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給過你錢了嗎?”女子的聲音從電話裡面傳來, 帶著明顯的怒意。
“嘿嘿……咱們哥倆花了,現在手頭正緊,你再打點。”
黑夜, 公路旁的一顆樹下, 一身黑衣的男子笑著打電話, 身邊還站著另一個細瘦男子。
“不可能。我們之前說好了, 現在你們這是想反悔嗎?”
女子毫不猶豫的拒絕。
“看樣子, 我們哥倆就只好把東西交給有需要的人了。”
“你!好,我再給你們三十萬,你們最好給我消失, 有多遠滾多遠。”
“自然自然。”
掛斷電話,一個細瘦個子的男子嘿嘿笑著說, “哥, 咱們再去玩玩, 反正明天又有錢了。”
“也好,走吧。”
兩人唧唧歪歪之後, 離開這棵樹,走進不遠處的一間酒吧。
休息了兩天,鬍子月可以出院了,田心雯一大早趕過去。
“蚊子,寶寶真的不能回家嗎?”
鬍子月的手搭在玻璃上, 看著溫室裡面的寶寶, 哀傷的問。
“醫生說寶寶身子弱, 必須再過幾天, 你現在身子還弱, 咱們還是趕緊回家吧。”
“蚊子,我捨不得寶寶, 我不想出院了,我要在這裡陪寶寶。”
寶寶小臉肉嘟嘟,揮舞著一隻軟呼呼的饅頭小手,咬著另一隻饅頭小手睡得正香。
扶好她的身子,“你看寶寶現在睡得多香,要是將他帶回家,寶寶會不舒服,月子,現在寶寶都出生了,你和季澤應該好好想想寶寶的名字,總不能一直叫它寶寶吧。”
“唔……也是,之前我和季澤想了好多都沒想好,你這做乾媽也應該想想。”
田心雯搖頭,“我想不出好名字,你們好好想想。”
“那好吧。”再次認真的看一眼,鬍子月輕柔的在玻璃上吻了一下,“寶貝,媽咪先回家,過幾天就來接你,媽咪會讓你爸爸每天都來看你,你要乖乖的哦。”
“季澤估計已經好了,咱們趕緊過去吧。”
鬍子月終於轉身,一步三回首的走了。
剛出醫院大門,季澤果然已經坐在車裡等她們了。
田心雯打開車門,扶著鬍子月坐進後座,她也跟著坐進去,怕她難受,田心雯將她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身上。
“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兒。”
“嗯,我好捨不得寶寶。”愁著臉低聲說。
“放心,幾天而已,醫院會好好照顧他。”
過了一會兒,季澤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突然開口:“上次你與楊霖見面感覺怎麼樣?”
田心雯愣了一下,腦子翻索著關於楊霖這個人的名字,“呃……還好,就是與你們說的不大一樣。”
想到上次見面,她就不能避免的想到那段不愉快的經歷。心裡堵得慌。
“你……不喜歡楊霖。”
這問題問得讓她不好回答,說不喜歡吧,感覺也沒那麼過,說喜歡也談不上,總之,她唯一的感覺就是兩人不可能。
“還行。”說出一個比較中肯的回答。
“是嗎?那天你是不是碰到什麼事?他有點擔心你。”
“沒有。”自然知道季澤口中的‘他’指的是誰,想了想又略帶解釋的說:“那天正好有事,所以就先離開了。”
季澤瞭然的點頭。
兩人之後就沒再說話,車子爲了平穩開得很慢,田心雯看著窗外閃過的風景,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鬍子月的發。
“別摸了,我又不是小狗。”鬍子月的聲音突然響起來,腦袋還應景的動了動。
“我吵醒你了。”
悶悶的無奈聲音從腹部傳來:“是啊,您這麼用力的摸下去,我還不醒那還真是神了。”
用力?大概是自己走神沒注意力度。
田心雯嘆氣,“你再睡會兒,我不摸了。”
腦袋擡了一下又趴回去。
“不了,也快到了。”
經她這麼一說,田心雯才發現已經到了超市門口,再拐個彎就該到了。
車子一路開到地下車庫,安穩的停下,季澤走到後車,將鬍子月從車子上抱下來。
“東西幫忙那一下。”話是對著田心雯說。
“好,你們先上去。”
看到兩人走去的背影,田心雯從後備箱拿出東西跟在他們的身後走。
東西放好之後。
季澤爲她倒了杯水,又爲自己倒一杯,喝了一口,“謝謝。”
“不用。”含一口水在嘴裡,將每個角落溼潤後再緩緩嚥下,田心雯眼角瞇起,“月子怎麼樣?”
“睡了。”
“昨天在街上遇到李錦績,他車上坐著一個女人。”晃盪著手中的水杯,季澤平靜的語氣飄來。
“嗯,他和誰在一起和我沒關係。”
不慎贊同的蹙眉,季澤放下水杯,“你們的事鬧了這麼多年,既然你現在還忘不了,那就不要勉強。”
水潤的雙脣抿在一起,田心雯低頭,“他現在有他應該有的,而我現在也有我有的,這樣就很好了。季澤,有時候我看著你們,感覺自己還是在上學那會兒,呵呵。”
似乎想到好笑的事,季澤笑了聲,“上學那會兒,我可是一直都在小月身後跑,那時的小月很可愛,後面可是有好幾只蜜蜂想採這朵花,都給我趕走了。”
“噗~,月子當時可是很不待見你,現在看看,嘖嘖嘖!如膠似漆,真是羨煞旁人啊。”
“你不要說我了,你和他當時不也是羨煞他人,其實,那時候我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怎麼將咱們學校的名草拖回家。”
閃了下神,田心雯端著水杯的手指緊了一下,又喝了口水,“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季澤左手敲擊桌面,挑起眼角,“不留下來吃飯?”
“不了。幾天沒有寫稿,編輯大人肯定準備著一百零八種刑法等著我。”
季澤聽著她誇張是說辭,嘴角咧開,戲謔的說:“那你還這麼急著趕回去。”
田心雯眨眼,“俗話說早死早超生嘛,況且自動請纓自然罪責輕些。”
季澤不置可否,“對了,上次月子花了你很多錢,要不要我還你。”
田心雯感動啊,在心裡默默感慨:好人常在啊!
糾結一陣,她搖頭。
“還是算了,就當我這做乾媽的爲寶寶買的禮物。”
“那行,我就接受了。”
拒絕了季澤要送自己回家的好意,田心雯獨自走在街上。
初秋的微涼氣息流躥著,路旁的青樹發出噝噝的聲響,一輕一重,一起一伏。
長髮飄灑在頰邊,田心雯撩到耳後,瞇眼看著十米遠處的公交站。
‘叭叭’的聲音響起,一輛炫黑的法拉利停在她的身邊,車窗半搖,“嘿!不知道這位美麗的小姐是否願意上車,一解小人對您的親萊。”
挑眉,田心雯紅潤的嘴脣翹起,大大的眼睛狡黠的閃閃,“唔……可惜,本小姐的眼界太高,爾等不達標準。”
“小蚊子,你竟然嫌棄人家。”
顧城勾脣,卻吐出楚楚可憐的話。
田心雯的身子抖了一下,手指在胳膊上搓了幾下,“你還真是……”說到這裡語塞,無語的看著他。
心情很好的笑了幾聲,顧城換上正經的表情說:“上車吧,小蚊子要去哪裡?”
“回家。”
“很榮幸爲你效勞。”
田心雯坐進後座,靜默片刻才說:“顧城,謝謝。”
“呀呀呀!小蚊子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叫的真好聽,再叫一聲。”
臉上的正經一下子煙消雲散,田心雯很想白他一眼。
“……”
“叫嘛叫嘛。”
再被糾結幾次之後,田心雯深深懷疑,他是不是精神分裂。
一臉探究的看著他,“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嗯,你說。”被她嚴肅的臉容影響,顧城略顯緊張的抓著方向盤。
“你有幾面?”
“……”右手突然力度大了點,方向盤向右了點,急剎車下車子與右邊的車子碰了下。
田心雯揉著疼痛的額頭,擡頭看著顧城不語,眼中明顯的寫著,你開車技術真有問題。
顧城怒目。竟然質疑他的車技。
“你又沒有搞錯,小蚊子,你難道不知道在別人開車的時候不能搞笑嗎?”
認真的盯著他兩秒,田心雯有點委屈的說:“我沒有搞笑。”
顧城還沒來得及回答,車窗被敲響,搖下車窗,一箇中年男人,禿頂。
“你怎麼開車,你看看你把我的車撞成什麼樣子,賠錢。”
懶洋洋瞅一眼,顧城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方向盤,掃了一眼被他追尾的路虎,“好啊,你這車多少錢?”
“我也不收多的,就十萬。”中年男子攤開手。
顧城揚眉,“那你看看我這車需要多少?”
“你……你撞壞了我的車還要我賠錢?”
顧城停下手指,反問:“你難道不知道碰撞是相互的,我的車撞了你的車,那麼你的車也應該撞了我的車不是?”
“……”
“既然你要賠十萬,那麼我的這車,不多就三十萬吧,要賠嗎?”
中年男人氣得說不出話來,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
“既然無話可說,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目睹這一幕的田心雯心裡低估: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此,她爲他打上‘此人非善類’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