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寶相寺微博發聲之後衛韞說完也不再多解釋。
對面愛信不信。
不信他也沒有辦法。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他向來不是多好脾氣的人，爲了活下去不暴露身份可以，但再多就不可能了。
喉嚨裡翻涌的刺痛有些噁心。
被那邪祟掐了一夜的厭惡叫衛韞對於這些劇情人物本能的不喜，此時也懶得和鬱月琛在這時候互相試探。
那一聲“鬱總”衛韞很久沒有叫過，只在鬱月琛剛開始接近時他這樣稱呼，現在這一聲彷彿將兩人的關係刻意拉遠了些。
冷淡的明顯。
爲什麼？
因爲他誤會了？
鬱月琛驚訝地挑了挑眉，又覺得很有意思。
因爲他剛纔確實只是隨口一問，可就是這隨口一問卻好像翻車了。
因爲日常待人接物溫和儒雅，很少有人突然對鬱月琛疏遠，鬱月琛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對待。
這種新奇的感覺叫他勾起脣角來，聲音卻是無奈:
“剛纔只是和阿韞開個玩笑而已。”
“沒想到真叫阿韞生氣了，我賠禮道歉好不好？”
低沉溫和的聲音順著電話裡傳過來，似乎想象著對面那邊俊美紳士的男人如此就能叫人耳尖蘇麻。
可這其中並不包括衛韞。
他抿了抿脣，沒有理會剛纔的道歉，只是道:“我要休息了。”
鬱月琛停了下來，也沒問怎麼現在才早上就又要休息，在聽出衛韞話裡拒絕的意思之後便只好道:“那明天見。”
明天見？
聽著手機裡鬱月琛的聲音消失，衛韞皺眉想起明天就是真人秀錄製的日子。鬱月琛之前說錄製當天過來送他。
這幾天邪祟的事情困擾，倒叫他差點忘了這件事。
不過這人真的要來送他？
他剛纔那種語氣，鬱月琛再紳士也能不在意？
衛韞眼底有些嘲諷。
他繃緊脣，伸手輕輕碰了碰喉結後又有些厭惡，乾脆走到水龍頭下洗了一遍。
心中只希望參加真人秀的時候那麼多人在一起，那垃圾邪祟能別再跟著他。
……
水龍頭流水的聲音那邊無法聽見。兩人一直到通話結束，鬱月琛才收起溫和眼神，皺起了眉。
低頭瞥了眼自己手裡的這份文件。
這份文件昨天才到他手裡，但是卻是有關衛韞參加的那一檔真人秀的特約嘉賓的。
之前這檔真人秀在準備的時候特約嘉賓沒有找好，好幾個咖位大的沒有檔期，聽說這一期真人秀改革，即使是熱度大也不願意去受苦，所以這個名額便一直空白著。
導演組本著寧缺毋濫，乾脆都想要是找不到，這個特約嘉賓的位置就取消算了。
鬱月琛之前一直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衛韞參加這檔真人秀不過是他隨手而爲而已，節目請誰他根本不在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現在這個之前那麼多天始終都沒有定下來的特約嘉賓現在卻有了名額。
——是謝宙。
合同沒有及時拿過來，在今天給衛韞打電話之前他也不知道，畢竟謝宙和他們公司只是合作關係，有自己的工作室。
不過叫鬱月琛奇怪的是這些綜藝真人秀謝宙往常都是看都不看直接拒接的。
如今怎麼突然決定參加，而且……還是在近期。
他知不知道衛韞也參加了？
鬱月琛垂下眼，他剛纔已經看過了全部合同，表面上沒有任何問題。
真人秀全程保密，不到錄製當天沒有人知道嘉賓名單，謝宙即便是咖位大，卻也應該是不知道的。
所以難道真的是機緣巧合？
他又看了眼網上發出來的那張兩人撐傘的背影圖。
往常的注意力都在謝宙身上，今天卻破天荒的多看了眼衛韞——這個自己陰鬱孤僻的青梅竹馬。
那人看著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區別，戴著口罩，沉默壓抑。隔著照片看不清，只能看到對方清瘦的背影和烏黑的碎髮。
在敲門聲響起之後，鬱月琛將文件放在一旁開口:“明天早上去訂一份清淡的早點帶著。”
“鬱總。”助理腳步停頓，難得有些疑惑。
“您不是一直在家吃嗎？”
鬱月琛神色莫名:“明天去送阿韞。”
“推了明天所有的會議吧。”
助理點了點頭。
……
真人秀錄製在中午十二點，但是因爲錄製地點的原因，必須得提前幾個小時從市區出發。
衛韞沒在乎鬱月琛真的來不來，準備自己開車去。
誰知道在早上六點的時候，一下樓就看見了對方的車子。他剛皺了皺眉，上次來給他送過東西的助理就上前接過了行李箱。
“衛先生，鬱總在裡面。”
衛韞瞥向車內。
這時車門被打開，那人穿著剪裁精良的高定西裝坐在車上，似乎聽見了動靜，含笑看向了他。
鬱月琛作爲原文中足以當攻二的存在，自然是長的很好。
他相貌不同於謝宙的冰冷俊美，而顯得矜貴自持。可是他眼眸又似深海一般柔和，帶著幾分自然的紳士。
衛韞對對方的容貌早有準備，倒不顯得驚訝，只是在看到對方坐在後座上時微不可察的停下腳步。
“阿韞，外面有些冷，怎麼不上來。”鬱月琛態度自然，沒有提起昨天寶相寺的事情，好像只是單純的作爲朋友來送他一樣。
衛韞倒是有些詫異，不過一想到這人表裡不一，便也讓自己態度平靜了些。
“謝謝。”
助理此時已經將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裡，站在他身後。衛韞想坐前面，但是前面顯然已經放了助理的衣服。
他捏了捏鼻樑，臉上的口罩給了他一絲安全感，還是走上了車。好在後座很大，即便是鬱月琛也坐在後面，但是兩人之間也隔著一個座位。
見他上來，助理便關上了車門走到前面與司機一起坐著。
真人秀的拍攝地點在一處古村裡，具體地址衛韞也是昨晚才收到。那地方距離A市要四個小時的車程，著實不算是近。
他上車後看了眼導航，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鬱月琛翻看報表時順便開口:
“若是就近選了影視城那種地方，其實也沒有什麼新意。”
“導演很大膽。”而且因爲大膽，節目一直爭議很大。
鬱月琛畢竟是影視公司的，對於這些比衛韞瞭解的要多一些。
衛韞點了點頭，瞥了他一眼道:“遠點也不錯。”
遠了和謝宙碰不上，那邪祟攻也就顧不上他了。
鬱月琛不知道他這句話的意思，不過看著衛韞對於小山村沒有排斥，便沒有再多說。交談兩句話的功夫，車子已經啓動了。
現在這個天氣早上六點天還沒有亮，小區裡車燈微微閃著，衛韞便將車窗打開了些。
一擡頭卻看見了樓上亮著的燈，他房子旁邊那一家燈還亮著。
——那個鄰居這麼早就起來了？
他有些疑惑，又想到那人好像有晨跑的習慣，那個年輕鄰居往日穿著運動裝出去跑步的模樣在眼前一閃而逝，衛韞便也沒有多想收回了目光。
而在他轉過身去後卻沒有看見樓上有人正望著這兒。
遲瀾早在那車子進來時就看到了。
六點鐘，衛韞出門，被人請進了這輛車裡。
不過隔著有些遠，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衛韞，而看不見另一個人。遲瀾不由有些可惜，他倒是對自己這位“鄰居”大清早的和誰一起出去有些好奇。
畢竟以他在衛韞隔壁住了這麼久來看，這人好像沒有什麼朋友。不只是朋友，甚至連社交圈都沒有，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的。
這麼早會是和誰出去呢？
他微微抿了抿脣，看著那輛車背影消失。
而這時，鬱月琛也注意到了衛韞剛纔的目光:“怎麼了？”
“看見鄰居晨跑而已。”衛韞收回目光。
鬱月琛若有所思:“鄰居”，他擡頭看了眼樓上。這個鄰居應該是新搬來的，他記得之前衛韞隔壁是沒有住人的。
只是……衛韞看起來和這個新鄰居相處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