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自然讓所有人大驚失色，楚凌雲更是臉色大變，早已嗖的竄過去一把抓住端木琉璃的雙肩用力搖晃著，口中更是連聲大喊：“琉璃，琉璃你怎麼樣？醒醒，快醒醒！”
可他這一搖晃不要緊，只見端木琉璃雖然依舊雙眼緊閉，卻再度猛一張口，噗噗的連續吐了好幾口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頓時瀰漫開來，越發令衆人心慌意亂！
“王妃！”因爲這一切都是自己招來的，秦錚自然比任何人都嚇得魂飛魄散，緊跟著便撲過去，不自覺地撲通一聲跪在牀前，聲淚俱下，“王妃，你不能有事，求求你千萬不能有事，否則我也不能活了呀！”
顧不上理會他，楚凌雲不敢再用力，立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小心地調整了一下端木琉璃的姿勢，好讓她躺得儘量舒服一些。這一招果然奏效，端木琉璃總算慢慢重新平靜下來，不再吐血，但也依然不曾清醒。
楚凌雲這才稍稍鬆了口氣，跟著仔細檢查了一番，卻又眉頭微皺：“似乎沒什麼事啊？好好的怎會突然吐血？”
“怎麼會沒事？”秦錚抽泣著，“王妃被二皇子打了一掌，受了那麼重的內傷，吐血不是很正常的嗎？”
楚凌雲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根據他的觀察，端木琉璃方纔的吐血並不是因爲內傷，經過一夜的休養，她本就不算太嚴重的內傷已經進一步恢復，完全到不了吐血的地步了。
更奇怪的是，他發覺吐出這些發黑的血之後，端木琉璃的內息運轉反而更加流暢，彷彿被阻塞的河道終於清理乾淨了所有的淤積，這才暢通無阻一般！
見他又是搖頭又是皺眉，秦錚更加內疚自責，抽泣著晃了晃他的腿：“王爺說話呀！王妃到底怎麼樣了？內傷有多嚴重？要不要我把內力給她，幫她療傷？”
楚凌雲回過神來，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而且不必擔心，琉璃的內傷真的不算嚴重。”
“不嚴重她還不醒？”秦錚的淚水流得更歡，“我還是跪著吧，等王妃醒了再起來。”
楚凌雲皺了皺眉：“你跪著若是有用，我可以讓你跪上三天三夜，起來，別惹我生氣！”
說著，他衣袖一揮之間，秦錚只感到一股大力涌來，居然不自覺地站起了身。看得出主子心情不佳，他不敢再堅持，只得委委屈屈地退在了一旁。
便在此時，瀟行空也已上前替端木琉璃檢查了一番，眉宇之間同樣鎖著一絲不解。不過片刻之後，他卻突然眼睛一亮，彷彿一下子想起了什麼！
正好將他眼中那抹亮光收入眼中，楚凌雲立刻就要開口詢問，不過不等他開口，營帳外已經響起狼鷹的聲音：“王爺，天上閣有加急傳書送來！”
天上閣？藍月白的傳書？想起自己之前曾傳書拜託他的事情，楚凌雲揚聲應答：“進來！”
狼鷹答應一聲邁步而入，將傳書遞了過來。楚凌雲顧不得多說，立刻打開一看，跟著輕輕咬牙：“很好，原來是這樣！一定是這樣的，好你個二皇兄……”
這樣的反應自然令衆人萬分好奇，各自伸長了脖子往這邊看著。幸好楚凌雲也沒打算賣關子，接著解釋了幾句：“雖然二皇兄口口聲聲說他就是火鳳丹的主人，而且火鳳丹的確已經在他體內，琉璃卻始終不肯相信，總說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那肯定就是不對勁。”段修羅摸著下巴，打斷了他的話，“王妃是水龍丹的主人，她對火鳳丹有一種任何人都不具備的敏感，對方是不是火鳳丹真正的主人，她應該可以分辨出來。”
楚凌雲點了點頭：“正是如此。火鳳丹是藍月白破譯了一些上古典籍之後，才從禧太宗陵內找到的，所以我傳書讓他幫忙從那些典籍中查一查，或者想想那個裝有火鳳丹的盒子，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記載著不是火鳳丹的主人也能將它放入自己體內的先例。”
衆人聞言不由恍然，段修羅更是雙眉一挑：“這麼說，真的有？”
楚凌雲一聲冷笑：“藍月白說，接到我的傳書之後，他和幾個副閣主不眠不休地查了幾天幾夜，終於在某本典籍中發現了關於火鳳丹的一個秘密！據記載，火鳳丹雖然威力無窮，如果不是它命定的主人，便會覺得它滾燙如烙鐵，根本碰都碰不得，更何況將它放入體內？但從本質上來說，火鳳丹也不過是可以讓人擁有深厚內力的東西，因此只要某人本身的內力足夠高，便有可能在不是它的主人的前提下將它拿在手中，甚至放入體內！”
衆人不由齊齊地啊了一聲，秦錚反倒忍不住撇了撇嘴：“就這麼簡單？古往今來，內力深厚的高手不知有多少，不就是說很多人都可以做到？”
“簡單？”楚凌雲挑了挑脣角，“聽清楚，我說的是‘內力足夠高’，而不是‘內力深厚’，這兩者的區別可大了去了！”
秦錚一咂摸，立刻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是，算我沒說。不過這‘足夠高’又是什麼概念？要高到怎樣的程度？”
“這就不知道了。”楚凌雲搖了搖頭，“藍月白說，典籍中並沒有這方面的記載，我也沒聽說過有誰不是火鳳丹的主人卻能把它放入體內。不過很明顯，如果琉璃的感覺沒有錯，二皇兄的確不是火鳳丹的主人的話，那就說明他的內力已經足夠高。”
衆人不自覺地點頭，瀟行空接著開口：“這倒有可能，楚凌霄練成了日月神功，他可以無限制地吸取別人的內力，想要多高有多高，當然可以壓住火鳳丹的烈性。”
有道理。日月神功本就極少有人能練成，就算偶爾有幸運者練成了，卻又不一定有機會找到火鳳丹，這才導致楚凌霄成爲了第一個奇蹟創造者。
“對了！”段修羅突然想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
“既然楚凌霄不是火鳳丹的主人，那他是不是隻能憑藉日月神功把火鳳丹放入體內，卻無法與之融爲一體，將火鳳丹本身的內力收爲己用？”
這一次楚凌雲終於點了點頭：“那是自然。你們也注意到了，我們與二皇兄交手時，無論他使出了多少內力，眉心都始終沒有出現火焰狀的標記，這就足以說明火鳳丹還沒有融入他的體內！”
一旦火鳳丹或水龍丹真正與主人融爲一體，那麼每次使用內力，主人的眉心都會出現火焰或雪花狀標記，這一點是無法掩飾的。
真想不到在這關鍵時刻，藍月白的傳書終於送到，也算是徹底去除了楚凌雲心頭的一塊大石。
“這下你可滿意了？”瀟行空似笑非笑地看著楚凌雲，“楚凌霄不是火鳳丹的主人，他之前說那些話都是爲了離間你和琉璃。”
楚凌雲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喜悅，語氣卻冰冷得可以：“居心叵測，殺無赦！”
“問題是得殺得了才行啊！”段修羅嘆了口氣，“雖然楚凌霄沒能拿到火鳳丹的內力，但光是日月神功就夠我們受的了！我們有沒有辦法把火鳳丹搶過來？如果凌雲是它真正的主人，我們應該就可以對付楚凌霄了！”
衆人沉默下去，頗有些無計可施。從昨夜的狀況來看，他們十幾人聯手也不過勉強與楚凌霄打平，哪有可能把火鳳丹奪過來？
思索半天仍然不得要領，衆人只得暫時離開，並約好分成幾撥，輪流守護端木琉璃。估摸他們都走遠了，首先留下來的楚凌雲立刻開口：“老頭兒，你方纔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啊？什麼？”瀟行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說了嗎？”
楚凌雲哼了一聲：“你方纔爲琉璃檢查了一下，接著像是想起了什麼，是不是知道琉璃爲什麼這麼奇怪了？”
經他一提醒，瀟行空倒是立刻恍然，接著卻又有些遲疑起來：“雲兒，雖然不是很確定，但我覺得琉璃似乎已經……”
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在楚凌雲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什麼，跟著便聽到楚凌雲一聲驚呼：“什麼？真的？這……這怎麼可能？”
“噓！”瀟行空立刻豎起手指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所以說我還不是十分確定，先看看再說。但無論如何，琉璃並沒有性命之憂，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楚凌雲滿臉掩飾不住的驚訝，轉頭看著依舊昏睡的端木琉璃，他許久之後才嘆了口氣：琉璃，你到底要創造多少奇蹟纔夠？自從與你相識，你帶給我的驚喜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不知不覺間，夜色已降臨。
營帳內，楚凌雲和瀟行空剛剛吃過晚飯，最後一口還不曾嚥下，便突然聽到外面有些異常響動，頓時警覺地站了起來：什麼情況？
“王爺！”秦錚嗖的竄了進來，神情凝重，“三國突然發兵攻打城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