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
這位公主看的人是魏子軒,上邪辰必定認(rèn)爲(wèi)正常!畢竟,當(dāng)今西涼,朝臣中屬魏子軒最爲(wèi)英俊最爲(wèi)耀眼!
可偏偏——
她使勁盯著看的人,是莫春秋!
當(dāng)然,並不說是莫春秋不好,而是,就一個閱盡美男的離國公主而言,魏子軒無論是長相,還是才華,皆明顯更甚一籌!
上邪辰眸中閃過一絲不解,投向離國公主和莫春秋的目光也就更多了一些!
好奇怪,她究竟看上莫春秋哪裡了?莫春秋雖也年輕,也位高權(quán)重,可就感官而言,他長著一張微胖的臉頰,臉嘟嘟上還有點嬰兒肥,實在是談不上第一眼美男!
確切的說,就連第十眼美男也談不上!
難道說,離國公主看美男太多,如今審美也有了嚴(yán)重的個人傾向,喜歡包子臉?又或者,離國公主喜歡男人不是以相貌爲(wèi)重,而是某些方面的才華!
魏子軒雖出衆(zhòng),可他這種驚才絕豔型的美男,說不定離國公主已經(jīng)有了,她府裡缺的,正是一位醫(yī)術(shù)了得的俊男?
醫(yī)術(shù)了得的俊男?她不由又想到孟狐貍和蕭輕舟,幸好那兩人不在,否則還不知會被什麼樣的火辣辣直勾勾的眼神看呢!要知道,無論是醫(yī)術(shù),還是顏值,孟狐貍和蕭輕舟都要比莫春秋高許多!
“在想什麼?”李憬臣忽的開口,他微微低頭,靠近上邪辰的方向,桌子上的手已抓了上邪辰的手。
“當(dāng)然在想下面那兩位了!”上邪辰笑著,很小很小聲的納悶,“公主怎麼就看上莫春秋了!”
這個女人啊!先前是擔(dān)心離國公主看上自己,如今,離國公主看上莫春秋,她怎麼也露出這番憂慮的神色?
“誰知道呢?興許,公主就好春秋那一口呢!”李憬臣漫不經(jīng)心的。
“你怎麼能這樣?”上邪辰立即就表現(xiàn)出不滿了,“誰都知道這位公主後宮三千!”
萬一真看上莫春秋可怎麼辦?難道莫春秋還真要淪爲(wèi)她後宮的一員?想到這裡,上邪辰再狠狠瞪過李憬臣一眼,這都什麼人啊,不是說是發(fā)小,是兄弟嗎?
看著上邪辰嬌嫩的臉龐上,這樣“狠狠”過自己,他居然心情更好,還有點癢癢的感覺!很想親一口,但考慮到大庭廣衆(zhòng),只得把這種綺麗的想法壓到心頭。
“她是離國公主,春秋亦是西涼侯爺。”李憬臣收了收心神的,淡淡的,“就算她看上春秋,非春秋不嫁,也不定春秋會看上她。”
他頓了一下,目光從臺下魏子軒,莫春秋等幾人臉上滑過:“他們幾個人的婚姻,朕不指婚,也不干涉。”
聽了這話,上邪辰心裡更踏實了幾分,再往莫春秋多看了幾眼,很輕易判斷出莫春秋對離國公主毫無興趣,不但沒興趣,還對她毫不忌諱的打量他,眉間露出幾分不耐,以及鄙視!
宮殿裡,舞姬6續(xù)上場,恰將大殿兩側(cè)更好的隔開。
隔了物理位置,自然也隔開了許多目光,莫春秋臉上表情依然不虞。這位離國公主是什麼樣的人,那名聲之差,比起之前西涼的彩蓮公主,絕對的有過而無不及!
便是這位聲名狼藉的女人,竟用那種近似挑貨物的眼神看著他!想他西涼堂堂侯爺,莫大人,竟有一天,要承受這樣的目光!
若不是考慮到這是國宴,他簡直想拂袖離去!
不,他更想做的事情是,挖了這個女人的眼睛!
“別表現(xiàn)得這麼明顯!不成熟!”旁邊,魏子軒淡淡的,略帶了嫌棄的語氣。
“不成熟,你倒是試試被她這樣盯著!”莫春秋沒好氣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可惜人家看上的不是我。”魏子軒繼續(xù)調(diào)笑,隨意替莫春秋滿上,拿自己的酒杯在莫春秋酒杯上碰了一下,便是這一碰,他的身體微微傾斜,嘴脣離莫春秋的耳朵極近,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魔教不是在招攬業(yè)務(wù)嗎?菲戈那個殺手營,你應(yīng)該請得起纔對!”
殺手營……刺殺鄰國公主!
莫春秋驚愕的看著魏子軒,這種不顧兩國邦交的事情,他居然還真的敢想!
然,魏子軒卻彷彿沒看見莫春秋的詫異眼光,反而是遙遙舉杯,朝對面離國公主的方向,微微頷首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樣的舉動,熟悉魏子軒的莫春秋絲毫驚愕也無,魏子軒這樣的人城府之重心機(jī)之深,一邊謀劃著如何殺了別人,一邊還和別人把酒言歡的事情,他確實做得出來,而且,還能做得得心應(yīng)手!
對面離國公主,見得魏子軒遙遙舉杯,又是出名的美男,才子,重臣,自不可能不給面子,當(dāng)即盈盈笑,眸色中媚意橫生,便就在舉杯那一剎,她再次飛快朝莫春秋看過一眼,饒有興致的眼神,痛快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修`長的脖子,美好的幅度,有些懶懶的,偏又媚態(tài)十足的氣質(zhì),站在男人的角度,確實是個尤物!
只可惜,她的獵物非但對她毫無興趣,還在熱烈而小聲的討論如下話題——
“不行,太明顯了!”離國公主好端端在離國呆了將近2o年,如今一出使西涼就被人刺殺,這不擺明了給皇上找麻煩嗎?況且,這位公主還是離國皇帝最疼愛的那個,若真有個三長兩短,勢必引起國際紛爭!
“誰要你要在西涼動手了?”魏子軒再嫌棄的看過莫春秋一眼,“先忍幾天。”等她回了離國再動手!
莫春秋點頭,他心裡提醒自己,一定要記得提醒菲戈吩咐下面人做巧妙一點,最好僞裝成是她府上男寵爭風(fēng)吃醋失手殺了她!
很快,他決定主動支付比市面價格高出三倍的價格!因爲(wèi)最近,皇后娘娘在親自指點業(yè)務(wù),那種殺人不見血,特別是對付女人的方法,皇后可比其他人擅長太多!這件事,最好能得到皇后娘娘的指點!
便就在莫春秋思考時,那道若有若無的目光再次瞟了過來,莫春秋心裡一陣神煩,朝魏子軒看過一眼:“你不是女人殺手嗎?這幾天你負(fù)責(zé)搞定她!”
魏子軒挑眉:“我爲(wèi)什麼幫你,這種出賣色相的事!另外,上次我們的賬還沒算清!”
“到底是不是兄弟?”又是一陣神煩。
魏子軒笑,看過莫春秋一眼,含笑開了個條件:“連續(xù)請客一個月。”當(dāng)然是兄弟了,不是兄弟的話,他還不想吃他那頓飯呢!
對面,離國公主目光膠在莫春秋身上,赤果果不避諱。很快,別說是高高在上的李憬臣和上邪辰,別說是和莫春秋坐得近的幾個好友,就連參加宴會的其他官員,乃至宮人舞姬都看出異相了!
幾曲舞后,晚宴氛圍又好了許多,李憬臣揮手,舞姬退下,差不多也到了該說正事的時候了。
關(guān)於問候的話早已說過,從離國帶來的禮物也早已說過,此刻,使臣說的是另外兩件事,一是兩國運(yùn)河稅收問題的統(tǒng)一,二是離國一個最要罪犯逃到西涼,希望西涼能輔助緝兇。
李憬臣笑,直點了魏子軒的名字,問他的意見。
爲(wèi)了吸引對方公主注意,魏子軒有意展露才華,當(dāng)下起身,引經(jīng)據(jù)典有進(jìn)有退滔滔不絕,外加氣質(zhì)優(yōu)雅風(fēng)度翩翩!
使臣瞬間各種羨慕欽佩,這樣的才華橫溢口才了得,還是這樣的年輕,若離國也能有這樣的人才就好了!
便就在使臣露出驚豔表情時,旁邊離國公主卻始終含笑,目光似迷離似尋味的看著莫春秋,而對於場中那個驚才絕豔的西涼第一才子視而不見!
莫春秋更是坐立不安,這個世界上,怎麼會以後如此無恥的女人,怎麼會有人這麼大膽的盯著男人看!
真是越坐越坐不下去,終,莫春秋忍無可忍,心裡似有股氣,突突的在胸腔直冒,他忽的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原本大殿裡,幾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魏子軒身上,可由於莫春秋的動作幅度太大,身上怒氣又太過明顯,故,只是一個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到他的身上!
衆(zhòng)目睽睽,又是國宴,莫春秋縱心情再不好,怒氣再大,也只得忍著!
姿態(tài)良好的離國使臣投過歉意的一笑,然後朝李憬臣的方向:“皇上,微臣身體有些不適,懇請先行告退!”
李憬臣知道他在氣什麼,也知道魏子軒這番表現(xiàn),也是爲(wèi)了幫莫春秋,當(dāng)下微微頷首:“既然侯爺身體不適,就早點回去歇著!”
“謝皇上!微臣告退!”莫春秋躬身,很快就轉(zhuǎn)身了,朝著門口的方向。
然,還未走出大殿之門,那離國公主忽然起身了,朝著李憬臣,聲音不大,卻極爲(wèi)清晰:“皇上,安雅對莫小侯爺一見鍾情,還請皇上成全!”
一句話落,大殿一派譁然!
看著離國公主的目光中,有震驚,也有淡淡的鄙視,還有濃烈的憤怒!
震驚的是——
女子愛慕男子,不都應(yīng)該害羞的,然後先探知下男人的心意嗎?待到基本上確定男人也有意,再提出吧!
這位離國公主,果然是不走尋常路!
更重要的是,方纔莫春秋的神色,明顯是十分非常極其討厭這位離國公主!她就不怕被拒絕嗎?
鄙視的是——
果然是衆(zhòng)多男人服侍慣了的女人,總覺得只要是她看上男人,就應(yīng)該無條件愛上自己!
對自己的魅力太過自信,同時,征服欲又太強(qiáng),越是見莫春秋排斥自己,卻是想得到!
而憤怒的是——
莫春秋好歹也是西涼侯爺,朝中重臣,今日竟被一個女人指著說,我看上這個人了,我要他!
西涼,原本就是一個強(qiáng)國,大國的存在!離國雖也不弱,可和西涼比起來,卻還是弱了不少!
便就是這樣一個弱了不少的國家,它家的公主,居然敢這樣說話!
門口,莫春秋完完全全頓住了,身後無數(shù)道目光,此刻,在他的感覺下,竟是如無數(shù)道刀子,狠狠往他身上扎!
遲遲沒有回頭,這時,他聽見李憬臣的聲音,含笑的,依然是從容不迫的:“公主直率可愛,仰慕者必定衆(zhòng)多,只是——”
他頓了一下,決定直接替莫春秋回絕了:“春秋曾給朕說過,他嚮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安雅公主在離國知己衆(zhòng)多,怕不是春秋良配!”
知己衆(zhòng)多……潛臺詞是:男寵衆(zhòng)多,生姓淫`蕩!
怕不是春秋良配……潛臺詞是:你根本配不上春秋!
這時,上邪辰側(cè)頭看過李憬臣一眼,心裡默默爲(wèi)他點了個贊!
她認(rèn)識的李憬臣中,從來四平八穩(wěn),就算要拒絕,也一定是讓對方知難而退!卻沒料到,如今,他竟是這樣直接了當(dāng),甚至帶著一點點侮辱的替莫春秋拒絕了!
豈料,安雅也是個心理素質(zhì)超強(qiáng)悍的,明明聽懂李憬臣潛臺詞,卻絲毫不動怒,也不覺羞恥,她依然是笑意盈盈,眸中甚至還勾起了一絲春意,朝李憬臣瞟過一眼。
“皇上又不是春秋,又豈知春秋也覺得不合適,說不定,他也正喜歡本宮這一款呢!”
聽聽,這都是什麼話?莫春秋已經(jīng)那麼明顯表露出情緒了,她居然還敢說也許他喜歡!
這一個瞬間,上邪辰再次想起孟狐貍,這兩個人,都是一國的,雙屬姓,一半屬狐貍,眼神喜歡勾人,一半屬孔雀,永遠(yuǎn)自戀且沾沾自喜!
就莫春秋的背景而言,他在西涼是絕對的官二代紅二代,可就莫老侯爺家的家教,他雖偶爾也有叛逆,但絕不紈絝,甚至,沒有魏子軒那種痞痞的氣息,在心姓上,他也絕對屬於陽光大男孩那種,光看他平時和赤狼玩得那麼開心就知道了!
一個整個晚上,對於這個讓他很討厭的離國安雅公主,他忍,是因爲(wèi)他需要表現(xiàn)出一個大國臣子應(yīng)有的素養(yǎng)!
可此刻,李憬臣已幫他拒絕了一次,可這個不要臉的公主依然還要纏上來!
俗話說,是可忍孰不可忍!
莫春秋陡然轉(zhuǎn)過身來,一雙眼睛隱隱有怒,他盯著安雅公主,沉穩(wěn)的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急緩慢的,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安雅公主,您聽清楚了,我對您,沒興趣!而且,您這樣的女人,我莫春秋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沒興趣!”
這樣直接的,近似侮辱的拒絕,一瞬,離國使臣臉就白了!
他們千里迢迢到了西涼,原本是爲(wèi)了正事,卻沒想到,這位從來叛經(jīng)離道不受控的公主會鬧出這樣一場!
在他國的國宴上,直接被人侮辱!
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就他們家皇上對公主的寵愛程度,必定不會說什麼,非但不會說什麼,甚至還有可能安慰公主幾句,然後大罵莫春秋沒眼光!
可作爲(wèi)保護(hù)公主的使臣,他可就完蛋了!他努力想著怎麼救公主的面子於水深火熱!
只可惜,他的辦法還沒想起來,“啪啪啪”幾聲單調(diào)的,卻絕對響亮的鼓掌聲起了!
不是別人,正是方纔還站在場中高談闊論的魏子軒!
離國使臣再次驚愕,作爲(wèi)一個國家的肱骨大臣,不是應(yīng)該化解這種尷尬嗎,爲(wèi)什麼他還在加劇這種對鄰國的侮辱!
衆(zhòng)目睽睽下,周圍西涼朝臣的目光中,有諷刺,有奚落,終,這位離國使臣忍無可忍,非常有氣節(jié)的一挺胸,冷哼:“都道西涼上下知書達(dá)理,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話未說完,只聽魏子軒亦笑盈盈的,完完全全模仿這位使節(jié)的句式:“早聞離國民風(fēng)彪悍,特別是安雅公主更是其中楷模,今日總算大開眼界!”
什麼民風(fēng)彪悍,他分明是說不知廉恥!
但是,再不知廉恥,那也是他的主子,他需要維護(hù)的對象!於是,使臣狠狠握緊拳頭,毫不畏懼的把目光從魏子軒身上移到李憬臣身上,目光憤怒:“公主乃我國皇上最寵愛的女兒,我離國雖小,但也絕對不允許被這樣侮辱!”
說著,他轉(zhuǎn)頭:“公主殿下,這裡不歡迎我們,我們走!”
但凡是正常人,身處這樣尷尬的境地,必定會立即隨使臣走開,可這位公主是正常人嗎?
顯然不是!
所以,她的答案是,淡淡的瞥過使臣一眼,目光中盡是多管閒事的嫌棄:“爲(wèi)什麼要走?本宮和春秋還有話沒說完。”
說著,她再次將目光落在莫春秋身上,緩緩的:“你剛纔說,我這樣的女人?你是指,我有很多男寵的事?這讓你不開心了?”
不等莫春秋回答,她繼續(xù)問:“那麼,倘若我把他們都遣散,放走呢?你是不是就會喜歡我?”
這種無稽之談的問題,莫春秋簡直不知道這個女人大腦溝壑是怎麼長的,心裡想著,反正今天也鬧翻了,正要再次拒絕,忽的,他捕捉到安雅公主脖子上,衣襟的裡側(cè),閃過一絲黃光,似乎是一個縮小版的書籤的模樣!
他頓了一下,心裡閃過疑惑,再看向安雅公主的眼睛,只見她的眸子裡,五分媚意,三分期待,以及兩分挑釁!
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