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話差異,臣妾不過是個茍活於世的前朝公主,不敢奢望與皇上回到什麼過去,天色不早了,請皇上快去看看芽兒貴妃吧,如果她知道皇上今晚在臣妾這,那臣妾又百口莫辯了。”如果註定不能在一起,那就要把這份希望扼殺在搖籃裡,不能讓它萌芽,不然不要說是報仇,就連日後想保命都會是個問題,她違背了自己的心意把臉側向一邊,不想被他看穿。
暠呈的心猛的揪了一下,自己已經放下所有的架子,希望能跟她像以前一樣相處,可看到嘉洋咼如此決絕的模樣,他一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必竟這是自己是欠她的,他盯著那張讓人眨都不想眨眼的精緻臉孔,他才發現,原來她的側臉是這樣美麗,白皙粉嫩的肌膚好像一碰就會碎掉的白瓷一般乾淨整潔,看著她足以讓自己忘卻一些不愉快的事。
半晌,嘉洋咼見暠呈不作聲響,便回過頭來想看看他在想什麼,剛想回頭沒想到暠呈的頭便栽了下來,扎到她的脖子一側,嘉洋咼被嚇了一跳,本想用力的把他推開,自己的腳又痛的動彈不得,上身被他緊緊的壓住,喘氣都覺得困難,可看樣子,他好像是睡著了。
嘉洋咼擡起沒有被他壓到的左手臂,小心謹慎的戳了戳他的肩膀,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可自己不管用多大力,他都沒有醒過來,她確定暠呈是真的睡著了。
嘉洋咼稍稍休息了一會兒,從暠呈的身底下慢慢地把身體抽出來,滾爬到他的身體另一側,暠呈被她的動作驚擾的翻了個身,眼睛緊閉,很安心的睡著了。
坐在牀邊看著熟睡的暠呈,嘉洋咼覺得很奇怪,剛纔還生龍活虎的樣子,現在卻睡得這麼熟,真是懷疑他是不是爲了躲避自己的問題裝睡的,想著想著便朝他瞅了一眼。
如此英俊的臉呈現在自己眼前,雕塑般精緻,立挺的五官讓人有一種想伸手觸摸的衝動,她擡起手又慢慢地垂了下來,如果他醒來看到自己這個樣子肯定又要拿這件事找自己的不是了,抿了抿嘴,嘉洋咼輕輕地往牀邊上挪動,怕吵醒他。
做爲一個國家的皇帝,他要面對的事情確實是太多,以前自己的父皇也時常就寢於御書房,徹夜不眠是常有的事,所以她能理解暠呈現在的處境,穩坐江山的人都如此,何況他還未根基穩固的皇帝呢?想到這裡,嘉洋咼不禁又有些心疼。
嘉洋咼看了看外面的天,漆黑一片,還好自己吩咐過碧華,沒事的話就去休息,不在現在她肯定大呼小叫的站在這裡了,她忍著腳痛站起身,拿過牀上的錦段棉被蓋在了暠呈的身上,不想叫醒他,雖然這樣會讓其他嬪妃更加痛恨自己,可看著那躺在牀上熟睡的人兒,她寧可受人誤會和諷刺。
“如果時間可倒回,你是否會因爲我而放棄這個皇帝之位?”她輕輕地把手搭在他的心上,感受著他手心裡的那種溫度,對自己來說能這樣平靜又安心的觸及他的身體,看著他舒服放心的睡姿,她把自己的心裡最深處的問題輕輕地吐了出來。
看著那對不會回答自己的嘴巴苦笑了一下,並沒有出聲音,看著他的樣子,像個孩子躺在母親的牀上懶著不想走的樣子,“如果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我們應該也不至於此……”她又
輕聲的喃喃了一句,靠在牀邊上想著什麼事情。
父皇,女人不孝,這麼好的機會卻沒有想要報仇的念頭,註定了她要辜負父皇,不能親手爲他報仇,她知道做人不能趁虛而入,可當他清醒的時候自己又拿什麼去跟他較量?又何談能爲父報仇?她迷惘。
太晚了,她也有些乏了,握著他的手不知不覺的進入了夢鄉,或許夢裡有她想要的一切,才能讓她感受到諸多美好又嚮往的事情。
待嘉洋咼進入夢境,躺在牀上的暠呈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根本沒有睡著,聽了嘉洋咼說的話他本想轉身離開,可又能去哪呢?皇宮雖大,他又是皇上,可卻沒有他的容身之所,只有在這裡他才找得到溫暖,雖然他總是受到嘉洋咼的冷淡對待,可他知道,她不會傷害自己。
暠呈看著椅靠在白玉牀背上睡著的嘉洋咼,握了握她搭在自己手心裡嫩纖細的玉手,這是怎麼樣一個女人?讓自己愛不得又恨不起來,想逼問出玉璽的下落卻下不了那樣的狠心,不想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就像她不會真正殺了息爲她的父皇報仇一樣。
現在的自己和剛開始坐上皇帝之位的自己懸殊如此之大,他也不知道自己最終想得到的是什麼,有一點他很肯定,江山與眼前此女,一樣也不想失去,他無法想像如果兩者相沖會選擇誰,只希望永遠不要有那麼一天。
暠呈慢慢地起身,把她的手輕輕地放下來,掀開身上的被子,扶著嘉洋咼的肩膀讓她躺在舒適的牀上,這樣她會睡的更舒服一些,幫她蓋好被子,嘉洋咼稍稍扭轉了一下身體,很享受的抿了抿嘴脣又沉睡了。
坐在牀沿邊仔細的盯著她的臉,剛纔她應該也是這樣望著自己吧,暠呈心裡想,聽到她對自己說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顫了一下,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如果時間真的能夠倒回去,或許他還是會選擇皇帝之位,因爲在他的心裡面,這個位置紮根太深,以至於他忘記了什麼是愛。
暠呈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今晚他要留在這裡陪著她,就這一晚,,他曾努力的警告過自己,不要靠這個女人太近,因爲她可能會讓自己改變,他相信她有那種能力,所以他每次來寶華殿都會離開,不會留宿,更何況嘉洋咼也不會讓自己在她的殿裡過夜,可這次,他想就這樣陪著她,就這一次,他告誡自己。
想著想著,他的身體慢慢地挪了下來,躺在嘉洋咼的身邊,這種感覺纔是他想要的,靜靜的看著想看到的人在身邊,一股幸福洋溢的感覺涌上了他的心頭,他把胳膊搭在嘉洋咼的身上,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真正的夢鄉。
寂靜的夜,月光灑嘉洋咼的寢宮祥和又溫暖,寶華殿門口,王蔓兒的眼線一直在等著暠呈出來,可等了快整整一個晚上,卻不見他的身影,他確定,暠呈是留宿在寶華殿,這個大事情可一定去主子那裡好好的討個賞,他看了看天空,現在去主子應該睡了,只好帶著興奮的心情等到天亮再去,他蹲下來,靠在假石山上瞇起了眼睛。
“什麼?!皇上昨晚留宿寶華殿?!你怎麼現在纔來報?!”王蔓兒剛坐下想要用早膳,那個盯著暠呈的眼線便興沖沖的跑進來向她彙報,聽到他的話氣得臉紅到脖子梗,呵斥著眼前
本來興高采烈的一個太監,手狠狠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那力度振的桌上的碗往上跳了跳,可見她有多生氣。
“奴才,奴才本想昨晚來報,可昨晚太晚了,奴才怕……怕貴妃娘娘就寢所以……所以未敢來打擾……”那太監看著氣得眼珠都快瞪出來的王蔓兒,趕緊中跪在她面前解釋著,要知道讓她如此生氣的太監宮女現在都進了閻王殿,好事也不敢多想了,只希望能能保住性命了。
“蠢貨!若你早點來稟報,本宮一定有辦法阻止,可你卻在這時候再報!本宮養你何用?!”王蔓兒走到跪在地上的太監身邊,狠狠的踢了他一腳,謾罵的指著他。
太監一看惹怒了這位貴人,嚇得頭上直冒冷汗,趕緊趴在地上求饒:“貴妃娘娘,奴才該死,奴才該死……請貴妃娘娘高擡貴手,饒了奴才這一次吧……奴才,奴才下次不敢了……”那太監苦苦的哀求著,希望因此自己的小命能保住,其他什麼都不得要了。
“哼!下次?!你還有下次嗎?!”王蔓兒俯首看著那太監跪在地上直磕頭,從鼻子裡哼出一句,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如果現在殺了他,如果被人知道又要引起一場軒然大波,況且在這個節骨眼上,又怎麼讓別人把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現在她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也只能先留他一命了。
“貴妃娘娘,奴才願意爲娘娘赴湯蹈火……請娘娘饒了奴才這條賤命吧……求求貴妃娘娘……”太監依然懇求著,不斷在朝她磕頭,趴在地上不敢擡頭。
“行了,今日本宮就饒你一條狗命,你現在就去把皇上留宿寶華殿之事喧揚出去,記住,傳的越遠越好,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如果此事辦的好那本宮就留著你,或許還有重用。”王蔓兒那對鳳眼一挑,便來了主意,與其殺了他,倒不如通過他的口把這件事傳出去,傳到芽兒的耳朵裡,會促進她對付嘉洋咼的進程,這樣自己也不有整天提心吊膽的了。
“是……是,謝貴妃娘娘不殺之恩,奴才這就去,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奴才這就去……”那太監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擦擦額上的汗,不斷的向她點頭哈腰道謝著,轉過身想要離開。
“站住……記住怎麼來的怎麼出去,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本宮宮裡的人!更不能讓別人看到你從本宮殿裡出去,不然,你的頭我可不敢保證還在你的脖子上!”王蔓兒抖了抖手裡的帕子,叮囑著那個太監,威脅著他,那太監知道她有些什麼手段,自然是不敢違揹她的命令。
“是,奴才知道,請貴妃娘娘放心,奴才告退……”太監現在說放話沒有剛纔那麼精神恍惚了,清楚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現在他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像陰曹地府的地方。
“嗯,去吧!”王蔓兒看也不看的哼出一句,那太監趕忙彎著腰走了出去,對他來說只要出了這個門,在哪裡都比在這裡強。
王蔓兒滿意的擺弄著手裡的帕子,眼睛直盯著某處看著,眨都不眨一眼,嘴角微揚的笑意顯得那麼可怕陰冷,如此美人,卻心如毒蠍,讓人不禁爲之惋惜,這深宮之中,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一切代價的又何止她一人,權利地位永遠都是讓人失去理智和人性的罪魁禍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