唸完聖旨，小樂子將聖旨送到辰妃面前：“奴才的意思，就是這聖旨上的意思。”

聽完小樂子的聖旨，辰妃原本就大而空洞的眼神此時寫滿了不可置信：“不，不可能，皇上是不可能賜死我的。還有，什麼叫穢亂後宮，勾結外臣？還說本宮品德敗壞？證據確鑿？什麼證據？證據在哪兒？”

這裡面有太多太多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還有許多的事情都沒有弄清楚，什麼叫做品德敗壞？穢亂後宮？這個罪名可不是亂安的！她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這麼不明不白！

“娘娘，這個中的緣由，您還不清楚嗎？到底是不是穢亂後宮，您心裡也有數。至於勾結外臣嘛，奴才也就不多說了。證據……那可是您親自畫了押之後，交給那刑部侍郎的。”小樂子第一次如此有耐心的給辰妃說話。

雖然平日裡辰妃沒少給小樂子臉色看，但到底也已經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讓她死的明白一點，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小樂子，若是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本宮是不會就死的！”辰妃的神情有些狠絕。

跟在莫無殤的身邊久了，什麼樣的人小樂子沒見過，什麼樣的事情又沒碰到過。這件事情並不難辦。揮揮手，身後的太監退了下去，獨留小樂子一人在這裡面對著辰妃。

“娘娘，您和五王子的那些事情，皇上早都已經知道了。這一次派人來捉拿你，也是早就安排好的。連翹姑娘雖然在外面積極的幫您籌謀，卻也還是沒有進展。不然的話，您怎麼會被關在這裡這麼久？”小樂子耐心的解釋。

“再說了，那刑部侍郎，再不濟也是一個官兒，雖然官職未必高，但也不敢和辰大人和娘娘您過不去不是，就算他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把您弄成……”說著，頓了頓，看了看辰妃此時落魄的樣子，似是在尋找著最佳的措辭。許久，才道：“這麼落魄啊。”

聽到落魄二字，辰妃的身形一頓。她知道，此時的她定是很落魄。身處在這大牢中已經幾日了，身上還有著受刑時的血腥味兒，也有許久沒有沐浴過，身上也定是骯髒無比。

小樂子繼續道：“之所以說您是穢亂後宮，那不還是爲了考慮您的面子。您說，這通敵叛國，和穢亂後宮，哪一個罪名更大啊？”

辰妃冷哼：“你無非就是皇上派來的說客。放心吧，我是不會聽你的說辭來，本宮要見皇上。”

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小樂子早已經想好了對策：“皇上此時正忙著，娘娘，您也不想要將最後一面，放在這牢中吧？更何況，您現在這幅樣子，也不適合面聖啊。”

上下打量了一番辰妃，看得辰妃心裡直髮慌。是啊，之前在洗梧宮的時候，每次見皇上都是精心打扮過的，若是這最後一面，都要如此落魄，倒還不如不見。

“您若是用這個罪名自盡，皇上也好堵住太后的嘴啊。”話說著，走到辰妃的面前，四下打量了一下，這才道：“或許，還能保住辰大人。”

“父親。”辰妃的身形微微一頓，向後退了一步。每個後宮的嬪妃，最在乎的，就是母家的安慰，和榮耀。若是她死了，可以成就辰家，她會選擇自己死。

閉上眼睛，辰妃平靜的道：“好，臣妾領旨。”說著，又重新跪了下來，雙手接過小樂子手中的聖旨。

其實她早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所以當小樂子說，莫無殤要賜她自盡的時候，她真的很平靜，甚至心裡還有一絲解脫。終於可以不用受制於人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爲了辰欣雨，辰妃受盡了五王子的折磨。每一次的威逼利誘，她都想要和五王子撕破臉皮，但一想到辰欣雨，她就又不得不妥協了下來。

這一次，她死了，她也總算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小樂子見辰妃很配合，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趕忙讓太監將準備好的東西拿上來，辰妃想也不想的，接過那杯毒酒，仰頭，一飲而盡！

不過多時，毒酒發作，辰妃的肚子裡只覺得一陣翻涌，讓她痛如刀絞，死亡的氣息已經一點一點的逼近她，她的眼睛慢慢的張大，她還沒有活夠，真的沒有……

她忽然有點後悔，爲什麼那時候，不多和五王子多糾纏一會兒，或者是反抗一下，辰欣雨死了就死了，起碼她還會活著。

又或者，爲什麼剛剛不拼死掙扎一下，哪怕是見莫無殤最後一面也好。

往日裡的一幕幕，在她臨死前的腦海裡慢慢的回放。

她初入宮時，和莫無殤也是相愛的。縱然有著皇后那一層阻礙，但也還是不能阻擋住她和莫無殤的纏綿。

再後來，莫無殤一點一點的就不喜歡她了。她也從一個天真的少女慢慢的開始攻於心計，甚至，脾氣也越來越壞，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再重來一次，她一定不會選擇爭風吃醋精心算計。只消安穩的活過一世便好。

在最後的那一剎那，她看到了莫無殤對她展露出來的笑顏。

吃力的伸手，想要最後撫摸一下他的臉頰，脣邊，也揚起了滿足的微笑，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叫出了那一聲：“皇上……”

話音落，手已垂。看著已經沒有氣息的辰妃，小樂子冰冷的目光看著她，毫不客氣的走上前去，眼裡已經沒有了剛纔的恭敬，更多的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