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考很辛苦嗎?”許其遠拉住宋嘉寧的小手,讓她在牀邊坐下。
宋嘉寧訥訥的說:“也沒有,只是休學一年,很多課程都趕不上,我又不想重新讀一年,就只有比別人多努力一點。”
“爲什麼休學?”許其遠輕輕將宋嘉寧的小腦袋攬到懷裡,微微嘆息。
宋嘉寧覺得她和許其遠這樣,實在不妥,掙扎了兩下,又被按了進去,遂放棄。
“那個時候,媽媽情緒很不穩(wěn)定……”不知是許其遠的懷抱過於溫暖,還是宋嘉寧的心被溫暖包住,她輕輕說起來她離開之後的情景。
沒有人照顧媽媽,宋嘉寧從高中休學,徹底沒了蹤影。
索性家裡還有存款,等到宋嘉寧媽媽情緒穩(wěn)定下來,宋嘉寧就邊打工邊念高三,那段時間支撐著她的所有信念,只有許其遠。可是如今他就在身邊,她卻不敢再露出一點癡戀。
“我爸媽去找過你嗎?”許其遠淡淡地問。
宋嘉寧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點了頭。
“他們怎麼說的?”
“他們希望我能接受部隊給我爸爸的撫卹金。”宋嘉寧微微閉眼,昨日曆歷在目。
許其遠沉默了,宋嘉寧也不知該怎麼理順她心裡的雜草,於是她從許其遠懷裡鑽出來:“許其遠,和你爸媽沒有關(guān)係。”
許其遠還是沉默。
宋嘉寧也不知該如何繼續(xù)說下去,低低說了聲:“我去給你買飯。”
直到宋嘉寧走出病房,許其遠才狠狠捶了一下牀,釋放出他的怒氣。當年他在胡鬧折騰的時候,宋嘉寧卻在黑不見底的深淵徘徊著。他卻不能在她身邊陪著。
當許其遠對他爸媽說要去找宋嘉寧的時候,許媽媽堅決不同意。她是很喜歡宋嘉寧,如今宋家又遭此一劫,她也很同情,並且願意好好照顧宋嘉寧。
但是他兒子在學校不顧一切的瘋癲,著實嚇到她了。
她也只是個普通的母親,所以只能含淚對不起悄悄離開的宋嘉寧。
許其遠在家的那段時間,態(tài)度由強硬到漠然,許媽媽的哭訴讓他最終放棄去找宋嘉寧,許明治給他的一巴掌,也讓他看到了他的幼稚。
他需要成長和強大,他的事情,他自己承擔。
宋嘉寧那時候所遭的罪,所吃的苦,所受的累,他卻無能爲力。
許其遠被一陣鈴聲打斷思緒,是宋嘉寧的手機。
許其遠發(fā)誓,他絕對沒想看的。他
是不小心瞄見上邊頗爲男性化的名字,並且不小心按了通話鍵的。
“愛妃,朕歸城了,還不速來迎接~”聞策一開口就調(diào)侃宋嘉寧。
許其遠臉黑了一半,微微咳嗽兩聲,正想說話,豈料又被聞策調(diào)侃了。
“壓低聲音幹嘛,宋嘉寧,你是不是揹著我偷男人了!”聞策萬分嚴肅的問。
許其遠忍無可忍:“你是哪位?”
那邊沉默了一小下,把同樣的問題還給了許其遠:“你又是哪位?”
許其遠微微瞇眼,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極其不悅的表現(xiàn),可惜電話對面的聞策看不見,也不熟悉。
聞策說:“你是不是小偷啊?偷了宋嘉寧的手機!”
“……”許其遠怒了,然後“啪”一聲掛了電話。
宋嘉寧!難怪你對我推三阻四的,原來是瞞著他找男人了!還愛妃?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絕對的封建主義殘餘!
許其遠實在壓不住心底的怒氣,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就要往地上扔。
“你在幹什麼?”宋嘉寧提著東西剛進來,就見許其遠恨不得將水杯分屍的模樣,不由皺眉。
許其遠哼了一聲:“生氣。”
“哦。”宋嘉寧淡淡地點點頭,然後把提著的東西在桌上放好。
許其遠的怒氣生生被噎住,“咣”一聲將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醫(yī)生說你需要養(yǎng)胃,我給你買了米湯,趁熱喝吧。”宋嘉寧從食品袋裡邊拿了一小碗,撕開小碗上邊的包裝,然後遞給許其遠。
許其遠賭氣地把臉轉(zhuǎn)過去,不接。
宋嘉寧好脾氣地又說:“我跑了很遠纔買到的,喝點吧。”
許其遠有些動搖,甕聲甕氣地問:“多遠?”
“唔。”宋嘉寧似乎沒有料到許其遠這麼問,沉吟了一下才說:“醫(yī)院旁邊有間快餐外帶的粥鋪。”
許其遠騰的轉(zhuǎn)過臉,瞪著宋嘉寧。
宋嘉寧撲哧笑出聲來:“騙你的啦!粥鋪在我們學校附近。”
許其遠咬牙切齒:“宋嘉寧,買個粥你用得著跑那麼遠嗎!”從宋嘉寧學校到這裡,打車最起碼也要二十分鐘。她就這麼不想和他呆在一起!
宋嘉寧低頭不語,將手裡的粥碗放在一邊,又去食品袋裡拿其他的東西,有茶葉、果汁……還有旺仔小饅頭?
許其遠眼神複雜地望著宋嘉寧。
“醫(yī)生說你現(xiàn)在不能吃辛辣刺激的東
西,先喝點米湯暖暖胃。”收拾好東西,宋嘉寧端起小碗,舀了一勺,輕輕吹吹,遞到許其遠嘴邊。
許其遠緊緊抿著嘴。
“許其遠,不要鬧小孩子脾氣,快點喝,啊……”宋嘉寧甚至哄小孩子的招數(shù)都用上了,那個聞策生病的時候,她也這麼細心溫柔地照顧他嗎?
“聞策是誰?”
宋嘉寧一愣:“你怎麼知道他?”
“宋嘉寧,回答我的問題!”許其遠皺眉,沒耐心的問。
宋嘉寧也皺眉,然後她的手機響了。
正是許其遠提到的聞策。
“喂?”聞策有些不確定的聲音在宋嘉寧耳邊響起,宋嘉寧微微點頭:“我是宋嘉寧。”
聞策鬆口氣,問剛纔是誰接的電話。
宋嘉寧瞥了一眼許其遠,大概猜到剛纔是他接的電話,心不在焉地敷衍聞策:“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許其遠伸手就去奪宋嘉寧的手機,宋嘉寧沒有提防,竟然被許其遠搶去:“我是宋嘉寧的男朋友,將來的丈夫!”
沒等聞策說話,許其遠再度掛了電話。
宋嘉寧也生氣了:“許其遠!誰給你權(quán)利接我電話,掛我朋友的電話的!”
“宋嘉寧,聞策到底是誰!”許其遠捏著宋嘉寧的手機,不耐煩地又問一遍。
“他是誰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係!”宋嘉寧從許其遠手裡奪過手機,表情也愈發(fā)不耐。許其遠什麼時候這麼胡攪蠻纏、不講道理了!
“和我沒有關(guān)係?”許其遠額頭上青筋隱隱跳動,這是他暴怒的象徵,宋嘉寧瞭解的很,不過她也被怒氣衝昏了頭。
“許其遠!你不要打著朋友的旗號干涉我的生活!難道我所有認識的人都要跟你一一報備麼!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六年前只會圍著你打轉(zhuǎn)的宋嘉寧!”
許其遠握緊拳頭,冷笑道:“很好。宋嘉寧,看來你這六年過得很豐富多彩。”
“謝謝評價,我過得豐富不豐富,與你無關(guān)。”宋嘉寧惡狠狠的說,拿起包和手機,扭頭就走。
“宋嘉寧!”許其遠見宋嘉寧想要離開的舉動,怒火中燒,一陣激烈的咳嗽聲從胸腔中不可抑制的傳出來。
“在他身體恢復以前,不要刺激他,儘量順著他點,穩(wěn)定他的情緒……”寧易和任玨的叮囑甚合時宜地在宋嘉寧耳邊響起。
宋嘉寧無奈,還是轉(zhuǎn)過身。
許其遠雙手捂著胃,表情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