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月朝他微笑,邵飛卻是心裡一憷,恐怕也只有她纔會這麼大的膽子。
唐家三少。唐允笙。
三少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的美比女人還要甚幾分,一瞧就知道,這張漂亮臉龐是遺傳了母親的優(yōu)良基因。
只是當年,他們還在五洲就職的時候,宋七月也會偶爾冷不防的開這樣的玩笑話語。然而整個公司上下,也只有她一個人會如此。就連楚煙,也是不敢這樣的。
唐允笙坐在後方,他朝他們笑笑。
“我先走了。”邵飛朝唐允笙點了個頭。唐允笙亦是回了個笑,而後邵飛起身而去。
“飛兒,你買了單再走啊。”宋七月喊了一句,邵飛卻是揚長離開。頭也沒回,她只得嘆息,“真是沒良心啊。”
唐允笙卻是開了口,朝一旁的服務(wù)生道,“那一桌,算我的帳上。”
有人買單付錢,那當然是好事,基於禮貌。宋七月起身前去道謝,順便又是道,“那就再來一杯咖啡吧。”
香氣四散,在鼻息之間蔓延,宋七月笑道,“笙總,哦,不對,應(yīng)該是唐副總了。唐副總,今天這麼空,一個人來這裡喝咖啡?”
港城有誰不知道。自從去年唐家二少下臺,唐洛煥繼任總經(jīng)理位置後,唐家三少也坐上了副總的位置。眼下五洲。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平日裡也是該日理萬機的,哪有這樣的好心情來這裡。呆圍廣血。
“五洲可不時興喊副總,你還是照舊喊我。”唐允笙開了口,淡淡說道。
宋七月挑眉,“笙總在等客戶?”
“你說呢。”他反問了一句。
“該不會是出來借咖啡消愁吧。”宋七月一笑,“總是要來做點什麼。”
“我就不能一個人出來坐坐?”唐允笙一笑。
“如果你不是笙總,那倒是有可能。”宋七月攪拌著咖啡。
他愉快的笑了,卻像是老朋友相逢一般的微笑,“宋七月,這麼久沒見,你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三少,謝謝你一成不變的稱讚。”她笑著回敬於他。
兩人品著咖啡,閒聊起來。
“最近到哪裡去了,港城都沒你的動靜。”
“三少你消息這麼靈通,會不知道?我出去辦了點事情,一個外接的項目。”
“前陣子你辭職離開了鼎鑫,我還以爲你是遠走高飛了。”
“遠走高飛,這得身邊有人吧,一個人,還飛什麼呢。”
“你不是結(jié)婚了,哪裡是一個人。”
他一下點破,宋七月嘆息,“這消息果然是靈通。”
“看來你還沒有找到新去處,最近有什麼打算。”唐允笙問道。
“能有什麼打算,混日子唄,你也知道我是最胸無大志了。”她輕快說道,唐允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低聲說道,“我手上缺人手,你要是有興趣,可以過來跟我。”
“拜託,三少,我好歹也是前任唐總請辭離開送走的人,你現(xiàn)在又把我請回去,這要是讓二少知道了,那可就慘了。”她說的更是直接,更何況當年唐允笙和唐韓琛是一派的,而衆(zhòng)人又只當是她出賣了唐韓琛,更是尷尬局面。
唐允笙微微笑道,“他不會知道了。”
宋七月一凝,唐允笙道,“永遠不會。”
這氣氛忽然有些凝固,甚至是窒悶,宋七月還不曾明瞭其中的深意,唐允笙卻是慢慢側(cè)目望向了咖啡館的另一個方向。
那眸光太過專注,所以才讓宋七月也吸引過去了。
只看見那咖啡館另外一角,一個披肩長髮的女人,她穿戴著服務(wù)生的衣服,正在忙碌著。她好似是在烤蛋糕,大概是蛋糕師。
是誰?
三少的新寵?
唐允笙的目光,可不單單只是朋友那麼簡單。
宋七月更是狐疑著,想要去看清楚對方是誰。那女人終於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了,她定睛一瞧,一下驚住。
“她。”宋七月動了動脣,發(fā)出了一個音來。
唐允笙不說話,只是看著女人將蛋糕點綴在盤子裡,宋七月則是輕聲問道,“她在這裡工作?”
“成天在家裡,她會悶壞的。”唐允笙微笑說道,“這兩天說,想學做蛋糕。”
想學做蛋糕,就來咖啡館學習?這真是寵溺。
可如果是她,那也不奇怪了,只是過往種種,宋七月也是聽聞了,他們竟然還能在一起,這真是奇蹟。
還在出神的時候,意外卻是發(fā)生了,女人正端起蛋糕盤子,扭頭卻是看見了另外一個女客人抱著一個孩子。她癡癡的走過去,將那蛋糕放下,也逗著孩子在玩。
過了不知道多久,女客人要走了,然而女人卻是奪過了孩子抱住。
唐允笙已經(jīng)立刻起身,又是下一秒,驚叫聲傳來,“你做什麼!這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女人喃喃念著,抱著那孩子不肯鬆手。
混亂不堪裡邊,只見服務(wù)生上前,經(jīng)理也是相勸,唐允笙來到了女人身邊,宋七月也是起身走去。
“對不起,這位太太,我妻子她太喜歡孩子了,給您造成了困擾……”唐允笙開始道歉,只是對方被嚇壞了,哪裡肯作罷。
而女人也在他的臂膀維護下,她卻還在念著,“孩子,我的孩子,是我的!”
“七月,你替我看好她。”唐允笙叮嚀了一聲,將女人放到她的手裡。
宋七月急忙扶住了她,唐允笙已經(jīng)去和那女客人商談了。她低頭望向身旁的人,微笑開口,“陶小姐,還記得我嗎?”
女人懵懂的看著她,彷彿是不記得。
“我們?nèi)ツ茄e喝咖啡好嗎?你做了蛋糕嗎,我好想嚐嚐看。”
“蛋糕,蛋糕……”女人慢慢回神,便被宋七月帶著走向了一旁。
又過了片刻,待唐允笙歸來,就看見那桌椅上,宋七月和她正在聊天。他的步伐不禁慢了些,只因爲他看見她少有的笑容在臉上,這樣的開心。他走近過去坐了下來,只聽見宋七月在說,“那雪山可大了,一望過去,根本就看不到頭,我就被困在山裡了……”
原來是在聊宋七月最近的近況,陶思甜聽的入迷很是認真。
這邊聊了一茬過了,唐允笙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他說道,“不早了,該回去了,明天再來好嗎。”
女人卻是不動。
任是唐允笙如此,她都是不肯動了,這樣的不甘願。
素來心性冷漠的唐三少,竟是莫可奈何。
“陶小姐,今天好晚了,明天我再來吃你的蛋糕,再給你講故事好嗎?”無奈之中,宋七月開了口。
女人這纔算是同意走了。
立刻的,讓兩個看護陪同著護送著,唐允笙親自送她上了車。宋七月在咖啡館裡看著車子而去,又看著他折返而回。
“陶小姐,還是老樣子?”就在當年,宋七月也是知道,她是得了一種病。
----抑鬱癥!
唐允笙不應(yīng)聲,只是說道,“我跟你說的事情,你要是有意,再聯(lián)繫我。”
“好。”宋七月微笑應(yīng)允。
唐允笙隨即起身離開,宋七月還坐在那裡,只是想起當年,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還是十分愛笑的活潑樣子。
隔天,宋七月在家裡窩著看書,一通陌生電話卻是進來了。
竟然是唐允笙,他在那頭道,“七月,你現(xiàn)在空嗎,可以來一趟昨天的咖啡館嗎。”
又是昨日那家咖啡館,宋七月立刻到了。卻是看見女人坐在那裡,她的面前擺放著蛋糕,而唐允笙則是在她的身邊。女人看見了她,一下很高興,就朝她笑著。
唐允笙道,“你昨天答應(yīng)了她,她記得。”
宋七月明白了,她笑著朝女人道歉,“路上堵車,我來晚啦,陶小姐,你等我很久了嗎?”
女人將蛋糕推向了她。
又是一場茶會,宋七月倒也是樂得輕鬆,反正有人請客。
又到昨天分別的時間點,女人卻道,“明天。”
“明天?”宋七月困惑。
唐允笙補充解釋,“她問你,明天還能來嗎。”
“哦,可以啊,好。”宋七月爽朗答應(yīng)。
女人笑了,很是高興的離開。
唐允笙道,“麻煩你了,明天也要過來。”
“沒關(guān)係,反正我這幾天也是有空,就當是接了項目,笙總,會發(fā)我紅包福利吧?”宋七月也是樂意的,唐允笙點了頭。
宋七月卻也是有一絲關(guān)切,“她沒有好轉(zhuǎn)嗎?”
“好不了,也不要緊。”唐允笙卻是如此說道。
……
“你這幾天都去做什麼了?曹管家說你下午都不在。”夜裡邊,莫徵衍抱著她詢問。
宋七月笑道,“我陪人聊天呢。”
“朋友?女的,男的?”
“當然是女孩子了,你想見見嗎?”
“等空了的時候吧。”莫徵衍揉著她的頭髮,低聲說道。
宋七月就這樣成了這家咖啡館的常客,每天下午陪著這位陶小姐聊天。唐允笙有時候會在,有時候不在,但是每到離開的時候,他總是會過來,彷彿是要親自確認。
“三少,陶小姐的手藝很好哦。”宋七月不禁誇讚。
唐允笙笑道,“你的陪聊也很不錯。”
“這是要給我發(fā)福利的意思了?”她笑問。
“我這邊聽到了一個消息,我想你會更感興趣,就當是福利了。”唐允笙如此道。
宋七月更爲好奇,“什麼消息?”
“風水輪流轉(zhuǎn),去年五洲政變,這次要輪到久遠了。”唐允笙望著她,他的聲音清幽的,卻聽的她心中一駭,“總有人下馬,你說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