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搖搖晃晃的,蘇鳳藻在鋪滿了厚厚地毯的地板上滾來滾去。
她被甩的頭暈?zāi)X脹。
全身上下都被綁住,手腳不能動彈,甚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蘇鳳藻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圖姑那老不死的果然沒安好心。雖然不是把她賣到窯子裡,結(jié)果也差不了多少。
那個聲音很好聽的男人,徹徹底底,從頭到尾就是個變態(tài)!
十足的大變態(tài)!
那男人將她帶上船之後便將她五花大綁,那姿勢極爲(wèi)羞人。
五花大綁之後便將她扔到地板上,任憑著她來回晃動,他則在一旁一邊喝酒一邊唱著小曲。
“喂,變態(tài),我快要吐出來了。”蘇鳳藻忍不住嚎叫了一聲,“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不客氣了。”
“變態(tài)?女人,你可知道,惹怒了本大人後果可是很嚴(yán)重的。”他的聲音依然很好聽,但聽到蘇鳳藻耳朵裡卻像地獄中傳來的那般,聲聲帶著恐怖。
“本大人最喜歡剝美女皮了。”
“果然是變態(tài)。”蘇鳳藻打了個冷顫,在心裡默默地罵道,在無人權(quán)的古代,這個男人的確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蘇鳳藻雖然剛剛到這艘船上來,卻已經(jīng)聽過好幾次女人的尖叫聲了。
那種尖叫聲絕對是慘叫。
圖姑那老傢伙敢這麼放心地將她賣給這個男人,絕對是以爲(wèi)她遇到海難與親人失散了,即便是有活著的親人也認(rèn)爲(wèi)她已經(jīng)死在海難中了。
的確,在大海上,一個人莫名其妙地失蹤並不少見。
說不定宇文墨川和東方啓星也以爲(wèi)她死掉了。
沒人會尋找她,即便是她身份再特殊,只要將事故推脫給海難,就絕對不會引起紛爭。
這大概也是圖姑拼命要將她送走的原因。
對這個男人來說,現(xiàn)在的她和死人沒什麼區(qū)別。
蘇鳳藻想到這一層的時候,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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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的名字,當(dāng)時只能找一個最順口的稱呼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放軟了一些。
“我的名字?”那男人突然停了下來,饒有興趣地到蘇鳳藻面前。
蘇鳳藻感覺到他的輪椅停在面前,身子往後抽了抽。
“你在怕我?”他呵呵一笑。
“並……並沒有。”蘇鳳藻嚥了咽口水,“可是我眼睛看不見,萬一你軋到我怎麼辦?”
“歐陽寧次。”
“啊?”
“我的名字。”
“蘇鳳藻。”蘇鳳藻愣了愣,沒想到這個男人會突然說出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是蘇鳳藻。”
“我已經(jīng)知道了。”歐陽寧次將蘇鳳藻抱起來放在腿上,細(xì)長的手摩挲著她的臉。
長長的指甲劃過她的下巴,鼻樑,眼睛,額頭。
“若是剝下來的話,應(yīng)該會很疼吧。”他輕笑著,“如果不是的話,她們也不會發(fā)出那麼動人的叫聲。”
蘇鳳藻被歐陽寧次禁錮在懷裡,身上又被捆得結(jié)實。
她輕輕扭動了一下。
“別動。”歐陽寧次就這麼抱著蘇鳳藻,慢慢地劃動輪椅走到牀邊將她放下。
放下之後,蘇鳳藻感覺到一個他正在靠近,溫?zé)岬臍庀鱽恚?
明顯地感覺到兩個人的距離非常近。
“歐陽,我們有話好好說。”
在歐陽寧次的脣落下來的時候,蘇鳳藻及時撇過頭,那個吻落在她的脖頸上面。
歐陽寧次並沒有停住,他在蘇鳳藻脖頸上吻了吻,雙手輕輕劃動著,最後停在她的頸動脈上。
蘇鳳藻心中一咯噔,這個男人有變態(tài)的嗜好,若是一手割破了她的頸動脈,她一定會死的。
一種極致的恐怖涌上心頭。
“別,別衝動……”蘇鳳藻訕笑了一聲,“有話好好說。”
“若是在這個地方開一道口,血會不會像朵花一般噴涌出來,那景象一定美極了。”歐陽寧次低聲笑著。
“變,變態(tài)啊。”蘇鳳藻一哆嗦,這個男人果然是打得這種主意。
“你說什麼?”歐陽寧次的聲音突然變冷。
“那個……寧次……”
“不準(zhǔn)你喊我的名字。”
“寧次,你的腿是不是隔一段時間就發(fā)作一次?發(fā)作的時候全身腫痛,難以忍受?”蘇鳳藻抵住歐陽寧次的胸膛,隔開兩個人的距離。
聽到蘇鳳藻的話,歐陽寧次突然一愣。
隨後,他慢慢離開蘇鳳藻身邊。
蘇鳳藻聽到了幾聲深呼吸的聲音。
“我是大夫。”她補充道,“你的這種病癥,在我們那個地方叫做風(fēng)溼性關(guān)節(jié)炎,是一種痼疾。”
“你是怎麼知道的?”歐陽寧次好聽的聲音裡有些嘶啞,他慢慢地劃動輪椅,“你明明眼睛看不見……”
“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咳嗽幾聲,咳嗽聲雖然強力壓制著,我依然能聽出很沉悶,應(yīng)該是常年的頑疾。我剛纔摸到你的手指,你的手很冰涼,冰涼到不像是活人。”
“你的手雖然很細(xì)長,但是關(guān)節(jié)處卻異常粗大。你的手很涼,額頭上的溫度卻非常高。”
“你剛纔抱我的時候,我不小心碰到了你的膝關(guān)節(jié),那裡已經(jīng)腫脹不堪了吧?”
蘇鳳藻的話說完,歐陽寧次突然安靜了下來。
偌大的船艙裡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隱約有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傳來,一下接著一下,沉悶而嘶啞。
蘇鳳藻屏氣凝神地聽著周圍的聲響,那歐陽寧次依然沒有半點聲音。
一刻鐘,兩刻鐘……
時間一點點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沉默著的歐陽寧次突然開口。
“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風(fēng)溼性關(guān)節(jié)炎是什麼,但是真的很疼。”他開口說出的話竟如初中生一般,帶著幼稚和撒嬌。
蘇鳳藻甚至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
“每當(dāng)疼的時候我就在想,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疼?所以每當(dāng)那個時候我就喜歡剝皮,我想,剝皮應(yīng)該是最疼的了吧?”他拖著下巴,雙眼有些迷茫,“聽到那些動聽的叫聲,我的疼痛似乎能減輕一些……”
“啪!”
歐陽寧次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蘇鳳藻狠狠地打了一巴掌,“隨意摧殘生命,你可曾想過別人的感受?”
“你……”歐陽寧次被蘇鳳藻嚇呆了,他無法想象蘇鳳藻是如何把繩子解開的,更沒想到她竟然動手打他。
整個南嶽國,上上下下,絕對沒有人敢打他。
但這個女人
,毫不猶豫,乾淨(jìng)利落地給了他一巴掌。
“你的病快要發(fā)作了是嗎?”蘇鳳藻沒有理會歐陽寧次的發(fā)呆,蹲到他面前捏了捏他的腿,“已經(jīng)腫了,怕是要發(fā)作了。”
“海上天氣溼寒,對你的腿最是不利的。喏,你的船上有草藥嗎?”
歐陽寧次搖搖頭。
他突然想到蘇鳳藻看不見,便開口說道,“船上只有應(yīng)急的草藥。”
“這樣啊。”蘇鳳藻雙手摸索著找到幾個穴位,慢慢地按摩著,“距離最近的島嶼有多遠(yuǎn)?”
經(jīng)過蘇鳳藻的按摩,出奇地,一直疼痛不堪的雙腿竟緩解了一些。
“三天時間,就能到達我的領(lǐng)地。”歐陽寧次說道。
“三天啊,時間來不及了。”蘇鳳藻蹙眉,“不過沒關(guān)係,剛好我完成了一種新藥,用在你身上試試效果也是好的。”
她說著,嘴角扯出一個大大的笑意。
蘇鳳藻一直覺得西藥見效快,中藥效果太慢,所以在與重霄研究藥草的時候,異想天開地想到了從中藥提取中藥,利用各種方法制成了一種與阿司匹林效果相差無幾的藥物。
當(dāng)然,這種藥物只是試驗品,效果如何尚無定論。
阿司匹林對於關(guān)節(jié)炎之類的炎癥有非常好的效果,在出海之前,蘇鳳藻爲(wèi)了防止有人受海水侵蝕犯關(guān)節(jié)炎,便將這種試驗品藥物塞到魔星棒最裡面了。
歐陽寧次見蘇鳳藻笑得毛骨悚然,眉頭緊皺。
“大概有十年了?”蘇鳳藻一邊按摩一邊問,“憑你的身份應(yīng)該早就看過大夫了吧?”
“恩,是啊。”歐陽寧次的聲音變冷,“這些年來一直沒效果,反而越來越嚴(yán)重。”
“沒效果?”蘇鳳藻蹙眉,“這並不是什麼嚴(yán)重的病,怎麼會沒效果?”
“雖然中藥慢了一些,但不至於到現(xiàn)在這種田地。”她捏著歐陽寧次已經(jīng)腫大的關(guān)節(jié),“中醫(yī)講究氣血。風(fēng)溼是受到風(fēng)、寒、邪、溼侵入身體所導(dǎo)致的。通則不痛,憑你的實力,找到一個調(diào)理氣血的好大夫並不是什麼難事吧?”
蘇鳳藻說著,突然笑了起來。
“不過也對。這個世界裡的大夫並不是每個人都像鹿奈和重霄那般。”
“重霄?”歐陽寧次微微一愣,“你認(rèn)識重霄?”
蘇鳳藻一愣,突然意識到說漏了嘴,“只是有些淵源罷了。”
“我一直派人追查重霄神醫(yī)的下落,但他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尋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結(jié)果。”歐陽寧次的聲音恢復(fù)到了溫柔,他的聲音很清脆,很好聽。
“他大概是躲在什麼地方研製新藥吧。”蘇鳳藻訕訕一笑,心中腹誹,原來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重霄竟出名到這種程度。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以歐陽寧次的身份都找不到重霄的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宇文墨川麾下的力量很強大。
蘇鳳藻一直跟在宇文墨川身邊,所以感觸不大,如今聽到外人以極其尊敬的口吻說起重霄時,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宇文墨川麾下的人馬如此強悍。
“二十四個時辰之後,你的病情可能會發(fā)作,所以,在發(fā)作之前……”
“砰!”
蘇鳳藻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巨響響徹在耳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