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烏雲密佈,不露一絲破綻。烏雲下的宮殿,好像被黑霧纏繞住一般,失去了天晴時的光彩……
在一座高大宮殿前的臺階上,有兩個身影並排站著。其中東側一人,身材魁梧,神情威武,此人複姓東方,單名一個“岱”字,這裡的所有宮殿,甚至整個東方都是他的。他是東方國的開國皇帝,年方三十,年輕有爲。
站在東方岱身邊的那人小他兩歲,身材稍遜,儀表堂堂,整一個書生模樣,此人名叫荀斐,是開國功臣,在東方岱打江山時,爲東方岱出謀劃策,兩年前一舉奪得了東域之地,開國後任丞相。
東方岱一動不動地站著,目視遠方,若有所思,荀斐也同樣如此。兩人像雕像一樣。
東方岱仰頭望著滿天的烏雲,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呼出,隨後又不作聲了,只是仰望著天空。
荀斐見東方岱如此,道:“心中常有憂慮,傷及身體,還請陛下回宮休息吧?!睎|方岱道:“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了?”荀斐嘆道:“恩師的祭日,臣怎會忘記?”東方岱道:“那教我如何不心痛……”荀斐嘆了口氣,道:“臣何嘗不是,但陛下千萬要保重身體,方可儘快手刃此賊?!?
東方岱正待轉身離開,突然一道白光如利劍般捅破雲層,插向大地。
東方岱被這奇異的景象驚呆了,荀斐也瞇著眼睛看著天,還不時用手擋著點。這光實在太刺眼了。
烏雲在消散,天空變得異常明亮,宮裡的所有建築登時光彩照人。
東方岱問道:“荀斐,這……這是怎麼回事?”荀斐思索片刻,答道:“烏雲消散,金光下徹,依臣看來,這是有禍在先,得福在後之兆啊。”話音剛落,突然一聲巨響,土礫四濺,整個世界都在劇烈地震動。東方岱,荀斐二人早已站不住腳,跌倒在地,兩人各自用手臂衣袖護住頭臉。
片刻之後,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天空萬里無雲,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東方岱,荀斐二人相互攙扶著站起來,環顧四周,見離自己不遠處,正對著臺階,出現一個徑長一丈的圓形坑,碎石遍地,塵土瀰漫。他們走近大坑,望坑裡看去,只見大坑呈半球型,中心處深約五尺,坑正中央還有個圓形小洞,只拳頭大小。
東方岱問荀斐道:“這是隕石嗎?”荀斐仰望天空,只見天空一片蔚藍,沒有一絲雲彩,又看了看圓坑,注意到了坑中的小洞,於是指著小洞,道:“只怕那洞內另有玄機,絕非隕石這麼簡單,不妨挖開探個究竟?!睎|方岱見大批侍衛聞聲趕來來,便命衆侍衛立即準備工具,挖開小洞,發現任何物件立刻稟報。由於十分好奇,東方岱、荀斐都站在一旁,邊看邊等。
挖坑的衆人畢竟是宮中侍衛,個個身手不凡,片刻之間,幾個侍衛就連頭都看不見了。只看見泥土一點一點地從坑中挖出。
東方岱忽聽挖土聲停止,便立刻走向坑邊。
此時土坑已被挖深了一丈有餘,一個年輕侍衛突然躍上,見東方岱已在坑邊,忙道:“啓稟陛下,卑職挖到一件鐵器,只是陷在土中太深,須再挖片刻,或能取出。”東方岱道:“小兄弟辛苦了。”隨即縱身躍下坑內。
坑內衆侍衛見皇上跳入坑中,無不貼牆而立,讓開空間。東方岱身法輕盈,落地無聲,衆侍衛見狀都暗暗稱讚。又一侍衛指著坑底中央道:“啓稟陛下,正是此物,請陛下上去安坐,待卑職們將其挖出來再呈給陛下過目。”東方岱凝視著那出土一寸多的鐵器,對那侍衛不作理睬。衆侍衛默不作聲。
忽然,東方岱躬身,同時伸出右手,只虎口處兩指包住露頭的鐵器,大喝一聲,竟將那物件拔出土來,隨即躍出深坑。衆侍衛見東方岱膂力驚人,身法迅捷,快如閃電,無不稱奇。更讓衆侍衛感到驚奇的是,東方岱手裡多出了一柄劍,寒氣逼人。
原來從天而降的竟是一柄寶劍。
衆侍衛紛紛躍出坑來。東方岱手持寶劍,喜出望外,回頭謂侍衛道:“各位勞累了,都下去休息吧,明日再來把坑填好,我重重有賞?!毙\侍衛齊聲道“是!”便喜滋滋地離開了。
正待侍衛離開,東方岱叫住其中一個,道:“把董思鑑叫過來。”那侍衛接令下去了。
東方岱將劍遞給荀斐,道:“他可是兵器方面的行家。”荀斐不會武功,對兵刃瞭解不多,只笑著點點頭,看著手中寶劍,暗暗稱奇。
片刻之後,董思鑑來了,只見此人相貌英俊左頰卻留有疤痕,身形高大,皮膚黝黑,顯是個身經百戰的武將。他比東方岱荀斐稍長幾歲,也是開國功臣,爲開國立下了汗馬功勞,不僅精通多種兵刃的用法,還對兵器的材料質地,鍛造之法有超與常人的瞭解,只憑用手指彈擊,便能分辨出兵刃的材質。
荀斐將劍遞給董思鑑,董思鑑雙手接過。東方岱見他手上數條傷痕,不禁心頭一酸。
董思鑑仔細看了一遍劍身,又用手彈了彈劍刃,聽了聽聲音,隨後又將劍刃靠近嘴脣吹了吹。
董思鑑嘆道:“奇了,臣實看不出這劍刃是以何製成,質輕卻堅硬無比,且劍刃與劍柄是一個整體,除此以外,再無別的材料,陛下可否賜示此劍的來歷?”東方岱笑道:“你看不出這劍的材料,那並不爲怪,它是從天而降。”說完指著大坑道:“那便是此劍的傑作。”
董思鑑來時便已看見大坑,此刻聽東方岱如此說,驚愕不已,道:“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物。”隨即又道:“讓臣不解的還有另一處地方?!倍艰a手指劍刃劍柄交接處道:“這劍刃與劍柄連接之處有四個豆大的圓孔連成一線,這便構成了劍刃與劍柄最脆弱的環節,卻不知爲何如此設計?!睎|方岱接過寶劍,看著董思鑑所指圓孔,不得其解,道:“你先回去吧?!倍艰a遵命離開了。
東方岱陷入沉思,自言自語道:“此劍是何寶物,它的降臨是福是禍?”忽又問荀斐道:“你先前說‘有禍在先,得福在後’,此話怎講?”荀斐思索片刻,答道:“此劍墜地時,離我們不遠,稍有差池,便會傷及我們性命,此便是禍。這柄劍是上天所賜的寶物,必能賜福我東方國子民,此便是福。”東方岱長舒一口氣,道:“但願如此?!?
正當此刻,一名侍女快步走至東方岱面前,跪地道:“皇后剛生了一個皇子,正等著皇上去給皇子取名……”東方岱聞言哈哈大笑,道:“果然是福啊,荀斐,你來取個名字吧!”荀斐也面露喜色,道:“不妨就叫東方矢吧,箭矢之矢?!睎|方岱看著手中寶劍,喜道:“好!就依丞相,取名東方矢?!?
東方岱先後娶了兩個人爲妻,並封爲皇后。前皇后爲東方岱生了一子,名叫東方銃。后皇後爲東方岱也生了一子,就是東方矢。兩位皇后都在生產不久後染病身亡,這令東方岱悲痛不已。東方岱對兩個妻子感情頗深,竟然決定不再娶妻。舉國上下對他們的這位皇帝都敬佩不已。
東方岱自幼習武,武功實在了得,尤其是他的“翔羽劍法”,驚天地泣鬼神,無人能敵。東方銃、東方矢作爲東方岱僅有的兩個兒子,東方岱自會潛心將自己的一身武藝傾囊相授。然而長子東方銃天性散漫,平日不思進取,屢教不改,學了十幾年的武功,卻也只能算是泛泛之輩,這令東方岱大爲不滿。令東方岱欣喜的是次子東方矢不僅天資聰慧,而且吃苦耐勞,幾乎盡得東方岱真傳,只是受年齡所限,功力尚淺,實戰經驗尚缺。於是東方岱漸漸著重培養次子,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他身上。
東方銃與東方矢本非同母,東方銃從小便與東方矢不睦,學了武功後常常挑釁打架,卻又不是弟弟的對手,總是自討苦吃,於是對弟弟的憎惡之情越發強烈。
東方矢現已二十歲,東方銃長東方矢兩歲,此時東方岱也已五十。東方銃見皇位早晚會落入弟弟之手,於是每天不務正業,遊手好閒,或整天躲在屋裡擺弄古玩,或睡一整天。
“打獵去怎麼樣?”這是大將軍卓立之子卓越在叫東方矢。卓越相貌威武,身材魁梧,四肢粗壯有力,外表看來就非等閒之輩,實際上也的確是武藝超羣,很受東方岱器重,真可謂虎父無犬子。卓越從小與東方矢交好,與東方矢親密無間,常在一塊玩耍,切磋武藝。他是東方矢最好的朋友,因此東方矢和他兄弟相交,把規矩禮數都拋一邊去了。
“好啊,等我練完這幾式,你在旁邊先替我看看?!边@朗聲答應的便是東方矢。卓越只見東方矢全身被劍花罩住,看不清東方矢眉目,不禁暗暗稱讚。刷刷一陣聲響後,東方矢收劍入鞘,此時卓越方纔看清東方矢形體容貌。只見東方矢儀表堂堂,眉宇間卻氣度不凡,身形雖不似卓越那樣魁梧,卻也健壯。
東方矢一臉得意地問道:“看我今天練得如何?”卓越笑道:“你不必難爲我啦,家父對這‘翔羽劍法’的精髓都看不穿一二,我就更不敢亂講了?!睎|方矢笑道:“你我親如兄弟,你但講無妨嘛。”卓越苦笑道:“我不曾看清一招一式,你叫我如何講?”東方矢聽後,心中得意,笑道:“這是‘翔羽劍法’‘燕雀式’中最快的招式。父皇昨日剛剛傳授與我……”兩人邊說邊走,策馬出城,上城外的莉山打獵去了。
莉山位於東方國國都旭城東郊,綠樹成蔭,風景優美,卻由於野獸頻繁出沒,而人跡罕至。東方矢,卓越二人既然敢來打獵,對此自是毫不畏懼。
兩人在山中收穫頗多,累了便坐在一棵斷了的老樹幹上休息,清晰地聽見叢林裡傳來的流水聲,內心暢然。
歇了一會,卓越忽謂東方矢道:“二十年前,就是你出生那天,一樣東西從天而降栽入宮中,差點傷及皇上和丞相,你猜是什麼?”東方矢見卓越表情神秘,笑道:“我猜是隕石。”
卓越聽了滿臉不悅,道:“是隕石還叫你猜什麼?”東方矢笑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嘛,我有那麼容易上你的當嗎?”卓越不耐煩了,道:“夠了夠了,你肯定猜不上,那的確不是隕石……是一柄寶劍?!睎|方矢聞言一笑,道:“胡說八道?!弊吭郊钡溃骸拔摇液f八道?是真的?。 睎|方矢兀自不信,笑道:“那就是真的吧,之後呢?”
卓越聽東方矢語氣,分明是絲毫不信,卻也不再強辯,繼續道:“當時這事震驚朝野,卻沒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都過去二十年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闭f完,卓越又和東方矢將寶劍的外形說了一下。其實卓越長東方矢一歲,那寶劍自從出土,在國都展覽百日之後,就一直保存在集星殿中,不曾取出。卓越哪記得這柄寶劍,都是長大後聽父親卓立說的。卓越自己再加以想象,硬是將這寶劍說得華麗無論。
東方矢嘆道:“果然不是凡品啊,我倒很想見見這柄寶劍?!弊吭降溃骸叭藗兌颊f那是個祥瑞之兆,保我東方千秋萬代?!?
兩人正在暢談中,忽然一片手掌大的樹葉從他們身旁的一棵老樹上飄落下來,從東方矢眼前劃過。東方矢突然站起,喝道:“什麼人?”擡頭望著那棵樹上,只見一個鬚髮盡白的老者高高躺在樹頂之上。
那老者用枯樹枝般的手撥開眼前的白髮,低著聲音慢慢說道:“老夫打個呵欠,吹落一片樹葉,竟然被你們發現了,呵呵。”卓越見那老者形體消瘦,目光黯淡,卻又傲慢,責問道:“你是什麼人,爲何偷聽我們談話?”老者又打了一個呵欠,慢悠悠地道:“偷聽?你們吵醒了老夫。不準老夫睡覺,還不老夫我聽?”卓越見他強詞奪理,胸中有氣,正要飛身上樹把那老者拉下來,卻被東方矢暗中伸手拉住。
東方矢上前一步,作揖道:“晚輩打擾老先生,實屬無意,還望老先生恕罪?!?
卓越見東方矢如此,道:“何必這麼客氣?”老者笑了一聲,道:“這位小朋友對老夫如此客氣,將來也必是位仁德之君啊。”卓越喝道:“你既知是二殿下在此,還敢放肆?快快下來謝罪吧!”東方矢拉了一下卓越,示意卓越慎言,然後恭敬道:“老先生如何得知晚輩的身份?”
那老者頭微微一動,道:“你既想見那口寶劍,可見你地位不低啊。”東方矢點頭稱是,心想:“那棵樹上剛纔肯定是沒人的,這位老先生何時出現,我們竟絲毫沒有發覺,這位老先生武功甚高,對我等卻無敵意。若是他出手奇襲,我們哪有命在?”於是道:“老先生身手不凡,必是武林名宿,只是晚輩末學後進,無緣識得,還望老先生賜示?!?
那老者道:“老夫是誰不重要,你不是想見那口寶劍嗎?傳話給皇帝,叫他抽空來山頂的木屋內找老夫。”卓越氣不過,又喊道:“皇上萬金之軀,怎會親自來找你?你是瘋了吧!”東方矢卻想:“莫非卓越說的是真的?真有什麼天降寶劍之事?”
卓越語音剛落,隨著一聲巨響,好似半空中打了個霹靂,樹葉如暴雪般落下。
待東方矢,卓越兩人揮臂撥開落葉,見樹上竟光禿禿的不剩一片樹葉,那老者竟也已不知去向,只聽一個聲音自山頂處傳來:“你們只管把話帶到就行了,老夫在山頂恭候?!甭曇粼诹种修掜懀种辛t鳥受驚紛飛。東方矢,卓越二人見老人內力深厚,輕功卓著,不禁暗暗稱奇。
東方矢本尋思那老者會不會是卓越找來戲耍自己的托兒,但見卓越對那老者言行無禮,又見那老者武功確是極高,絕不會幫著卓越做這種無聊之事,不禁對墜劍之事信了三分。
東方矢一回宮,便將此事告訴東方岱。東方岱又將此事告訴荀斐。
荀斐道:“陛下,此人非比尋常,想必真的知道二十年前的謎,我們不妨前去拜會一下這位老先生?!睎|方岱道:“我也正有此意。”於是決定次日一同前往。
次日清晨,兩人扮成平民,朝莉山去了。
東方岱、荀斐沿山路走至盡頭,只見前方是峭壁,仰頭望去,卻看不見其盡頭。東方岱暗道:“那老先生必是位世外高人,不喜旁人打擾,故所居之處常人必不能至,不用再找別的路了?!避黛骋埠蜄|方岱想法一致,謂東方岱道:“陛下獨自從這裡上去吧,臣在此等候便是。”
東方岱心想:“山上野獸出沒頻繁,荀斐不會武功,怎能讓他獨自留在此處?”東方岱又擡頭望了一眼石壁,笑道:“先委屈你一下了?!闭f完左手忽地伸出抱住荀斐的腰,右腳點地,兩人都貼著石壁向上騰飛。東方岱雙腳不時地點一下石壁凸處,右手也不時抓著巖壁向下發力。片刻工夫,東方岱連同荀斐一塊兒帶了上來。
由於事出突然,荀斐不禁腿軟,只道:“陛下好功夫啊。”東方岱也有些氣喘,道:“終究是老了,不如從前了?!睌E頭一看,見這巖壁之上果有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屋前屋後都栽了樹,小木屋在樹蔭之下,一派安靜祥和之氣。兩人見狀暗暗稱奇,撣了撣身上的塵土,便朝木屋走去。
兩人走進木屋,荀斐上前輕輕叩門,恭敬道:“我家主人特來拜會,還請老先生開門一見?!痹捯魟偮?,門開了,只聽一個老者的聲音道:“請進吧,不必客氣?!?
兩人走進木屋,見一鬚眉盡白的老者剛從椅子上起身,屋中已無旁人,卻不知他怎生開的門。
那老者見到東方岱,荀斐二人,雙膝跪地,道:“陛下萬歲?!睎|方岱見狀立即上前扶起老者,道:“老先生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扶起老者後,東方岱問道:“老先生怎知是我?”那老者道:“陛下是明君,一定會來,老朽這裡三十年都不曾有人來過了?!闭f罷,見東方岱身後站著荀斐,又道:“這位想必是荀丞相了,久仰?!避黛彻Ь吹溃骸败髂碂o才無學,讓老先生見笑了。”
那老者搬出兩張木椅請東方岱、荀斐坐下,隨後拿出一個小木盒,打開盒蓋,從中抽出一張摺疊著的黃紙,顯是舊物。
那老者小心翼翼地將紙打開,遞給東方岱道:“陛下請過目。”東方岱接過紙,看了一眼,擡頭望著老者道:“這上面是西域文字,我可完全看不懂啊,還請老先生指點?!避黛陈勓?,接過紙,笑道:“陛下,臣認得上面的文字,臣的父親懂西域文字,臣自小便學得?!睎|方岱心中暗喜:“如此博學,不愧爲我東方國丞相?!膘妒菃柕溃骸澳堑降资钦f的什麼?”
荀斐答道:“上面說:‘用神劍劈開飆、熾、凌、霆四塊神石,便可將其分別擁有的風的力量,火的力量,冰的力量,雷的力量,收入神劍之中。神劍每被收入一種力量,神劍上對應的孔就會被填滿。四種力量集全後,天神在凡間的轉世便會獲得天神的力量,成爲新天神歸天,而劈開最後一塊神石的持劍者將獲得相當於天神五成的力量……’”這番話只聽的東方岱暗暗吃驚。
荀斐頓了一下,將紙背面瞧了瞧,不見背面有字,問那老者道:“老先生,是否還有第二張紙?!蹦抢险呶⑿Φ溃骸安焕懾┫?,譯得非常到位,不過下面的確實沒有了,就到這兒了。”
東方岱問道:“老先生是如何得到此物的?還望賜示。”那老者答道:“不敢。不瞞陛下,老朽本是前永安國的御用刺客,在刺殺龍教前教主韓龍舉失敗後,在龍教的書庫中盜得此物。本來是要將其獻與當年的皇帝永安後主,將功贖罪,但我深知皇帝昏庸殘暴,恐己因行刺失利被皇帝殺害,於是隱居於此,等待一位明君出現,將此物交給此人?!?
東方岱道:“請問老先生可是叫作孟欽?外號叫作‘半劍封喉’?”那老者聞言一驚:“我退隱江湖四十餘年,這外號早已無人知曉,陛下怎生知道?”東方岱忽地下跪,道:“師伯在上,受弟子一拜?!避黛骋哺鹿颉?
孟欽大驚,雙手分別扶住東方岱雙臂,口中叫道:“這叫老朽如何敢當,快快請起!”一面向上運力擡起。
東方岱內力渾厚,對孟欽的雙手不由微微生出了反力。孟欽又是一驚,喜道:“尊師是‘北衛’北山兄?”東方岱起身道:“正是。”孟欽道:“當年的‘四衛’皆是老朽的摯友,方纔陛下雙臂彈力,老朽便知是‘北衛’的內功路數?!?
東方岱道:“恩師曾向我們提起過孟師伯,說前輩和他是過命的交情,那前輩您便是晚輩的師伯了?!睎|方岱出生武林,遇到師伯,便以武林身份行禮,毫無皇帝的架子。
孟欽問道:“尊師現下可好?”東方岱想到恩師,心中一酸,道:“恩師已於二十多年前過世?!敝领度绾问攀?,東方岱萬萬不願詳說。孟欽聽後,也不如何驚訝,嘆道:“哦,是這樣啊?!彪S即又問:“尊師都說過我什麼啊?”東方岱道:“恩師說孟師伯殺敵只用半招,迅捷無比,故人稱‘半劍封喉’。恩師對孟師伯是相當佩服的。”
孟欽聞言,呵呵一笑,道:“是麼?尊師一向心高氣傲,怎得誇起老朽來了?哈哈……”東方岱,荀斐想到過世的師父,都不禁難過。
東方岱看著荀斐手中黃紙,記得那神劍確如紙上所言,有四個圓孔,道:“不過這紙條上所記載的事也太過不可思議,不免讓人難以置信?!泵蠚J微微一笑,轉過身去,從書櫃中取出一個一尺見方的方形木盒,走到東方岱面前打開,道:“陛下請看?!?
東方岱,荀斐一同湊過頭,只見盒中一顆青色的球形石頭,徑長不過一尺,倒似一顆特大的玉石。東方岱貴爲皇帝,荀斐位居丞相高位,這麼大的玉石本也見過,只是這盒中微微地吹出風來,持續不斷,屋內本沒有絲毫的風,這盒裡的微風當真來得令人費解。
孟欽道:“請伸手摸摸看?!避黛成焓址鬟^玉石上表面,只覺玉石光滑無比,風吹拂著掌心,很是舒服。東方岱不等荀斐說話,也將手搭在玉石上,心想:“這玉石光滑無孔,怎會吹出風來?真是稀奇,難道真是紙中記載的神石?”
孟欽道:“我本也覺得這紙上所說太過荒誕。十六年前,我在東海之濱遊歷,路過一個村子時,那裡的村民告訴我不可再向東去,說是那邊四年前,也就是距今二十年前,來了‘風怪’,那邊的沿海漁村都被摧毀了,很多漁民被大風吹到村子附近,或死或傷,那個村子也時時颳著東風。我覺得邪門,便往東去了,果真是越往東,風越大,走到後來,已無法前進,只得回頭?!?
荀斐道:“如此算來,那‘風怪’和二十年前的從天而降的寶劍是同一年出現的,或許又是同一天?!泵蠚J道:“不錯,我知道寶劍落入皇宮的事,那柄劍必是紙上記載的‘神劍’?!?
孟欽接著道:“於是我不甘心,認定那個‘風怪’就是紙上記載的神石‘飈’,只是那地方我無法靠近。五年之後,我又去了那村子,卻發現那村子的東風小了不少,村民告訴我東風似乎每年都在變小,想必是‘風怪’慢慢向東走了,去大海里了。於是我又一次向東去了,風還是越往東越大,我走了六里路,終於頂不住,只得回頭,但我清楚地記得第一次我只往東大概走了三里路。村民說那漁村離他們村子本有二十餘里。之後,我便每年都去,每次都能往東走得更遠,直到三年前,我終於能夠走到海邊,那邊被強風颳了二十年,早就沒了漁村的痕跡,地上寸草不生,盡是沙子?!闭f完指著盒中的玉石,道:“只有這個玉石,安然地放置在一個極大的沙坑中,便如一顆寶珠置於一個大盤子裡一般。”
東方岱、荀斐知道孟欽所言必定屬實,望著盒中的玉石,想到二十年前的墜劍,以及劍上的四個小孔,不得不相信紙上所記載的事。
孟欽又道:“那次,靠近石頭的地方風依舊很大,我無法將它帶走,於是就暫住在那個村子裡,時不時地去海邊看看那石頭,生怕被人拿了去。兩年之後,也就是一年前,我終於能把那石頭拿住,並帶到了這裡?!睎|方岱,荀斐均想:“爲了這塊石頭,孟師伯花了十六年,真可謂用心良苦?!?
孟欽道:“現下,這兩樣東西就都交付與陛下了,剩下的三塊神石憑陛下丞相之能,應該不難找到?!闭f罷,將盒子蓋牢,交與東方岱。東方岱跪地接過盒子。
東方岱道:“孟師伯家小現在何處?我們這就一齊下山吧,請孟師伯一家搬進宮裡住,也好讓孟師伯安享天倫之樂?!泵蠚J哈哈一笑,道:“家裡早就沒了消息……陛下好意,老朽心領了,進宮去住卻是不必了。”
荀斐道:“孟師伯不妨搬到旭城住,如此萬事方便,也勝過住在這荒山野嶺啊?!泵蠚J笑道:“我來日無多,只求與這青山綠水相伴,了此一生。今日能見到北山兄的高徒,我很是歡喜。陛下請回吧?!?
東方岱見孟欽執意留在山上,無可奈何,只得道:“師伯保重?!闭f罷,與荀斐雙雙叩頭,帶著神石與黃紙,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