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錢箏箏一聲尖叫,腦海之中頓時變得一片空白,她癱坐在雪白的被褥上,望著漸漸染紅的牀單,臉色逐漸變得煞白了起來。
“時辰…時辰…你別嚇我。”她驚慌地搖著元時辰,身軀都不停地顫抖,“我…我馬上去叫救護車。”
她的手顫個不停,摸索個手機也花費了不少功夫,但她正要撥號碼的時候,從身後探出的一隻手揪住了她。
“蠢貨,別打,你想鬧得多大。”元時辰虛弱地擡起頭,雙眸赤紅一片,他的額間依舊有鮮血在流淌著,洋洋灑灑地滴落了下來,
錢箏箏頓時花容失色,隨即上前扶起了他,“時辰,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此時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表達,只是不住地道歉。
“咳…你以爲我是誰。”元時辰勉力地坐起身來,撥打了某個電話,“喂,是我……我受傷了,緊急過來幫我處理下,要保密。”
“你…你不要緊吧。”錢箏箏不停地搓著雙手,不安地望著他。
“把衣服穿起來。”元時辰此時完全保持了清醒狀態,冷冷地注視著她。
錢箏箏一個哆嗦,隨即默不作聲地望向了滿牀的碎裂布料,除了內衣和胖次之外,其餘的皆以被撕成了碎片。
她苦笑了下,神色複雜地瞥了他一眼,回想起他拿起酒瓶砸自己的頭部的舉動,不由大爲的打擊。
這個男人,到了那個份上竟然都不想碰她,寧願以自殘性的方法讓自己保持清醒。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了,你曾經也做過同樣的事情,當時我也沒和你計較。”元時辰的眼神攝人,夏夢菲不由向後挪了一下,她感覺到遍體生寒。
她曾經確實還有一次對元時辰下藥,但是當時卻沒能留住他,但是她所不知曉的是,他的藥效是在元宅桌子發作的,並且是在夏夢菲身上宣泄的。
即便如今回憶起來,元時辰的腦海之中會傳來一陣刺痛,他最爲厭惡的就是他做著不是出於自己本意的事情。
他微微閉上雙眸,回想起往事反而令他的情緒進一步的惡化,更是牽動了腦勺的神經,愈加的疼痛感令他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時辰…”錢箏箏忍不住地輕啓朱脣,她想幫上忙,但是卻不知曉如何下手。
“呆在原地別動。”元時辰冷冽地開口。
錢箏箏頓時畏縮地挪了下身子,蜷縮著坐在了牀尾,眼神複雜地望著元時辰。
兩人之間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隨即只聽哐的一聲響,元時辰一頭栽倒了下來。
“時辰……”錢箏箏頓時慌了神,手忙腳亂地上前,哭喊著叫著他,但是卻怎麼都叫不醒。
她無聲抽泣著,任由這樣發展下去的話,元時辰的身體不知道會怎樣,她已經顧不得了,必須找人求救。
正在這時,套房的門鈴響起了,她頓時怔了一下,隨即起身從貓眼之中望去,發現門外站著一個銀髮男子,從穿著打扮來看,並不像是酒店服侍生。
“我是元先生叫來的人。”門外男子悅耳的嗓音響起。
錢箏箏定了定神,隨即打開了房門,焦急的問:“請問你是……”
銀髮男子穿著一身漆黑的綁帶風衣,清澈幽深的雙眸,堅挺的鼻樑,薄薄的嘴脣,以及那種優雅高貴的氣質,有一種混血的貴族感覺。
男子的視線略過了錢箏箏,注視著躺倒在地上的元時辰,不由瞳孔微微一縮。
他反手將房門關起,拎起隨身帶來的手提箱徑直地走到了元時辰跟前,“女人,我是醫生,現在我需要你的協助。”
他動作麻利地打開了手提箱,裡面擺放著的是清一色的急救工具。
錢箏箏慌忙上前,這個時候她內心更多的則是惶恐和不安。
“放心吧,有我在,只要沒死就能救活。”銀髮男子淡漠的語氣之中卻是透著淡淡的自信。
臨近傍晚的時候,夢緣小築之中,夏夢菲此刻正躺在臨產牀上,她的表情顯得有些緊張。
“羊水破了!”這時,有醫師焦急的說。
“比預期要來的早,全員準備。”醫療組的組長沉著冷靜的說。
“請所有非醫療組成員都暫離這裡。”他恭敬地對著元若寰等人說。
“明白。”元若寰和元越相視了一眼之後,隨即快步地離開了這裡。
漫長的等待,終於迎來了這一天,在這一剎那,他們都有一種彷彿迎接自己小孩降生的感覺。
“大少爺、二少爺,寶寶用品已經全部配備好了。”香馨這時從臨時產房之中走出恭敬地彙報。
“嗯,接下來就是等待了。”元若寰輕輕地點下頭。
“寶寶出生應該就在今晚,時辰應該能趕上。”元若寰這時掏出手機撥了元時辰的號碼。
“他運氣看來不錯。”元越淡淡地說了一句。
“畢竟孩子出生的時候,他能夠在場的話,寶寶和媽咪應該都會開心。”元若寰輕笑了一聲,然而他的笑容卻是微微收斂了起來,“不接電話嗎?”
“等會兒再打吧。”他輕聲嘀咕了一句。
“我記得,婚紗照的行程似乎只有半天吧。”元越微微瞇起了雙眸。
“確實這樣,拍攝婚紗的時間無論是地點還是時間都是幾乎從簡的。”元若寰輕輕託了下鏡框,“對於元,錢兩家來說,這樣的安排實在是太寒磣了。”
“我的意思不是這個。”元越不由有些無語,“按理說,他早應該回來纔對。”
“我已經給他發了短信了。”元若寰聳了聳肩。
臨時產房之中,夏夢菲配合著醫師儘量使自己的情緒放鬆,生產並不是瞬間的過程,她需要熬一段時間。
“夏小姐,請深呼吸,放心吧,寶寶和您都會平安的。”醫師微笑著說。
夏夢菲淡笑著點了點頭,她此時心裡想的則是元時辰,他應該已經到家了吧?兩個寶寶,到時候一人抱一個,多麼美好。
酒店中,元時辰緩緩地睜開了雙眸,發現正躺在潔白的大牀上,他臉色頓時微微一變,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現纏著幾層白紗。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