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蕓氣若游絲,眼看就快要斷氣了,這時候何小蕓回來了,她跑到我們身旁,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她陳歸元的蹤跡,就被她推開了。她從口中吐出一條粉紅色的肉蟲, 嘴對嘴送給了何蕓。
何小蕓並沒有覺得這個動作有什麼不妥,擦擦嘴角的晶瑩的口水,對我說道:“抱著她,跟我來。”
我知道人命關天,也不敢墨跡。就跟著她回到木屋中,她指著鋪好的牀榻說道:“把她放下,然後出去。”
我按照她所說的,將何蕓輕輕放在牀榻上,那時候何蕓身上的血已經不流了。我原本打算留下來幫忙打打下手,卻被何小蕓趕了出去。門外站著李恩他們,我覺得何蕓一定有辦法治好何小蕓。
我道:“我們現在趕緊去追陳歸元,不然就讓他給跑了。”
冷徵和柳雪妍已經去追了,我和李恩、歐陽藍三個人也急忙趕上。衝出院子沒有多久,就看到了柳雪妍和冷徵的身影,他們站在一顆桃樹前,我正疑惑他們怎麼不去追人的時候,卻看到那顆桃樹樹幹上長著一張人臉。
“啊!”
李恩將歐陽藍擋在身後。
那正是陳歸元的臉,好像他整個人陷進樹幹中,眼睛還在動,艱難的重複著一句話,“救……我……”
最後他的臉完全僵硬,肉體的水分急速流失,變成皮包骨頭的時候,桃樹的枝葉也就更加茂盛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歸元就中了桃花蠱,現在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我們找遍了桃樹的四周,並沒有發現裝有母蠱的罐子。
我覺覺得肯定是被人拿走了,這個人肯定是何小蕓沒有錯。
當我們回去的時候,何小蕓推著輪椅,輪椅上坐著的何蕓已經好轉了很多,雖然臉色奇差,但是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了。我們不敢打擾她,慢慢走到她身前,詢問她的身體狀況。
何蕓好似失去了顏色的玫瑰花,呈現出一種嬌柔的病態美。何蕓道:“這次我恐怕不能跟你們去冷家了,不過我會讓何小蕓代替我去的,至於母蠱你們一定要保管好。”
我用力的點點頭,何蕓撫摸著何小蕓的右手背,欣慰地說道:“去吧。”
何小蕓道:“我走了誰來照顧你?”
“你知道醫神蠱的厲害,這點傷不算什麼,我自己能夠照顧好自己的。”何蕓說完咳嗽了幾聲,然後繼續道,“你們快走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污染我的空氣。”
何小蕓並沒有太多的猶豫,而是說道:“那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情聯繫我。”
我心道這裡連個電話信號都沒有,怎麼聯繫啊。
告別何蕓之後,我們坐上趕回冷家的車,本來來的時候是五個人,回來的時候還是五個人,只不過換了一個人而已。任誰都沒有想到陳歸元竟然是奸細,僞裝的那麼好,不到最後一刻,還真發現不了。
可惜被人種下桃花蠱,不然的話肯定能夠逃出去。
一路上何小蕓沒怎麼說話,經過這件事之後,何小蕓變得沉穩了不少。結果在夜晚的時候,何小蕓忽然蜷縮在車座上,渾身汗如雨下, 全身痙攣,雙手握拳,指甲刺破手掌心,讓鮮血流了出來,她緊咬著下脣,導致嘴角溢出血絲。
我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連忙讓歐陽藍幫忙查看,可是什麼也看不出來。十幾分鍾之後,何小蕓開始口吐白沫,神智模糊,那種感覺就像是要咬舌自盡一樣,嚇得我們趕緊拿來柔軟的衣物,塞到她嘴裡。
何小蕓泛著白眼,任憑我們怎麼呼喊都不管用, 一個小時之後何小蕓身上散發出一股臭味,原來是大小便失禁。而且不停的用手指甲抓自己的皮膚,把皮抓破之後流出殷紅的血珠,在這麼下去,她非把自己的一層皮抓不可,我們只能把她的手綁起來。
何小蕓痛苦的慘叫,那淒厲的聲音簡直不像是人發出來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經歷些什麼。又一個時辰過去後,何小蕓才總算是平靜下來,此時她慢慢恢復了神智,不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我們找到一處隱蔽的地方,讓歐陽藍幫她清理乾淨。
換了身乾淨衣服的何小蕓回到車子上,一句話也沒有說,我們也沒有問。
很快我們就在第二天下午到達了冷家的大宅,聽說我們帶回了桃花蠱,冷雲茹迅速召集了其他人前往一議事廳。
同時也讓我們帶著桃花蠱,跟著一同前去。當冷雲茹看到眼前這位童顏**的妹子時,下意識的認爲我們在說笑。何小蕓的表面年齡看起來不過是二十三四的年輕姑娘,實際上已經有六十多歲了。
何小蕓被問爲什麼會這麼年輕,回答卻讓人大吃一驚,“我和姐姐小的時候中了一種奇怪的蠱毒,到了二十四歲之後,身體便會停止生長,永遠保持在二十四歲的狀態。”
一番話聽得在座的各位女性羨慕不已,有些甚至已經生出嫉妒之心。
這那裡是蠱毒啊,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永葆青春,在何小蕓看來卻是那麼的不值錢。聽得一衆人恨不得上去給她幾刀,何小蕓低聲自語道:“永葆青春真的那麼好嗎。”
我問道:“永葆青春的代價就是永遠不能離開那個寨子吧?”
何小蕓點點頭,“你說的也不全對,可以離開,但是離開寨子之後身體內的蠱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甦醒一次,隨著時間的推移,甦醒的間隔還有甦醒的時間就會越來越長,當它完全甦醒的時候,也就是我死的時候。”
想到之前她在車子上的反應,我才發現,何小蕓擁有如此動人的容顏,應該可以環遊世界,過一個完美的人生,完全沒有必要在那個破醫院裡忙忙碌碌的。現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不知道該羨慕還是該惋惜。
用自由去換取青春永駐,到底值不值,我看看身旁眼中蘊藏著悲傷的何小蕓,心中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