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蘊看著侍衛“乒乒乓乓”的一陣翻箱倒櫃之後,悻悻回到陳肅身邊。
陳肅冷傲的臉色有點掛不住,壓低聲音問道,“明明看到裡面有男人的身影,爲什麼沒有搜到?”
“回統領,沒、沒有搜到。”
“裡面的寢宮呢?”
“寢宮是玥婕妤休息的地方,屬下沒敢搜。”
後宮是妃子休息的地方,侍衛們搜查,除了裡面的寢宮之外,幾乎百無禁忌,尤其是御林軍。
“搜!”
陳肅目光陰冷的開口,驚得侍衛們皆面面相覷不敢動。
“陳統領,你若藐視大元朝戒律,就休怪本宮不客氣了!”錦蘊氣的渾身發抖,她已經分不清是擔心洛桑被發現而害怕,還是因爲被他目中無人的樣子氣的。
洛桑在寢宮上面的房樑上,將外面的聲音聽的一清二楚,橫樑擔的他胸口的傷口血流不止,已經有不止一兩滴流了下來,若真有人進來搜,他必死無疑!
侍衛們見錦蘊這樣,心知事情越來越糟糕,唯唯諾諾的站在陳肅身邊,但是沒人動手。
“紅箋,送客!”錦蘊沉聲吩咐,轉身進了裡面的寢宮。
“玥婕妤,你可知阻擋公差辦事是什麼後果嗎?”錦蘊的不配合,陳肅的八字鬍氣的倒翹。
他們作爲御林軍,被先帝派到息寧宮,保護太后的安全。
這個刺客膽大妄爲,竟然多次潛入辰妃的宮殿,今天辰妃秘密向太后說了此事,他們才被不動聲色的安排到洗梧宮當差。沒想到,剛過來就碰到了刺客。
如果此時刺客逃跑,不僅他們沒有辦法給太后交差,就是太后的面子,也會被他們幾個丟的蕩然無存。畢竟刺客此事不小,說不定到時候他們幾個性命不保。
此時,外面忽然又進來一隊人,領頭的恭敬在陳肅耳邊說了什麼,只見陳肅看向錦蘊的目光更加確信。
“玥婕妤,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別怪微臣不客氣了!”說著,他朝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兩個人上前把錦蘊壓住,不讓她動,“搜!”
紅箋沒想到這個陳肅如此大膽,竟然私自扣壓娘娘。
她趁周圍人不注意,“唰”的一聲抽了身邊一個侍衛的佩刀,二話不說,迅速比上陳肅的脖子,“住手!”
以前和心兒在一起的時候,爲了不讓她總是受人欺負,心兒曾經用棍子偷偷教她使劍,但是沒想到,心兒最後竟然被人差點打死。
好久沒有練過了,第一次使用真劍,她自己的手都在抖!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竟然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
紅箋的一聲厲喝,成功止住了那些侍衛的進入寢宮的腳步,“陳統領,爲了不讓你犯下滔天大罪,得罪了!”
“哼!”陳肅不屑的冷哼一聲。
幹御林軍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剛纔沒有防備,怎麼可能被一個小丫頭輕輕鬆鬆的就拿劍比上自己的脖子?刀林劍雨,他出生入死無數次,什麼時候眨過一下眼睛?
他挑釁似地看著紅箋,氣定神閒的緩緩吩咐道,“給、我、搜。”
絲毫不相信紅箋手裡的劍會刺傷他,他的每一個呼吸似乎都在嘲諷著。紅箋畏縮的眨了眨眼睛,手裡拿著的劍抖得厲害。
事實上,紅箋手裡的劍根本沒有往他脖子更近一分,就被他輕鬆的彈落到地,長臂又迅速一撈,紅箋就被他制止在懷裡。
由於起牀的慌忙,紅箋沒來的急穿太多,裡面只著了孰衣,外面批了外衫,束腰的腰帶將她的身材烘托的玲瓏有致,此時背後傳來陳肅盔甲的冰涼,讓她掙扎不止。
“誰還想要挑釁本官的耐心?”陳肅冷冷一掃衆人,安靜的房間裡沒人應聲。
翠煙看著紅箋乾著急,卻又無可奈何。
去裡面搜查的侍衛很快就出來了,一個個面色悻悻又失望,“陳統領,沒有。”
“怎麼可能?剛纔去追尋的御林軍沒有任何發現,我也親眼看到這裡有映出男人的身影,爲什麼忽然間就像人間消失了一樣?”陳肅說著,把目光投向錦蘊。
錦蘊顫抖的手終於緩緩平靜了下來,她甩開身後侍衛的拉扯,“陳統領,明早面聖時記得如實稟報!”
說著,她轉身進了寢宮。
第二日,錦蘊託人去息寧宮帶了口信,說身體不適,感染了風寒,不能前去請安,望太后恕罪。
不消片刻,皇上就帶著人趕緊趕到了月華宮。
“皇上。咳……”
見皇上過來,錦蘊蒼白的臉色想要從牀上起來行禮,卻被莫無殤按在牀上。
“蘊兒患有風寒,多多休息。朕聽說做晚有御林軍硬闖月華宮,可是這樣?”
聽莫無殤提到這,錦蘊委屈的瞬間掉出來了兩滴淚。
泫泫欲泣的看著莫無殤,“皇上,是臣妾不好,臣妾不該起牀喝水……咳咳,還穿那麼單薄。讓皇上爲臣妾擔心了。”
感冒了的錦蘊臉色蒼白中露出不正常的紅暈,看起來嬌弱可憐,莫無殤只覺得自己心臟就要被融化了似的。
莫無殤把錦蘊摟緊懷中,心疼的安撫,“是朕不好,朕沒有及時過來保護蘊兒,讓蘊兒受如此委屈。來人,帶陳肅過來!”
很快,錦蘊聽到外間有人被拉進來,然後扭扭捏捏的隔著屏風跪在地上。
“微臣參見皇上!”
“哼,陳肅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月華宮。朕念在你是保護母后十幾年有功,不殺你。”
錦蘊難受的在莫無殤懷裡咳了好幾聲,撕心裂肺的,差點咳出血絲。
聲音聽的莫無殤心肝亂顫。
“微臣謝皇上不殺之恩!”
“但是死罪難免,活罪難逃!”莫無殤掏出金黃色繡帕趕緊替錦蘊擦了嘴,“從此以後,你留在月華宮,保護玥婕妤的安全。”
什麼!
陳肅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皇上,臣妾受先帝遺詔,特意留在後宮保護太后娘娘的安危……”
“昨夜的刺客在息寧宮發現的嗎?!”莫無殤不由得惱了,“既然母后可以違背先帝遺詔,願意把你調去洗梧宮,那朕自有權利,把你調來月華宮。”
“皇上果真是長大了,就連翅膀也硬了起來!”前腳剛踏進月華宮門口的太后,冰冷的發出聲音。
正抱著錦蘊的莫無殤眼神不由自主的閃躲了一下。
“兒臣(微臣)見過母后(太后娘娘)。”
儘管話是這麼說,但是莫無殤卻絲毫沒有起身的意思。
太后越過陳肅身邊的時候,眸色清冷的看了他一眼,放佛他是被人遺棄的小狗一樣,孤零零的跪著。陳肅心裡猶如墜入寒譚一般,冰涼一片,知道太后接下來的選擇了。
“臣妾參見母后。”錦蘊掙扎著就要跪下來,卻被莫無殤死死按在懷裡動彈不得。
“母后,蘊兒感染風寒,不便起牀行禮,還望母后恕罪。”莫無殤溫柔地幫錦蘊掖了掖被角,淡淡開口。
“哼,玥婕妤膽子也真是變大了。就連本宮的御林軍也敢要。如果想要,隨時來找本宮便是,何必叨擾皇上。”
“臣妾不敢!”錦蘊明白這是太后故意刁難,同時也知道,太后和皇上的關係已經日漸趨遠,估計再難有癒合的可能。
想到這,她心裡不由得冷笑。
莫無殤,太后,既然你們狠毒,就休怪錦蘊不客氣了。
眼睛裡表現出嬌柔的模樣,錦蘊在被子下害怕的握了握莫無殤的手,更朝他靠近幾分。
見錦蘊表現出如此害怕的樣子,莫無殤看向太后的目光中更加不悅,“母后縱容自己的御林軍,私自擅闖妃子寢宮,惹得蘊兒感染風寒,朕就暫且不追究。但是,這御林軍,朕就決不姑息!”
“皇上這是要間接的責罰本宮嗎?”
太后的聲音也變得慍怒。
“兒臣不敢。兒臣原本想把陳肅抓來,任蘊兒處理,但是奈何蘊兒心慈手軟,加上月華宮這段時間侍衛不夠,朕不如把陳肅調遣到月華宮來保護蘊兒的安全,也算是戴罪立功。”
“好一個戴罪立功!”太后嘲諷的看著莫無殤,“皇上若想要息寧宮從此無依無靠,母后自然都會同意,只是希望皇上別被女人迷惑了心智!”聲音威嚴中,凌厲的看著錦蘊,彷彿恨不得一下子恰似她似的。
太后意有所指的說完,目光陰狠的看著錦蘊。
“臣妾沒有……”錦蘊委屈的再次哭了起來。
惹得莫無殤心疼的把她攬在懷裡,一下一下撫著脊背安慰起來。
“玥婕妤有沒有,自己心裡清楚。再者說了,本宮又沒有指明說是玥婕妤,你就不要對號入座了。”
說著,太后嫌惡的看了眼錦蘊,甩袖離開。
錦蘊自始至終都不明白太后來月華宮的目的是什麼,看著太后離開月華宮,莫無殤的拳頭狠狠的錘上了牀頭的木柱子上!
“咚”的一聲巨響,差點把紗帳震掉。
“陳肅,從此月華宮的安全全部交給你,如果蘊兒在你的保護下除了什麼意外,小心你的那顆腦袋!”
不給陳肅說話的機會,莫無殤就把陳肅強硬的塞進了月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