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炎也沒阻止她,這小傢伙難得放肆一回,她畢竟是個孩子,在這狩獵場,想來也沒人敢在他蘇炎眼皮子底下動她的。
得到蘇炎的默許,趙綾羅立馬就歡歡喜喜的拉著蘇北落去往馬場了。
這處空地大的很,本就劃分了不同的娛樂場所,馬場也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這賽馬不過是這些皇族貴胄的餘興節(jié)目而已,只是在這娛樂節(jié)目非常匱乏的時代,賽馬對他們來說,已算是一場甚大之宴了。
所謂馬場,也不過是一片平地而已,喚環(huán)形的賽馬道,倒是有些像21世紀(jì)的操場,賽馬場背後,便是茂密的樹林,在夜色之下,散發(fā)著一股神秘的色彩。
蘇北落幾乎是被趙綾羅一路拖上過去的,前方人羣擁堵,嚷聲不斷,很是熱鬧。
只見不少皇族子弟已經(jīng)報名參加了,其中更是有一堆皇子,自然,大皇子與九王都在。
九王生的英俊非凡,舉手投足之中都顯得貴氣逼人,這樣一位顏值高,待人又彬彬有禮的九王殿下,除了出生卑微之外,在外人看來,他真是樣樣比太子蘇炎強(qiáng)啊。
九王騎在一匹棗紅色馬上,滿頭青絲在夜風(fēng)之中飄散在身後,真真是個難得的美人,他似乎一眼就看見了人羣中的蘇北落,然後盯著她的方向,就對她眨了一下眼睛。
“啊,九王,九王-”圍在周圍的一羣花癡小姐們瞬間炸開了鍋,九王這動作,簡直是迷人的不要不要的。
蘇北落,“……”
她能說她的內(nèi)心也是嗶了狗了麼?
不說她家淵男神了,就是紫玉那隻妖孽孔雀,也是分分鐘甩這九王十萬八千里好麼?
給點(diǎn)顏色就當(dāng)自己是彩虹了,真以爲(wèi)自己美的人神共憤了。
大皇子似乎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一張剛毅的臉幾乎是麻木的,對著九王嗤之以鼻,“我東蒼皇族之子,也是淪落到出賣色相的地步了。”
他這句話明顯是衝著九王去的。
蘇渠似乎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在耳中,美也是一種資本,他有那個資本,而這資本,在幾位皇子之中,甚至加上太子蘇炎都是及不得半分的。
“難怪芳菲郡主不喜歡你了。”蘇渠只是微不可聞的回了這麼一句,立即就讓蘇闊神色一變。
“你監(jiān)視我?”他似乎有些暴怒。
“芳菲郡主的帳篷就在本王的對面,想假裝看不見也不行了。”
“蘇渠,你不要太囂張,就算你再優(yōu)秀,這東蒼的未來,始終都是蘇炎的,跟你沒半點(diǎn)關(guān)係。”
“那也不是你的。”蘇渠說話的時候,極爲(wèi)的優(yōu)雅,真的就像是一位貴公子似的,完全沒有半點(diǎn)蘇闊的急躁。
“今夜大家賽馬,賽的是個興致,這麼多兄弟都在這裡,怎麼太子殿下還沒來呵?”忽視掉蘇闊,蘇渠又將矛頭扭轉(zhuǎn)到蘇炎身上,未來是件遙遠(yuǎn)的事,誰又能保證這東蒼的江山有朝一日不會落在他身上?
“我看太子大概是害怕吧,畢竟去年賽馬比賽,他可是輸給了九哥呵。”蘇渠這樣一問,立馬就有人附和他了。
“是啊,太子去年還因爲(wèi)賽馬摔斷了一條腿吶,好不容易養(yǎng)好了,今年要是再摔斷了,那可就是真的要被人嘲笑了。”
一羣人立馬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這落井下石的功夫,可是一個比一個強(qiáng)。
他們好似完全忽略了人羣之中,那個小小的身影。
蘇北落半瞇著眼,臉上已是再也沒有純真的笑意。
她一直知道舅舅單純,單純的重視著手足之情,她蘇北落可就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了,惹毛了就一頓胖揍,揍的你丫不敢再說半個字的壞話!
只是她是個聰明人,自然也不會那麼沉不住氣,只是這麼看著,並沒有任何行動。
“太氣人了,這羣人就知道在背地裡說人壞話,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貴的人,豈是他們能隨口取笑的?”趙綾羅第一個不幹了,袖子兩挽就要想上前去理論。
蘇北落一把就將她扯了回來,“你一個小姑娘,理論不清的,只會反遭羞辱。”
以趙綾羅的尿性,不外乎就是將這羣人一頓破口大罵,一張嘴終是說不贏衆(zhòng)張嘴,打又打不過,吃虧的不還是她麼?
趙綾羅一愣,有些錯愕的盯著蘇北落,這丫頭纔到她的腰那麼高吧,有啥資格叫她小姑娘來?
關(guān)鍵是蘇北落那一身瞬間切換成沉冷的氣質(zhì),著實(shí)是讓她冷汗涔涔,好似這具身體瞬間換了一個靈魂一樣。
“嗯?似乎我們?yōu)懣ぶ骱孟裥挠胁粷M啊?”蘇北落還沒開始找麻煩呢,九王蘇渠就像是故意找麻煩一樣,一句話便將衆(zhòng)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引到蘇北落身上了。
“瀾郡主?就是那個太子義女?”衆(zhòng)人這才發(fā)現(xiàn)人羣裡還有這麼小小的一團(tuán),剛剛都忙著看各位皇子耍帥了,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位小郡主。
不過是一眼,整個吵吵鬧鬧的人羣瞬間就安靜下來了,有一種美,叫窒息-
而蘇北落就是那樣的,明明是張?zhí)}莉包子臉,偏偏能從她的那雙眼睛,甚至是她一個很微小的表情裡感受到如曼陀羅般的致命吸引。
驚豔於世,卻不被俗世之氣沾染半分,就像是一個歷經(jīng)鮮血與殺戮的人涅槃重生,明明渾身沒有一絲紅,在她身後卻像是流淌著一條鮮紅的血河。
這一刻,蘇北落的美好似是鮮血染成的。
因爲(wèi)她動怒了-
“是挺不滿的。”她又掛起了二十五度標(biāo)準(zhǔn)的笑容來,人羣自動給她讓開了一條道來,她緩緩的走到蘇渠跟前,笑的純潔無害。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笑容,硬是讓蘇渠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這個小傢伙,看他的眼神,竟然沒有半分畏懼,這也就算了,關(guān)鍵是他在她的眼神中竟然讀出了一絲捕捉獵物般的危險。
再仔細(xì)看時,那雙墨藍(lán)之眸便又像星辰一樣閃耀了,大概剛纔那一閃而過的感覺,只是他的錯覺罷。
而一旁的大皇子,更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早上還在冷芳菲的帳篷裡誇了她獨(dú)一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