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要他成全他們
下午如期拿到慕詩妤簽好了的協議書，齊永梟心情大好，不僅約林文卿一起喝午茶，而且還在齊煜下班的時候刻意到辦公大樓去找他。
爺爺每次來辦公室找他，準沒什麼好事。剛坐到總經理會客室，齊煜就皺眉問道：“爺爺，找我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大事，就是來和你聊聊天。”齊永梟直覺到孫子的警覺，立即緩和爺孫之間的氣憤，免得他剛開口這孫子就要走人了。
“哦，真的是聊天？”齊煜一點都不信，爺爺今天前來必有所圖，且看他想做什麼。
“當然。”齊永梟想了想說，“對了，昨晚聽說你一整個下午都是在林家陪絮兒度過的。看來你對她的態度已經改變了，我就說她是個好女孩，你會喜歡的。”
“爺爺，絮兒是因爲我而自殺，我不希望再做出傷害到她的事。而且在她醒來後，改變了好多，我想以後我們可以成爲不錯的朋友。”
“朋友？”這種關係顯然讓齊永梟不高興，不過他有信心他不會再想把林絮兒只當朋友的。
“嗯。絮兒也是願意的。”齊煜現在只想和林絮兒做朋友的事情昨天下午他已經明確和林絮兒說了的，或許她已經深深體會到，感情不可以勉強，做不成戀人，做朋友也很好，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你心裡是不是還裝著慕詩妤那個女人？”齊永梟短短兩天，不可能讓齊煜一下子就忘掉了慕詩妤，可是看得出這一次他們之間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一陣沉默後，齊煜冷聲說，“這和她沒什麼關係，我以後不會再想見到她。”
齊永梟滿意地笑了，他幽幽道，“你和她斷了也好，這樣小燁就不會顧及你而不好意思和她來往了。你知道，他也很愛慕詩妤，反正你現在也和慕詩妤沒有關係了，不如給小燁一個追求她的機會，就當是還清你內心覺得虧欠他的。”
“爺爺，你一直反對我和慕詩妤交往，爲什麼突然肯讓作爲我前女友的她和燁在一起？”齊煜非常震驚爺爺的作法，是，他是感覺欠燁的，可是也不至於用慕詩妤去還。
“在昨天之前，我是不會考慮慕詩妤和我們齊家三個孫子任何一個在一起的。可是你也聽到了小燁他親口說了愛她，而且現在半身癱瘓的他，正常好人家的女孩誰會真心愛他嫁給他，就算是嫁給他了，頂多是圖我們齊家的身家背景，可以從中撈到好處罷了，日子久了，肯定不會好好照顧小燁。而慕詩妤雖然性格我不大喜歡，但是看得出是個聰慧過人而且也心底善良對小燁也非常好的女孩子。加上她又是小燁自己喜歡的女孩，所以，與其找別的女孩子，不如找慕詩妤來照顧小燁一輩子。”
極爲荒唐的事情，可是在齊永梟一番分解下來，竟然也顯得有那麼幾分道理。可是也就是這一番話像一根刺一樣深深扎進齊煜的心坎，他擺明了態度是不要慕詩妤了，可是如果她跑到了燁的身邊，他就是感覺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一般難受。
見齊煜凝眉不快，齊永梟繼續道：“她始終是你的女人，要她去和燁在一起，剛開始接受不了很能理解。可是，你已經對慕詩妤放手了，何不成全一下燁的幸福呢。你也知道小燁的性子，他非常注重感情，若不是他自己的女人，打死他也不會娶。難道你希望他一輩子孤單到老死嗎？”
“我……”要齊煜在兄弟和他已經放棄的女人之間選擇，真的是太難抉擇。
“你這麼猶豫難決，是因爲心裡還很在意慕詩妤。可是你知不知道，相比之下，她並不在乎你。”齊永梟見自己成功地引起齊煜的注意，得到了他的注視，希望他繼續說，於是道，“其實我昨天有和慕詩妤聊過，我故意說你馬上就要和絮兒結婚好來試探她對你的態度，可是你猜她怎麼說？”
“她說什麼？”直覺告訴齊煜，這個女人一定說了什麼狠話。
“她說你要和誰家千金結婚都無所謂，她不僅不會怪你怨你，只要你高興，她會好好祝福你和你未來的新娘能百年好合，永遠生活幸福美滿。而且她說昨天在醫院裡，覺得你和絮兒看上去很等對，齊林兩家也其樂融融的，很適合結成一家。”
“她真的這麼說？”齊煜其實很不相信爺爺說的話，在他眼裡，慕詩妤在外人面前表現得都是比較清冷的，而且她之前與爺爺相處也不好，怎麼會和爺爺說這麼多的話？
“看樣子，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齊永梟已經看出了孫子的猜疑，繼續道，“我之前早告訴過你，慕詩妤和你在一起的原因很不純粹，很大程度上是想嫁進齊家圖謀家產和利益。不知道是不是和你鬧翻了的原因，昨天我請她去我們家做客的時候，感覺她對小燁很殷切，說不定她覺得失去了你，還可以通過小燁進入齊家。她是商家之女，想爲家族和自己謀取一些利益也是理所當然的，而且我們齊家完全可以給得起。加上，看到燁帶著前所未有的興致把齊家一草一木都介紹給她，看著他看著慕詩妤的癡迷幸福樣，我這才萌生了不如讓她來照顧燁一輩子的想法。”
“燁他真的那麼喜歡和慕詩妤在一起嗎？”齊煜內心十分掙扎，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們在齊家上下前後一起參觀聊天的畫面，可是還是不想去相信。
“這是我昨天用遠程攝影機錄的像，只要你看看，你就會知道燁和慕詩妤在一起是多麼的開心，而慕詩妤對他的態度也算是很親切真誠的。爺爺，說這麼多，做這麼多，其實無非是希望小燁和你都可以得到各自的幸福。你不願娶絮兒呢，爺爺不想逼你了。只是我剩下的所剩無幾的日子只能獨自傷悲鬱鬱而終了。”
“所剩無幾的日子？”齊煜感覺爺爺話中有話。
正要說話的時候，齊永梟猛烈地開始咳嗽，好一陣才緩過來，中間差點背過氣去，把齊煜嚇了一跳。
齊煜一邊幫他順著背幫他順氣，一邊說道：“爺爺，你咳嗽的毛病怎麼又犯了，最近都沒有吃藥嗎？”
齊煜知道爺爺上了年紀之後，身體雖然硬朗，可是體內卻又疾患，十年前他查出有早期肺癌，可是經過手術治療和化療後，加上長期配合醫囑服藥和做老年健身運動，病情已經得到很好的控制，難道現在病情又出現變化？
齊永梟喘過氣來後，搖搖手，虛弱地說：“別擔心，可能是昨晚受涼了的原因，應該沒什麼大事。”
“真的沒什麼事嗎？”齊煜還是不放心，畢竟肺癌是很惡劣的癌癥，一旦復發散播全身，必死無疑。
“不會有事的。爺爺我已經活了七十五年了，就算有事要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齊永梟淡然道。
齊煜覺得今天的齊永梟相比平日，好像看淡了許多事，難道真的身體出了毛病使得他已經看淡了人世間的名與利，迴歸到了最原本的仁與愛？
“別這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一點也不像平日雷厲瀟灑的你了。”齊永梟說完便站起身來，拍拍他的肩，道：“你看看u盤裡的dv吧，如果慕詩妤願意到燁身邊照顧他的話，希望你可以放開心胸成全他們。”
齊永梟走後，齊煜插上了u盤，打開了裡面的錄像，屏幕裡，慕詩妤推著齊燁穿梭在齊宅最美的後院水上長廊，兩人一路有說有笑，好像在談論風景的美麗，鏡頭裡出現了幾個特寫，就是齊燁趁慕詩妤注視別處的時候，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躍動的身影，臉上全是滿足幸福的笑容。可是慕詩妤一回頭，他馬上收斂了自己的表情，同時移開灼熱的視線。
而慕詩妤和齊燁在一起的時候，非常神奇的是她的雙眼竟然是不染纖塵一般純淨明亮，沒有逃離，沒有迷茫，沒有若隱若顯的黯然。最可恨的是她竟然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他！
慕詩妤，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爲什麼我明明感受到了你的熱情與愛意，可是我們之間卻隱隱有著萬水千山般的距離感。爲什麼你可以對不同的男人都表現得讓人無法抗拒？
再把畫面定格到齊燁癡癡從側面看著慕詩妤低身採摘池塘荷花的一幕，齊煜感覺揪心痛苦極了。這一幕裡，齊燁與慕詩妤在一起的畫面是那麼的唯美亙古，像是相戀了幾個世紀的戀人。
他難道真的該成全他們嗎？
把簽好的協議書交給齊永梟後，已經煎熬難受了一夜的慕詩妤，在接下來的時間更是忐忑不安如若針氈。
她感覺自己好像跌入了一個無底深淵，黑漆漆的世界裡，她找不到出路，感覺到的只有不斷地陷落。
齊永梟是個手段極其高明的老頭，在他製出這份協議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全部的部署，她可以斷定這份協議的簽署不僅僅意味著一個交易，更可能意味著是一個危險陷阱。
晚上十點她準備睡覺的時候，門鈴猛地連續響起來，那狂亂的節奏打亂了慕詩妤的心，她快步奔到門邊看看外面的人，果然是那個男人找上門來了。
她就說齊永梟拿到協議書後，不可能不去找齊煜。現在他一定是跑來質問她什麼的，已經簽了不和他來往的協議書，慕詩妤知道這一次她必須更狠心了。不然，連開頭都做不好，又怎麼能在庇護家人安全的同時繼續復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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