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柔姐,你嚐嚐這個,還是原來的味道嗎?”徐喬洋遞過來一塊糖。
“叮叮糖。”謝柔接過,有些吃驚,“這個可難找了。”
“只要我有心去找,沒有找不到的。”徐喬洋驕傲道。
“那萬一人家不做了呢。”謝柔笑,卻還是認真的將手裡一塊白色的硬糖咬下一角,放進嘴裡。
“怎麼樣?味道有沒有變?”徐喬洋緊張道。
“沒有變。”謝柔笑了笑,“喬洋,謝謝你。”
徐喬洋就擺了擺手,笑嘻嘻的說道:“謝柔姐喜歡,也就不枉費我努力去找了。”
其實所謂的叮叮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無非是一塊白色的硬糖,既沒有漂亮的糖紙包裝,也沒有吃而難忘的味道,謝柔懷念的不過是小時候走街串巷的叮叮聲。
慢慢吃完一塊糖,徐喬洋又送了一杯咖啡過來。
謝柔道了謝,把咖啡杯捧在手心,問道:“今天情人節,你怎麼想著約我出來了?你和你的小女朋友還沒有進展嗎?”
“她還不是我的女朋友啦!”徐喬洋說著又忽然惆悵地嘆了口氣,“她好像真的對我沒什麼意思,從來都沒主動聯繫過我。”
若是有一點羞恥心,她也不好意思聯繫吧,謝柔心裡瞭然,卻並不點破。
“女孩子害羞嘛,你既然要追求人家,自然要主動點。”
徐喬洋哦了一聲,又道:“謝柔姐你和我哥,嗯,不是,和皓然哥相處的時候呢,也是皓然哥主動嗎?”
謝柔拿吸管攪咖啡的動作一頓,又笑了起來,“我們怎麼一樣?我和皓然可是從小一起長大。”
經過徐喬洋這麼一提醒,謝柔的心情又有些焦躁起來。雖然林皓然對她還是那樣無微不至,但她明顯地感覺到林皓然對她的態度中有一絲若即若離,明面上沒有任何人察覺,而這也只是她的感覺,但謝柔相信她沒有感覺錯。
要是在以前,任何節日前夕,林皓然就會興沖沖地安排他們當天要去什麼地方,怎麼消遣,而今天情人節,他和她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情人節,林皓然卻到現在都沒有打電話提出邀約。這也是爲什麼她答應跟徐喬洋出來走走,再不出來散散心,換換心情,她自己都要抑鬱了。
難道那天真的讓他察覺出什麼嗎?
謝柔有些心不在焉,沒注意上面的塑料蓋子離開杯口,她手一歪,咖啡就倒出來了。
她驚叫一聲,扔掉杯子,卻還是有咖啡流到她手上,打弄髒了外套和裙子。
“謝柔姐,你沒事吧?”徐喬洋注意到謝柔的情況,急忙將手裡的咖啡杯也扔掉,雙手抓著謝柔燙傷的手,手足無措了一下下,然後對著謝柔的手背猛吹氣。
“沒事了。”謝柔勉強笑了笑。咖啡已經不是很燙了,只是外頭溫度低,冷熱一激,她驚慌了一下。
然而再怎麼說咖啡不燙,謝柔的手還是紅了一大片,跟她白皙的皮膚一對比就顯得有點醒目。
“去醫院,我們去醫院。”徐喬洋焦急道:“謝柔姐,你可不能受傷。”說著就急忙衝到路邊攔車。經歷那場車禍以後,徐喬洋短時間之內已經
不敢開車了。
兩人坐上車,徐喬洋又問司機要了紙巾,一點一點擦謝柔身上的咖啡漬。紙巾上只有一點咖色的印子,其他都滲進衣服裡了。
徐喬洋這才罷手,可惜道:“擦不掉了了。”
“沒事,回頭換一件衣服就是了。”謝柔道。
徐喬洋卻始終覺得那深色的印子還是礙眼,但又沒辦法,只得把謝柔那邊的車窗打開,讓冷風灌進來,順便冰手。
“對不起!”他懊惱道。
“又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小心。”謝柔笑了笑,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你受傷了,因爲我。”徐喬洋並沒有覺得好受一些,“我怎麼可以讓你受到傷害?”
謝柔覺得徐喬洋的表現有些過於了,知道他是緊張自己,還是勸了一句,“這是意外,跟你沒關係。”
“怎麼沒關係,謝柔姐在我心裡一直是最最完美的。”
也就是說,因爲她受傷現在變得不完美了嗎?真是一個孩子氣的想法。
謝柔很輕鬆地岔開話題,“那誰在你心中是最完美的,你的小女朋友嗎?”
“嗯,她排第二。”徐喬洋點頭。
“那,謝二公子擡愛了。”謝柔調侃道。
去醫院包紮好手,徐喬洋去了洗手間,謝柔在走廊坐著等他。這時,林皓然來電話了。
“謝柔,我剛到你家,才知道你出去了,現在你在哪裡?”他問。
“我在醫院。”
“醫院?”林皓然卡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原來是去看陳喬木了。他陪著不夠,自己還要偷偷摸摸的來。
“我在玉林路的咖啡館,你忙完了就過來找我吧!”林皓然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手機裡突然傳來猝不及防的嘟嘟聲,原本還想撒嬌,引起林皓然同情和憐惜的謝柔嘴巴張了張,最終沒有發出聲。
林皓然對她是有些不一樣了。
謝柔想表現的無所謂一點,卻最終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跟徐喬洋道別之後,謝柔第一時間趕到林皓然所說的地址。然而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林皓然的人影。她正要打電話問,一個侍者走了過來,問道:“請問你是謝柔小姐嗎?”
謝柔就收了電話,點了點頭,“我是。”
“我這裡有林皓然先生留給你的紙條。”侍者伸手,隨著紙條一起遞過來的還有一盒昂貴的巧克力。
他應該是想親手交給她的,卻不知道爲什麼隨便的就讓人轉送,如果她沒來呢?
謝柔勉強勾了勾嘴角,接了過來,卻也再沒有想說給林皓然打電話,他既然留了紙條,說明他想說的已經都寫在紙上,又或者現在的林皓然根本就不想聽到她的聲音。
或許是她一直不冷不熱的關係,林皓然也想到報復了,然而第一次被人怠慢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等家裡司機來接的空檔,謝柔打開了林皓然的紙條,上面寫著:臨時有急事,回頭給你打電話。很…公事化的內容。
謝柔揉著眉頭,自嘲的笑了,林皓然甚至連一句情人節快樂都不對她說,是想到了有
這麼一出,她必定會不快樂吧!人都不來,單送一盒巧克力有什麼意思?
呵。
她隨手就把巧克力丟給路過的一個女侍者,“送你了,情人節快樂!”
一個人再煩惱,再高興也影響不了其他無關的人的心情,他們依舊開心快樂著的過情人節。
夏花收到好幾盒巧克力,是唐非凡,黃麗和同宿舍的幾個女孩子送的,徐喬洋甚至還送來兩支玫瑰花,看著那些禮物,夏花有些愣,二十年來默默無聞,突然一朝變得受歡迎了。
在一堆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裡,宮城送的就顯得特別另類。夏花笑了笑,將巧克力通通放進抽屜裡。她不是特別愛吃甜食,進去雙S之後爲了身材就更加自律了。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今晚她尤其想念護理,拒絕了徐喬洋的邀約後,夏花偷偷摸摸來到醫院要探望陳喬木,卻被護士阻攔,“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
“我就看他一眼,一眼就走。”夏花哀求道,要不是陳喬木換了病房,她也用不著求護士了。
看夏花捂得嚴嚴實實,一副鬼祟的樣子,護士立即想到那些爲了拿到新聞而手段百出的記者,她這些日子可是攔了不少。
“你們也真是沒良心,人家都那麼可憐躺在牀上了,你們還只想著報道,揭人家傷疤。有那閒工夫,還不如陪陪男朋友。”
夏花一怔,“我不是記者。”
“是,我知道你是他朋友。”小護士說著,口吻卻是根本不信,也一點沒有通融的意思,“但是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了,請回吧,不要影響我的工作。”
夏花就有些無奈了,“我真不是記者,你要怎麼才相信?不然你搜我身,看有沒有什麼監控錄音之類的,你通通拿走,不然你陪我一起進去。我是他朋友,大老遠來一次,明早就要坐飛機走了,拜託你讓我看他一眼好嗎?十分鐘,不,五分鐘就行。”說到最後,夏花雙掌相貼,帶著哀求。
“好吧,就五分鐘。”小護士心軟了,卻還是堅持了立場,“不過我會看著你的。”
“我們一起進去。”夏花忙忙點頭。
走進病房,站在陳喬木的牀尾,夏花忽然就不敢走近了。她就那麼遠遠的看著,雖然有專人打理,陳喬木還是消瘦了,閉著眼靜靜躺在那裡,胸口低低起伏著。
植物人,他們說陳喬木有可能成爲植物人。
夏花攥了攥拳頭,問護士,“他大腦還有意識嗎?”
“有。”
這個答案簡直像天籟之音,夏花驚喜的抓著小護士的手,“那是不是說他能醒來?”
“這個我沒有辦法給你一個準確的回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要相信科學,相信奇蹟。”
也就是有難度了,夏花的眼眶忽然就有些溼意,“陳喬木,你要好起來,我……醒過來,知道嗎?加油,你一定要加油。”
小護士看向夏花的眼神就有些輕鬆了,原來真是朋友啊。
這時夏花已經低低道謝一聲,往門外走了。
小護士跟在她身後出來,隨手關上了門。
這時,轉角處冒出一個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