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明所寫的話劇本,排演出來的話劇可是宮中的熱門,甚至民間都爲(wèi)此效仿。
近些時期,她所編寫的一出《貍貓換太子》的話劇,可謂是風(fēng)靡後宮,無人不連連讚歎。
“你這小廝長得是賊眉鼠眼,寫出來劇本倒是讓太后和本宮很是喜愛。”楚後看了眼安月明,冷笑著說。
對於楚後的冷嘲熱諷,安月明早就習(xí)慣了。
她看得出來,楚後就是嘴上不饒人,其實心裡很善良。
不然的話,貴妃那麼處處針對高常在,她也不會一直頂著壓力,堅持將高常在放在自己的身邊。
安月明笑了下,好奇的目光向著後面的珠簾看去,那是皇太后坐著的地方。
說來也奇怪,皇太后聽了她的戲劇約有十幾處,可至今她都沒有見過皇太后本人。只知道皇太后每次都坐在珠簾後面,等戲劇結(jié)束了,她也就離開。
深居簡出,異常神秘。
楚後看出了她那點心思,當(dāng)時斥責(zé)道:“你知道宮中什麼人活得最久,那就是沒有長眼睛、嘴巴和耳朵的人。”
她是在提醒安月明,別把好奇心往皇太后身上放。
安月明笑了兩聲:“那永安日後就做個無臉人。”
本是該斥責(zé)的話,楚後一聽,大笑起來:“難怪斯年那麼看重你,真是個討人喜的鬼靈精。”
安月明卻在內(nèi)心嘆息了一聲:皇后你也是喜怒無常!
這廂二人說著話,珠簾一掀,走出來一個面生的老嬤嬤,神情嚴(yán)肅陰沉。
安月明看見她的時候,忍不住腦補(bǔ)起容嬤嬤。
“皇后,太后說今日這出《貍貓換太子》她老人家很喜歡,問貴妃今日爲(wèi)何沒來?”老嬤嬤冷邦邦的說道。
楚後笑著回:“貴妃近日身子不喜,聽聞是病了。”
此事安月明也知曉,就她出宮的幾天後,貴妃突然就病倒了,甚至連後宮的事務(wù)也都交給楚後管理。
爲(wèi)此,她還跟季斯年商量過,這件事情蹊蹺異常。可連續(xù)數(shù)日過去,景仁宮一點動靜都沒有,自然就沒有放在心上。
皇太后忽然提及,也是怪哉。
老嬤嬤沒多說,只是入了珠簾傳話,不一會又回來了:“太后說了,她老人家無心料理後事,後宮一直多靠皇后和貴妃照拂。若是皇后有空,多走走。”
“妾身定會謹(jǐn)記太后的話。”楚後淡然的迴應(yīng)。
這次老嬤嬤再回去,安月明能夠感受到簾子後面的人動了,看樣子是離開了。
安月明皺了下眉頭,順勢抱起旁邊的季斯年,喃喃唸叨了一句:“斯年,你的皇奶奶可真夠神秘的。”
此話自然是落到了楚後的耳中,瞥了一眼安月明,沒好氣的斥責(zé)了一聲:“本宮累了,趕快讓你的人撤了。”
安月明不敢耽擱,抱著季斯年就要出去。
可剛走到大門口,恰好就跟巧心撞了個滿懷。
“對,對不起!”安月明慌張的道歉,巧心可是皇后面前的紅人,自己得罪不起。
誰知巧心一臉心事重重,壓根就沒有理睬,徑直入了大殿:“皇后,景仁宮帶著一幫人過來,其中有個是法師。說是貴妃近日病得沉珂,乃是宮中有妖魔作祟,克住了貴妃。而經(jīng)過法師盤算,這個妖魔就在咱們建章宮,現(xiàn)在帶人來吵著鬧著要搜查出妖魔所在。”
啪!
楚後猛然拍了下桌子,眼神之中劃過一絲戾氣:“好一個貴妃,本宮還真以爲(wèi)她病了,沒想到心思給我耍在這兒呢!走,出去會會。”
隨之,楚後就走了出去。
安月明招惹不起貴妃,趁機(jī)溜走,可走到一半,她又頓下了步伐,心裡有種莫名的不安。
“斯年,你不擔(dān)心你母后嗎?”安月明看著懷中的黑貓,問了句。
可是季斯年卻沒有回答,沉沉的睡著。
聽雲(yún)前輩說,季斯年雖然是貓身,但是先前損失了大量的內(nèi)力和真氣,需要靜養(yǎng)一段時間。
安月明嘆息了一聲,難怪之前自己逃了他都沒有吭聲。
轉(zhuǎn)念一想,若是季斯年在的話,定然不會放楚後不管不顧的,況且他們母子對自己有恩,這麼一走了之好像太缺德了。
而且聽巧心所言,景仁宮氣勢洶洶,八成是有備而來。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安月明最終選擇回去了,遠(yuǎn)遠(yuǎn)就聽到陣陣哭泣聲。
“她就是妖女,而她腹中所懷的孩子乃是魔嬰,一旦生下來,大安江山社稷必然動盪。”奸細(xì)的嗓聲振振有詞的說著。
高常在跪在地上,捂著腹中的孩兒,聲淚俱下:“不!我不是!我怎麼會是妖女!我懷的可是皇子!”
法師拿著法器對準(zhǔn)高常在,又道:“那貧道問你,你可是丁丑辛未癸亥乙巳生人?”
面對這一問,高常在有些心虛的低垂著首,沒有答。
可她不說,所有人都看得出來法師沒有算錯。
“你八字極陰,幼年剋死生母,後又剋死了你的姊妹、叔父和舅舅。待你入宮幾年後,連你父親都被剋死了,你還說你不是妖女!”法師指著高常在義正言辭的咆哮。
隨著此話一出,周遭的人在聽了後,紛紛嚇得向後退避幾步,生怕會被剋死似的。再看向高常在的眼神時,紛紛夾雜著異樣。
“沒想到高常在命這麼硬,還是妖女轉(zhuǎn)身。”
“可不是,聽說就是因爲(wèi)貴妃得罪了她,纔會日日病重。”
這些話語源源不斷涌入高常在的耳中,使得她的情緒一度陷入崩潰,捂著耳朵,尖叫連連:“你胡說,我沒有!我沒有剋死爹孃、兄長和弟妹他們,我沒有,沒有!”
面對這一情形,楚後眼中透著憐惜,她想走上前勸慰一句,卻被身旁的巧心攔住了。
這樣的事情一旦是真的,他們還是少摻和爲(wèi)妙。
就在衆(zhòng)人陷入恐慌的時候,人羣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狂笑,驚得他們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你是何人,在此放肆!”法師眉頭一擰,大聲喝止。
安月明笑累了,走出人羣,微微揚(yáng)著首,眼神輕視:“聽聞法師一席話,永安猶勝讀十年聖賢書。單憑一個八字,就能夠斷定高常在是妖女。既然如此的話,那麼爲(wèi)何她沒有剋死法師?”
此話一出,衆(zhòng)人一頭霧水,法師面色一僵,這是來砸場子啊!
法師眼珠子一轉(zhuǎn),梗著脖子:“那是本法師法術(shù)高強(qiáng),她克不到。”
話也說的過去,衆(zhòng)人點頭。
安月明卻又笑了,在看向法師的時候,眼神中夾雜著凌厲的寒光:“法師,我也會法術(shù)。不如我們二人來打個賭,不動高常在,看看誰先治好了貴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