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意思?”她噘了噘嘴兒。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回答得高傲得還真像只開屏的孔雀。一副‘吃你做的飯,是本爺看得起你,你還不叩謝跪恩?’的表情,令夢小雅恨不得爪子伸進車裡撕了這丫的得瑟臉!
夢小雅思想也在掙扎,兒子興許已經(jīng)放學回家了。
若言天錦跟上去,會是什麼反應?
她並不是害怕言天錦知曉她已有孩子的事實,反而是擔心陽陽不能接受她突然帶個陌生男人回家。
畢竟從小缺失的父愛,在陽陽心裡,父親的位置不是隨便一個男人就能取代的。
言天錦見她一副爲難的神情,眸子閃過一絲怒火。
“怎麼,你家莫非藏了個野。男人,我去不得?”他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就連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中泛著一股酸味兒。
向來衣冠楚楚,一絲不茍的他,不自覺的又將領口的領帶扯開一些。
心口升騰起一陣莫名的煩悶,瞪著夢小雅,那冷颼颼的眼神兒,就活似戴了綠。帽的丈夫!
夢小雅瞥了他一眼,給他一個無聊至極的眼神,“言天錦,你這廝很小心眼哎!思想能不能有點兒覺悟啊,我用得著藏野。男人麼?”她啐了一句,“就算有,那個野。男人也是你!”
“我?”他氣得眸子陰鷙,“該死,我是野、男、人?”
顯然,言二貨非常不滿她的措辭。
“嗯哼!小肚雞腸!懶得理你!”夢小雅怨懟的望了他一眼,然後拎起幾大包菜,轉(zhuǎn)身就要繞過他的車子,步出巷口……
“等等!”他冷厲一聲,下一秒快速打開車門,修長魁梧的身軀從車裡下來,立刻引來躲藏在四處偷。窺的師。奶們豔羨傾慕的眼光……
夢小雅下意識的擰眉,“你到底要幹嘛?”
“我說了,我也還沒吃晚飯!”看他這架勢,是準備將車子扔在這裡堵路口,直接跟她闖家門去了。
夢小雅環(huán)顧一眼周圍,那些竊竊私語的大媽大嬸兒們,交頭接耳指指點點的。
她臉皮薄,受不得這些目光,咬著牙狠狠瞪了言天錦一眼:“那你去把車子停好!”
言天錦眸光裡拂過一抹笑意,一瞬即逝,像是得逞了那般,“這裡的巷道太多了,我不認識路,要你指——”
“哎!還有比你更賴皮的麼?你吃飽了沒事幹還是怎麼?又沒有人非要你來這裡不可!”夢小雅翻個白眼,嘰咕幾句,但還是認命的幫他指道兒,讓他驅(qū)車去寬敞一些的巷道停泊。
*
此時,兄弟倆走到腿軟了。
“哇哇,終於快到了耶……”陽陽看到前方的舊城區(qū),那錯綜複雜的巷道交錯在眼前,頓時激動無比。
那就是二萬五千里長。徵終於要抵達延。安的感覺!
天天點點頭,疲倦覆蓋臉龐。
顯然兩個小傢伙都疲憊不堪了。
這時,陽陽揣在兜裡的電話響起——
陽陽鬆開天天的手,帥氣的撩了一下那煙花燙頭,按下接聽鍵。
“喂,三叔啊……”
陽陽才說了幾個字,立馬就被電話那頭言三少機關槍似的噼裡啪啦的怒吼聲給震住了——
“言佳辰你個死小孩混小孩臭小孩屁小孩!你害你三叔我被我娘也就是你奶奶罵到慘不忍ren睹慘絕人寰慘無人道了你知不知道?你丫個小混。球跑哪兒去了?啊?趁你三叔正在跟美人兒銷。魂的時候偷溜出去也不交代一聲?!現(xiàn)在小爺我還沒爽。夠,就被你奶奶哭天搶地悽風苦雨肝腸寸斷的指責我又將你弄丟了!言佳辰,小爺我遲早會被你害成不。舉!你個死小鬼,你最好立刻馬上迅速麻溜的乖乖告訴小爺我,你現(xiàn)在究竟、在、哪、裡?!”
言三少絕對一副好口才,說話跟繞口令似的,都不帶喘氣兒的。咬牙切齒!
舊區(qū)的那頭,言天錦剛將車子泊好。
熄火。
然後西裝筆挺人模人樣的從車裡鑽出來。
俊冷的五官上,那一副人神共憤的面癱表情,竟然可。恥的拂過一絲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夢小雅不禁打了個冷顫。
這廝的男。色果然太具殺傷力。
她竟然就這般默許了他厚皮賴臉的蹭飯行爲!
“那個……我先申明啊,等下你到我家看到什麼……不需要太訝異……”
“嗯?”他挑了挑眉,鼻子哼出一氣,“你家會有什麼讓我訝異的?”
他森冷的眸光,就彷彿隨時準備去捉殲那般!
夢小雅皺著娥眉,幽怨的瞟了他一眼。
十八歲那年,替人代。孕,這是她生命裡無法抹滅的恥。辱。
儘管生了陽陽和那名至今都毫無下落的兒子,但她從沒有後悔過。
只是……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對他啓齒關於她孩子的事情。
於是,她不答反問,“言天錦,你有兒子是真的麼?”
她突來的問題,令他錯愕一秒,隨即恢復一臉冷然,剛想回答她來著,他口袋中的手機鈴聲卻大作——
他睨了她一眼,抿脣,拿起手機。
“喂,玲姨?”
“天錦啊……”電話那頭的宋心鈺一開口便是可憐兮兮的哭腔,“嗚嗚,玲姨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死去的媽媽,玲姨始終沒幫你看好孩子……”
言天錦下意識的沉眉,低淳渾厚的嗓音低問道,“天天怎麼了?”
夢小雅耳尖的聽到他說‘天天’二字。那是誰?
宋心鈺在電話裡哭得肝腸寸斷,“天天他又不見了……嗚嗚……”
“又不見了?”言天錦聲音陡然降低了三度。
“嗯……天天和晏晏這陣子也不知道是怎麼,叔侄倆就跟穿同一條褲子似的,好得不得了,成天玩得胡天胡地。天錦,都怪我,不該縱容晏晏帶他到處去玩的……晏晏那孩子你知道的,他平時一玩起女人來,就啥都忘了,以至於弄丟了天天自個兒都不知道……天錦啊,是玲姨對不住你……”
夢小雅彷彿都能感覺到言天錦那廝的寒冰臉散發(fā)出來的寒氣……
*
此時此刻,同一時間。
舊區(qū)的這頭。
陽陽雙手握著電話,一邊皺著眉頭認真聽言三叔噼裡啪啦的炮彈,一邊徑直往回家的路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