈沁武功不弱,但有十幾個殺手包圍,她並不覺得沈沁能逃出去。冷冷一笑,道:“抓住他們,留活口,尤其是兩個小的!”

步步緊逼的殺手們得了命令,手上的兵器一亮,飛快的向幾人衝過來。沈沁手一抖,一縷金絲纏在指尖,向屋子的角落裡道:“動手!除了太后和史連城,不必留活口!”

暗地裡的人應了一聲,提刀向前衝的殺手們腳下一頓,殺手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們今日的任務不好辦。還不等他們回過頭去尋找暗處的人,犀利的暗箭飛射而來,走在最前面的幾人當先倒下,緊接著,有人從隱蔽的地方冒出來,對上緊隨其後的殺手。

紫青和妙語護在沈沁旁邊,警惕有人突破防線過來傷了沈沁幾人,不過凌煙閣確實是一流的殺手組織,可夜青鋒能調動的,也就是其中掛牌的殺手。至於真正的高手,類似凌煙閣的長老一類的,連認不認閣主都可以任性的,哪裡會任由夜青鋒調遣,更何況就算他能調遣的高手,夜青鋒也不會全部調到這邊來,因爲,夜青鋒要控制的人,終究是皇帝和雲臻。

太后相信史連城的話,否則對付沈沁幾個,大約就只會動用史家培養的人手。可夜青鋒並不覺得沈沁能有多強悍,即便雲臻會派人保護,派出十二個殺手也足夠了,可惜,墨家的暗器首先放到了四人,其後的幾人僵持了一段時間也都拿下了,太后被史連城護在後面,臉色已經完全變了,至於樑子月,沈沁既然沒說要活的,已經和屍體們躺在一起了。

太后恨了先皇半輩子,又恨了皇帝大半輩子,所以即便今日夜青鋒一舉沒有太多的把握,她也下了決心要抓住沈沁幾個,尤其是阿籌和夜明欣,狠狠的折磨。然而,此刻局勢已經徹底逆轉,不是她要拿沈沁幾人要挾皇帝和雲臻,而是沈沁要捏住她的命門,或許拿來對付史家。

太后鐵青著臉盯著沈沁,史連城卻是自嘲的一笑,道:“我終究不如你……明明我自幼拜入藥谷,卻趕不上你自學成才;我在藥谷養了十幾年,只知曉藥谷有培養暗衛,你卻可以有暗衛隨身保護;我嫁給齊王三年,被枕邊人下毒不能有孕,你的孩子都已經三歲了……我看到你,總算明白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了……沈沁,你爲何偏偏與我對立?”

沈沁卻搖搖頭,道:“你還沒有資格與我相比。別這樣看我,你想說你是史家嫡女,我不過是個沈家庶女吧!旁人能拿著個不屑與我,你卻不行,在我拜入師門之前,我就是你的大師姐,而你,連藥穀子弟都算不上,又有什麼資格與我相比?”

史連城一愣,卻似乎明白了,仰天一笑,“師父生前曾說,明明當初收我爲徒時,我靈氣逼人,連他親生兒子都比不上,可十幾年下來,卻連藥谷的普通弟子都不如。我當時氣惱了好久,如今總算明白了,我既想學藥谷的醫術,有想要史家嫡女,未來皇后的榮耀,世間哪有這樣完美的事,我終究一事無成……沈沁,若是我專心學醫,或者,專心做個史家小姐,你說,會不會不一樣?”

沈沁微微嘆了口氣,道:“或許吧,不過今日,我沒有許多功夫與你敘舊了,這一場爛攤子還得收拾才行,走吧,我們一起去見見你的夫君。”

沈沁幾人綁了太后和史連城到御書房時,這邊的亂局也已經收拾妥當了,夜青鋒被兩個人按住,跪在地下,雲臻站在皇帝身邊,一身簡單的白衣沒有沾一滴血跡,立在一片亂糟糟當中,有種遺世獨立的錯覺。見到沈沁幾人過來,雲臻從沈沁手中接過阿籌,微笑道:“辛苦娘子了!”

沈沁撇撇嘴,此人果真沒有認真做事的自覺,這會兒,還有心思逗她。

夜青鋒見到太后和史連城,臉色一沉。他今日本來就沒有太多的勝算,他不是不想積累了勢力在動手,可從他認祖歸宗那天起,皇帝就不曾信任他,不管是兵權還是政權,皇帝都是揀無關大局的交給他。可雲臻呢?一樣是在外面養大的,一回來皇帝就將禁軍交給雲臻,後來又因爲科場舞弊的案件,順理成章的插手到吏治這一塊,同是兒子,差距卻讓他無法接受。

他從小在凌煙閣當中掙扎求生,終於他拿下了凌煙閣,回到了皇家,拿到了原本就該屬於他的地位,可要讓他一輩子做一個閒散王爺,他做不到,他努力那麼多年,爲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君臨天下嗎?所以這一次即便勝算不大,他還是動手了,因爲,夜青玄回來了,兩人聯手更沒有他的機會,所以他終究決定賭一回。

這一回,他調用了凌煙閣最精良的殺手,親自帶人埋伏在御書房。甚至爲了這一次行動,他提前就已經將皇宮中的暗衛摸得清楚,刺殺了暗衛首領,趁著暗衛一時無首,想要拿住皇帝,甚至實在不行直接除掉,再嫁禍雲臻,到時,太子不在,他爲長,只要除掉雲臻,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等上皇位,據京城與夜青鋒對抗。

當然,夜青鋒也想過退路,若是他這邊出了岔子,太后和史連城拿住沈沁母子,也可作爲威脅。雲臻對沈沁和兒子的疼愛京城中人都看在眼裡,哪怕雲臻不會爲了他們母子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勢,也足夠他利用那一點時間翻盤。可當沈沁帶著太后和史連城過來時,夜青鋒臉色徹底灰白,他終究是低估了雲臻,到了如今,他怎麼會覺得雲臻只是百草園一個醫家門派的人,百草園,大約只是冰山一角吧!

夜青鋒不看皇帝,只盯著雲臻,道:“以你的實力,與太子相爭也未必輸給他,爲何要爲他賣命?”

雲臻抱著阿籌,輕拍他的後背,免得好不容易睡著的兒子再一次驚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回頭瞪了夜青鋒一眼,道:“要不是你興風作浪,你以爲我願意跑到京城跟你們鬥智鬥勇?皇帝有什麼好做的,累死累活還沒幾個人誇讚的,也就是你們想不開的往這上面折騰,如今怎麼樣?成王敗寇的感覺如何?想不想再來一次……”

“咳咳……”皇帝端坐在桌子後面,提醒雲臻剋制一點,別惹得夜青鋒再想不開一些來個魚死網破。

雲臻到底給皇帝點面子,抱著兒子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不摻和了,你們一家三代人的事情自己解決,道:“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兒臣帶著妻兒先行回府了。”

皇帝知道雲臻對於他將他召回京城至今都有些怨言,點點頭道:“好吧,你們去吧,將你皇嫂他們也送回去。”

雲臻雖然不樂意做額外的工作,但看人家兩個女子一個孩子,終究點點頭,先行往外走。沈輕和慕容雪都是知道輕重的人,自知許多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向皇帝行禮告退之後,跟雲臻一家一道往外走。

將沈輕和慕容雪送到,雲臻才帶著沈沁和兒子回家。沈沁有些倦怠,靠在雲臻懷裡,阿籌就睡在沈沁懷裡,被雲臻護著,也不怕磕了碰了。沈沁動了動腦袋,讓自己靠的更舒服些,道:“你知道夜青鋒今日會動手?”

雲臻將阿籌往懷裡帶了帶,讓他睡得安穩些。沈沁在第一個宮女倒斃時,就默默地給兩個小的弄了點迷藥睡一覺,免得看到不該看的造成心理陰影。她下手有分寸,不過兩個小的還是呼呼大睡到這個時候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我又不是玉虛子,哪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今日本是父皇叫我進宮商議陳國質子被害的事,不過,宮中我早就做了一些安排,人手也是得了父皇的許可,陸陸續續安排在裡面的,就是防著夜青鋒哪天對宮中的暗衛動手腳。”雲臻手指撥動著沈沁的髮絲,慢慢地解說道,“我原以爲夜青鋒還能等上兩天的,不過大約是陳國質子這件事讓他緊張了吧,原本凌華郡主突然病重一事就讓他覺得凌廣存了二心,如今凌廣又拼命的將罪名往他身上扣,他怕是覺得,凌廣已經向我們靠攏,若是罪名落實,他就更加處於劣勢。”

“可如今,他也沒什麼優勢啊!”沈沁微微皺眉,歷代奪嫡最緊要的都是兵權,夜青鋒手裡沒有兵權,史家一派又接連出許多事,怎麼看都是必敗的好吧。

雲臻搖搖頭,道:“凌煙閣在江湖上號稱,只要凌煙閣要殺的人,就沒有活下去的命。事實上凌煙閣出手殺人,也實在沒多少失手的記錄。所以凌煙閣對此自信得很,夜青鋒偷偷往宮裡安排殺手,又有太后掩護,連父皇都不曾發現端倪。今日宮中的暗衛統領被殺,時間恰好是暗衛換防的時候,這一個亂子,攪得宮中一時防備鬆懈,若非我前些日子就安排人手保護父皇以備萬一,只怕還真要出亂子。”

“既是暗衛統領,怎麼這麼輕易就被殺?這暗衛統領是怎麼選出來的呀!”沈沁撇撇嘴道,皇帝也給了王府幾個暗衛,都是一流的高手,藥谷的暗衛對上去都不佔什麼贏面,沒道理暗衛統領反而這麼輕易的就讓人殺了吧!

“是人都有弱點,就算是暗衛統領也不例外。我跟他打過幾次交道,那人武功才智都沒的說,就是太過自大。自大的人就容易輕敵,一輕敵,就難免陰溝裡翻船。我原本建議父皇儘快找人將他換下來,只是最近多事之秋,父皇怕一換人反而露出許多漏洞,打算等到這些事解決的再說。”雲臻撇撇嘴,表示對這個說法不贊同,“等到這些事情解決了,那個人換不換又有什麼關係,不過如今想不換都沒有法子了。”

兩人一路說著話,宮裡帶出來的沉悶氣氛倒是慢慢消解了。回到府中,雲臻讓沈沁先將阿籌叫醒,先沐浴之後再睡。沈沁十分贊同這個提議,雖然身上沒有沾什麼髒東西,但沈沁總覺得哪裡都不舒坦,將阿籌叫起來,帶著兒子去沐浴。

阿籌還是迷迷糊糊的,被沈沁泡在水裡,小胳膊抱緊沈沁的胳膊,大喊道:“孃親,發大水了,快跑!”

沈沁被阿籌逗得噗嗤一笑,捧起一捧水潑在阿籌腦袋上,道:“發大水了,這會兒還下大雨了呢!”

阿籌這下清醒了,發現自己被沈沁放在澡盆裡洗澡,捧起水也潑沈沁,等阿籌洗好了,沈沁一身也都溼透了。沈沁沒好氣的將阿籌裹了袍子丟到牀上,自己拿了乾衣裳也去泡澡。

阿籌被一個人丟在牀上也不害怕,拿了幾個果子,便專心致志的喂蟲子,一面看著小金吃東西,一面自言自語道:“小金,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啊?我明明記得我跟孃親,還有欣兒妹妹,在宮裡吃飯呢,我還沒吃飽啊,怎麼就睡著了呢?”

小金擡頭看了阿籌一眼,繼續吃蘋果,有果子吃的蟲子太幸福了,至於其他的想那麼多做什麼?阿籌見小金不理他,小手將蘋果拿起來,小金彈跳力驚人,小身子一弓落在蘋果上面,繼續啃。阿籌微微堵嘴,一手拿著蘋果,一手將小金捏起來,一臉認真道:“小金,我也餓了,所以,你不許先吃飽!”

“……”小金不會說話,扭動著小身子,拼命表達自己的不滿。

雲臻端著吃的過來時,看到的就是兒子跟小寵物較勁。雲臻笑著搖搖頭,道:“阿籌,過來吃東西!”

阿籌確實餓壞了,在宮裡時,沈沁只是意思意思挑了幾樣東西給他吃,別說吃飽,半飽都不夠。聽到美食的呼喚,阿籌立刻丟下小金,投奔向雲臻。

沈沁沐浴出來,一面擦自己的頭髮,一面向雲臻道:“阿籌還小,晚上吃些清淡的就好,別吃太多了。”

雲臻自然點頭,給阿籌盛了一碗蓮子粥,道:“來,阿籌自己吃!”

阿籌一看雲臻這樣子,就知道雲臻要丟下他去陪孃親了,乖乖的捏著勺子,望著雲臻道:“爹爹,阿籌不鬧,可不可以多吃一塊糕?”

“不行。”雲臻輕輕彈了一下阿籌的額頭,道:“晚間不許多吃,明天爹爹給你做松子酥!”

聽到松子酥,阿籌眼睛就亮了,也不鬧著要吃糕,自己坐著喝粥。而云臻則自然而然的坐到沈沁身邊,接過她手上的毛巾,細細給她擦乾頭髮。吃完了粥,阿籌也不鬧爹孃,抱著小金和蘋果,趁著不困,跑去找小哥哥們玩耍。

在宮裡見了那血腥的場面,沈沁不大想吃東西,雲臻準備的都是清爽的食物,沈沁也只是喝了一碗粥,吃了一點點心,兩人吩咐巧兒兩個看好阿籌,便早早地睡下了。

次日一早,沈沁起身便見著雲臻坐在窗下,手裡拿著一本書慢悠悠的翻看。清晨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來,彷彿將雲臻也鍍了一層光彩,實在格外動人。

雲臻察覺到沈沁的目光,一回頭便見著沈沁披著睡袍,一頭黑髮順著肩膀鋪瀉而下,因爲初醒的緣故,臉上還有些迷濛的樣子,不由一笑,道:“許久不曾見到美人初醒的模樣了,幸虧今日留在這裡等著娘子起身。”

沈沁嗔了雲臻一眼,道:“怎麼今日不用上朝?”

“父皇早早傳了旨意,今日罷朝一日,大約是要理一理頭緒吧。夜青鋒雖然抓到了,可他一派的官員還有一些,這些尚需梳理清楚纔可定案,明日早朝,大約就要宣判了。”

沈沁點點頭,也不再提,雙臂伸開,道:“既然不用上朝,伺候我更衣吧!”

“好!”雲臻毫不遲疑的點頭,果真拿了衣裳一件一件爲沈沁穿上,又細細給她繫了帶子,居然沒有出一點差錯。看得沈沁萬分驚訝,道:“你怎麼連女子的衣裳都穿的那麼熟練!”

雲臻扯扯嘴角,故意湊到沈沁耳邊,道:“爲夫確實不常給娘子更衣,不過,經常爲娘子解帶……”

即便是老夫老妻了,沈沁還是瞬間紅了臉,轉身洗漱,不再理雲臻。

如雲臻所說,到了第三日,此事正式定案宣判。畢竟是親生兒子,即便從小養在外面,回來之後也沒有多少的情分,皇帝還是沒有親自將夜青鋒賜死。而是廢了齊王封號,一家廢爲庶人,送到西山守陵,史連城和府上妻妾也一同前往。同時,太后也前往安國寺清修,爲大明祈福,至於史家,史太傅早已經退養家中,如今兩個兒子牽連到刺殺皇帝的事情中,被判處極刑,史太傅如今是名副其實的老病交加,在府中閉門不出,尊崇三代的史家從此一蹶不振。

而陳國質子蕭隆被殺一案,也最終浮出水面,宜郡王自然不是好惹的,即便如今並沒有領朝中的職位,居然‘無意中’找到了凌廣誅殺蕭隆,並且嫁禍夜青鋒的證據。於是,正在爲自己的計策成功得意的凌廣,被皇帝抓起來,送到陳國,交給陳國處置。

讓沈沁頗爲意外的是,凌王府的老王爺雖然風流多情,但養大的兒子也就凌廣一個,凌廣被皇帝送到陳國,凌王居然沒有什麼反應,甚至不曾拿出先祖的體面,爲凌廣求一個情。而凌王府中,凌王妃和凌華郡主,本來就是柔弱不堪的,如今更是纏綿病榻,聽說凌華郡主的病又重了幾分。

凌廣離開了,夜雲和的臥底任務也就結束了,當天晚上,沈沁又見到了夜雲和。夜雲和相比起他弟弟夜雲祥來說,更加內斂一些,被沈沁折騰過幾次之後,再求上門來有些不大好開口,想了半晌才道:“那個,你也知道,凌廣那人疑心重,我們都是被他下了毒的,你有沒有法子解毒?”

沈沁擡頭看雲臻,夜雲和跟雲臻是堂兄弟,夜雲和要解毒,首先應該找雲臻纔是。

雲臻搖搖頭,道:“凌廣的毒藥是從藥谷來的,我和徐逸都看過了,沒有法子,這才找你看看,能不能解毒,若是不能也不必勉強,改日拿著百草園的帖子走一趟藥谷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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