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小雅握在身側(cè)的拳頭,有些顫抖。
揚眸看了看眼前的醫(yī)院大樓,她沒想到只是相隔了幾天,竟然又回到了這裡。
只不過這次,是言天錦入院了。
昨夜,高燒睡去的她,對他的事根本一無所知。
聽完剛剛媒體的那些八卦問題,她的心竟然有些抽疼起來。
難怪裴黛兒會跑來抽她一巴,很顯然,裴黛兒誤以爲(wèi)她就是昨夜言天錦車裡的那個女人。
深吸一口涼氣,她徑直走了進去……
*
此時,言家大宅已是亂作一團。
因爲(wèi)言天錦突發(fā)車禍,急得言老爺子血壓迅速高飆。
只能臥chuang靜養(yǎng)。
宋心鈺瞬間陷入了恐慌之中,霎時間蒼老了十歲。
趴在老爺子chuang頭,她隱忍著眼淚,溫柔道,“政天,你不用擔(dān)心,晏晏去醫(yī)院了,天錦會沒事的。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不能再激動了,知道嗎?”
言政天躺在chuang上,白髮蒼蒼。幽幽嘆息一口氣,握緊宋心鈺的手,“心鈺,我老了,幸虧還有你在身邊一直幫我撐著,謝謝你……”
“說的什麼話?跟我還用道謝麼?”宋心鈺吸了吸鼻子,“政天,這麼多孩子當(dāng)中,我知道你最喜歡的始終是天錦……”
言政天點點頭,接下她的話,“同時,最愛跟我對著幹,最令我頭疼的也是他。”
“你呀,就是對他要求太高了。從小到大給他各種壓力,逼著他幹這幹那的,如今好了,他優(yōu)秀得連你都自嘆不如了,可卻不肯聽你好好說話了。”
言政天又長嘆一氣,“三個孩子中,老大懦弱老實,沒有魄力;老三又吊兒郎當(dāng),整天嬉皮笑臉沒個定性,就知道玩女人……”
聽到言政天說老三,宋心鈺的手不禁震顫了一下。
言政天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臂,繼續(xù)道,“心鈺,我知道老三是你親生的,你多少捨不得。但是他們仨裡,老二確實是最優(yōu)秀的。唉……只可惜啊,老二也就是太有主見太有魄力了,以至於我這個老爺子都壓制不住他。”
“政天,難不成你還打算讓天錦娶黛兒?”
說到言裴聯(lián)姻,言老爺子的臉色又黯淡下來,“裴家當(dāng)年始終對我有恩,黛兒又對老二死心塌地,上次鬧了自殺之後,始終是言家對不住她。又怎麼好意思還推掉這門婚事?”
“可是,我就怕天錦會反彈,你知道那孩子對於婚姻看得很重。就好像當(dāng)年,你逼著他一定要結(jié)婚生子,才肯讓他做言氏的繼承人,結(jié)果他寧可找個女人生個孩子,也不願意隨便找個女人結(jié)婚。”宋心鈺說起當(dāng)年的事,幽幽嘆息。
“是啊……”言政天彷彿也陷入了當(dāng)年的回憶當(dāng)中,“當(dāng)年這件事,幸虧有你替他安排,否則我都不知道依那小子的荒唐程度,指不定找個不三不四的女人生個孩子來氣我了。”
“呵呵,天天不就很好嗎?”
“是啊,幸好那孩子聽話懂事,但也倔,像極了老二的倔。”言政天想起孫兒天天,就臉上泛出笑容,“不過天天最近好像有點兒不一樣了……”
“怎麼,你也發(fā)現(xiàn)了麼?”宋心鈺溫柔地笑開眉眼,“我反而覺得現(xiàn)在的天天比以前可愛多了。至少會粘著我奶奶前奶奶後的叫了。”
言政天點點頭,“是啊,爺爺奶奶叫得是比以前甜多了,呵呵……”
宋心鈺笑了笑,接著,想起什麼似的,“對了,晏晏說,昨晚車禍時,天錦車裡還有另外一個女人。”
“早說那個女人是禍水了,他偏偏不聽!”言政天臉色黑了黑,沉默了稍許。
宋心鈺也跟著沉默,不敢吱聲。
最後,老爺子終是嘆了一氣,“罷了。只要他肯娶黛兒,他在外面要怎麼樣我都不管了。”
“你呀,怪不得晏晏整天說你是老頑固,我看天錦的執(zhí)著就是遺傳你的,誰都不肯讓步。”宋心鈺笑著嘆氣,“你們爺倆啊,就像是前輩子有仇似的,偏偏這一世還得做父子。”
“呵……”言政天虛弱地笑了一下,蒼鬱的眼神裡泛著一絲驕傲,“那是,他還得乖乖叫我一聲老子!”
*
中心醫(yī)院,VIP加護病房
夢小雅看著上百個保鏢擠滿了醫(yī)院走廊,並設(shè)置了重重關(guān)卡,都只爲(wèi)守住六樓的一間VIP病房。
她猜測那裡,便是言天錦所住的病房。
心情莫名一緊,腦海中浮現(xiàn)那個男人冷俊得近似面癱的臉孔,想象著也許他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病榻上……夢小雅不知爲(wèi)何,眼眶忽然就熱了。
“小姐,這裡不方便進去。”一個黑衣保鏢攔住了她。
她儘可能冷靜地點點頭,然後從包包裡掏出一張職員證,“我是言總的秘書,這是我的證件。拜託讓我進去看他一眼,好嗎?”
黑衣保鏢接過他的證件,看了一眼,“你等等,我去幫你問問。”
然後,夢小雅看著那保鏢拿著她的職員證,又再次過了重重關(guān)卡,最後,保鏢折回來,將職員證遞到她手中。“小姐,你可以進來了。”
夢小雅這才鬆了一口氣,跟在了保鏢的身後……
*
叩叩叩。
隨著三聲門響,保鏢恭敬地說道,“言總,夢小姐帶進來了。”
接著,房內(nèi)沉默了一會兒,保鏢推開門。
當(dāng)夢小雅邁進這間奢華的VIP病房時,一副詭異的畫面呈現(xiàn)在她的眼前——
她清楚地看見,一身白色病人服的言天錦,斜靠著坐在病榻頭。
昔日那漂亮的額頭上,包紮著一圈厚厚的紗布。卻該死的依然好看極了。
而那隻被吊在病榻尾的左腿,被打上厚厚的石膏,特別醒目。
一雙深壑如海的眸眼,在夢小雅進來的那一刻,就如只叢林裡的野狼一般,緊緊盯著她。
有力的雙臂環(huán)xiong,兩隻手都纏繞著紗布。
雖然傷勢看起來並沒有傳說中的嚴(yán)重,但手腳也都被包紮個結(jié)結(jié)實實。
刀鑿般的臉上依舊是冷靜得沒有任何表情。
一言不發(fā)。
而詭異的是,坐在他病榻邊的妖孽男子楚雲(yún)峰,竟然像個女兒家似的,在爲(wèi)言天錦削蘋果。
楚雲(yún)峰一轉(zhuǎn)眸,對上夢小雅那璀璨的眸子。
隨即,他咧嘴一笑,“呀,小雅你來啦?”
楚二少的一聲小雅,那叫得一個親暱啊。這頭才叫完,立刻站起身子準(zhǔn)備迎接;那頭就將手中還未削完的蘋果和刀子隨手一丟。
咕嚕一聲,刀子丟到了言天錦受傷的腿,某人立即黑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