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歌……
“封歌！危險——”睡夢中的男人突然驚醒，睜開眼睛時看向牆壁，這才發現此時只是凌晨三點。
額角處有些細汗，或許是這個夢太過於驚險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從牀上坐起身，轉頭看向落地窗那邊，一片片的絨毛大雪飄落而下，而外面隱隱約約還傳來了一些輕快的聖誕歌曲聲音。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
“聖誕節……”這樣讓他立刻想起了那年火光漫天的聖誕。
就這樣坐在牀上，全無睡意，“她現在到底在哪裡……”回憶起這些年經歷的一切，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
不知不覺，天際那邊開始泛白，這才驚覺，黎明已經過去天亮了。
“曜天，這一大早你要去哪？”凌晨五點左右，冬天天還沒亮完呢，沈夫人便看見自己兒子行色匆匆出去。
“出去一趟。”沈曜天不想多解釋，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覺得自己跟家裡人越難溝通了。
“哥，你該不會是爲了封歌的事吧……”沈婉兒也正好來到客廳這邊，審視著他臉色緊張，意味不明問了一句。
沈曜天沒有理會她，直接大步就離開了。
“媽，你看看，哥他越來越不把咱們家當家了，時常不回沈家，不僅整天去查慕思玥那野種的事，還關心封歌那下堂妻……”
沈夫人看著一臉盛怒的女兒，聲音複雜叮嚀，“好了，別說了，你爸爸和爺爺一會兒過來，別讓他們聽到不該聽的。”
“媽，這事你放心，爸爸和爺爺不會知道慕思玥的事，而且就算他們兩知道了，也不會承認慕思玥那野種。”沈婉兒聲音傲慢還透著不屑，一想起慕思玥是皎月給她父親生的私生女就特別氣惱。
沈曜天並沒有叫司機，自己開著車直接上高速去了A市，原本昨天想要去慕思玥那裡打聽封歌的消息，卻看見了齊睿給她寄的那離婚協議書，想著去找齊睿盤問清楚，結果被母親緊急的叫回來C市，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找齊睿。
齊睿出獄之後，一直住在酒店裡，沈曜天知道齊睿名下肯定還有許多房產，至於他爲什麼選擇住酒店大約是這裡方便，又或許酒店始終是酒店不會有家的感覺。
“沈少。”向磊也正好過來找齊睿，在酒店大堂遇見沈曜天，表情打量看著他，“沈少，你過來找我們睿少有什麼事？”向磊臉上帶著輕笑，可很明顯譏諷。
“齊睿現在在哪裡？”沈曜天沒有理會向磊那一臉排斥。
“沈大少爺，我們睿少跟你沈家沒什麼好談的，若是說齊沈兩家的情份，那你倒不如去找季宸好好培養關係……”齊睿跟齊家早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向磊，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我也只是怕睿少看見你影響一整天的心情，還有，沈大少爺這裡是A市呢……”向磊也並點不示弱，最後那話幽幽帶著警告。
沈曜天沉著臉與他對視著，他知道齊睿能力手腕吸引了許多自願爲他效力的精英，他敬佩他，因此從未想過與他爲敵。
這時腳步聲朝他們這邊走來，沈曜天擡頭正好看著齊睿，與向磊不同，齊睿對他倒沒有太多敵意，只是無視他而已。
“安雄的事辦得怎麼樣？”齊睿目光看向向磊直接開口問著。
向磊見齊睿完全當沈曜天是空氣，心底有些得意，這些年齊沈家暗地裡給齊睿下套太多，橫豎就看這姓沈的不順眼。
“安雄堅持著，除非我們能幫助他與他女兒郝欣欣相認，否則他不願意聯繫中東道上朋友……”向磊如實說著。
齊睿聽著臉上並沒有太多情緒，邁腳直接朝酒店大門走去，向磊見他直接離開便立即跟上。
“等一下！”沈曜天心底氣惱，被他這樣無視還真的沒臉子。
“齊睿，我有事要跟你說……”他現在也顧不上什麼顏臉的問題，追上前，冷著聲音開口。
“沈大少爺，是不是你們沈家的人臉皮都特別厚。”向磊涼涼地開口，“你想知道封歌的事？上次我們已經說了，我們沒有封歌的消息，封歌被安德帕的司諾帶走了，有本事去找顧容西，顧容西應該能查到些東西……”
“不是爲了封歌的事。”沈曜天咬牙切齒反駁，“齊睿，你爲什麼給慕思玥寄……”
“你先去取車。”一直沉默的齊睿突然朝向磊開口。
向磊聽到沈曜天提起慕思玥這名字，隱約有些緊張，不過齊睿這態度，也只好下停車場去取車。
“沈曜天，你知道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
齊睿與沈曜天兩身姿不凡的男人站在星級酒店門口，原來他們應該是非常好友的兄弟，可惜，“我不是齊家的人，也沒有義務謙讓你們沈家，我最近比較忙，不代表我忘記了之前你們做的那些事，所以那些賬我們慢慢算……”
齊睿的聲音冷厲疏離，那雙犀利地眸子審視著眼前的男人，最後重重地咬牙提醒一句，“不過，你要找封歌自己去找，不過你最好別管她的事……”
她？
齊睿口中的她，就是慕思玥。
沈曜天看著這位認識多年的兄弟如此冷漠的態度，預料之中，畢竟是齊沈兩家對不起他，不過，“齊睿，如果我非要管慕思玥的事呢？”他聲音倒是多了些堅持。
齊睿微瞇起眸子，冷笑一聲，“看來沈大少爺真是太閒了，我想我應該給你找些事情……”他說得意有所指。
沈曜天僵著臉聽到了他威脅的話，他聲音愈發嚴肅，“齊睿，我不想與你爲敵。”他先表明態度，“我也不會害慕思玥……”
“我今天過來找你，是想要問清楚，你爲什麼要給慕思玥寄離婚協議書！”
齊睿聽著他的話，那冷厲的眸子竟有些吃驚，隨即神色蘊著深思。
“爲什麼！”沈曜天見他沉默不回答，有些焦慮追問，“齊睿，你真的打算跟慕思玥離婚了？”
“慕思玥昨天收到的離婚協議書是不是你寄的？”
他越是提起這個名字，齊睿的臉色就越黑，冷聲咬牙道，“與你無關。”他不想回答，至於那份離婚協議書……
“慕思玥是我妹妹，我當然有權管她的事！”
什麼？
齊睿眸子微怔了一下。
而沈曜天氣極對著他怒吼，“齊睿，別以爲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內，這世界終究有許多的事是我們無法預料，你真跟她離婚，你最後一定會後悔的！”
齊睿看著他的目光愈發犀利，譏笑道，“沈曜天，一大清早腦子沒清醒過來，你親愛的妹妹是沈婉……”
“慕思玥她是我妹妹，她是皎月給我父親生的私生女！”
齊睿眉宇間蘊著思量，他知道沈曜天並沒有說謊。
她是沈家的女兒……
以前，因爲慕思玥的身份不明，甚至被懷疑是宋絕的女兒，多次被人瞧不起，那位沈夫人還出言爲難，竟然是沈家的女兒。
怪不得沈夫人一直針對她，原來她是情敵給自己老公私下生的孩子。
沈曜天見他突然沉默，卻沒有說話，便有些急了，強調著，“齊睿，慕思玥她好歹也算是我半個妹妹，所以她也是我的親人，我希望你能認真想清楚離婚這件事……”
“怎麼，沈曜天你真的想管我的事？”齊睿那冷峻的臉龐卻像是一點也不在意慕思玥的事情。
“她到底是誰的女兒，什麼出身與我無關，我沒有興趣！而且，沈曜天，你這一副教訓的語氣又是怎麼回事，你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件事。還是說你覺得自己離婚有經驗所以想提點我，你後悔了是嗎？後悔跟封歌離婚了？”
齊睿說這話時，脣角揚起濃濃的嘲笑，目光看著前方的街景，那七彩閃爍的燈光還有輕揚音樂，“聖誕節，是不是臨近聖誕就想起了那年封歌差點在火災裡喪生的事……”
“那年，如果不是你離開了，封歌不必絕望地在門對面吶喊無助，如果不是顧容西湊巧救了她，她早已經命喪黃泉。你跟封歌離婚了那是終止了一場不應該的孽緣，我跟慕思玥也是一樣，我們從來都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那冷厲的聲音一字一頓透著無情陰戾。
沈曜天聽著齊睿說這些話，臉色也陰沉了下去，突然低笑一聲，“好，齊睿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你真的堅持跟她離婚我沒有辦法阻止，那我祝你找到下一個更好的！”
沈曜天氣惱地說著，轉身也沒有再糾纏便大步朝自己車子的方向走去。
齊睿佇立在原地，看著沈曜天的車子飛速離開，垂下眼眸帶著深思。
“睿少。”這時，向磊從地下停車場開了車過來朝他喊了一聲。
齊睿看著車的向磊，臉色卻陰戾極難看，冷聲開口，“是你私自把離婚協議書寄給慕思玥？”
向磊聽著他這冷厲的聲音，表情心虛大驚。
“向磊，這幾年你爲我主作辦了不少事情，但慕思玥的事輪不到你決定！”
“我，我知道了……”向磊認錯低喃著，他沒想到齊睿這麼快就知道，他主要就是想嚇唬嚇唬慕思玥，看來剛纔沈曜天跟他說了這事。
齊睿用力地打開車門，猛地甩上，明顯著他的心情很糟糕，向磊坐在前排駕駛位上，已經悔得腸子都綠了，“那個，要不我去跟她解釋解釋將協議書拿回來……”向磊想著只能將功補過了。
車後座的男人若有所思，他像是在猶豫著什麼，眉宇緊攏著，沉默了許久，這纔開口，“……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