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玄寒笑了，金光照射進他的眼內，他微微瞇了瞇眼，身後，突然也伸出了一對雙翅！

那對雙翅卻是淡金色的，雖然沒有大鵬王的雙翅那麼大，那麼寬廣，可是也熠熠生輝，靈動的寶光流淌！

他俊美無比的臉龐，在這樣靈動，生機勃勃的金色光芒照耀下，就好似年輕的神祗，一往無前，充滿乘風破浪的氣勢，讓人似乎看到了一輪朝陽從海面噴薄而起，心中充滿了期待。

“你果然是最像朕的皇子。”

大鵬王微微地嘆息了一聲。

那語氣中，竟然帶了幾分感慨。

那原本籠罩在他面上的青銅面具，發出擦的一聲，從中間，斷裂開來。

並沒有任何外力，那是從大鵬王自己的身軀裡面，噴薄而出的力量。

而青銅面具之下，是一張威武而沉肅的臉。

並不是多麼英俊，但讓人一看就會臣服在他的威勢之下！

不是別人，正是天靖皇帝，司徒震。

天靖皇帝司徒震，竟然便是十大妖王之首，大陸第一強者，大鵬王！

這簡直是就是這世上，最令人目瞪口呆，血液逆流的秘密！

可是，司徒玄寒竟然並沒有一點的驚訝，他只是擡起雙眼，靜靜地凝視著自己的父皇：“剛纔貴妃娘娘也說過，父皇你所有的皇子，包括我在內，全都只是妖獸晶體而已，那麼，又怎麼會和您相似呢？”

大鵬王，也就是司徒震淡淡地笑了笑：“你相信她的話？”

“很久很久之前，兒臣曾經在一個塵封已久的角落，讀到過一本殘破的古書，上面記載著，有一種邪異的幻術，逆天而爲，只有最強者方能運用，那就是，提煉某些高等級，且十分純淨的妖獸晶體，再以通天徹地的幻力，將其培育，在秘術祭壇內以咒語召喚，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就有可能產生出一個真正的元神！如果再有靈藥和妖獸之血的撫育，甚至有可能會變成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司徒玄寒的聲音很淡很淡，就好似一條暗河，在最底層，卻藏有無數漩渦，“而且，父皇，若是貴妃娘娘所說的話，不是真的，您又爲何要殺了她？”

“朕最討厭，有人在朕的耳邊，怨聲載道，好似一隻擾攘的昆蟲，實在煩悶。”司徒震淡淡地道，眼珠裡好似冰封萬丈，沒有絲毫情緒，“朕已經給了她那麼多，若是她不滿意的話，可以乘早離去，而不是在這裡怨恨無比地叫囂。但，最重要的是，她竟然對朕說綺羅的壞話……這世上，沒有人可以對朕說綺羅的壞話，誰說了，都要死……”

“父皇對良辰孃親的感情，的確是天地動容。”司徒玄寒的語氣裡，有一種微微的嘲諷。

大鵬王不答，只是微微擡了擡眉毛：“你？你是什麼時候發覺朕的真身的？“

“您畢竟是我的父皇，您身上的幻力，其他人也許無法察覺，兒臣又怎麼會一無所覺呢？“司徒玄寒語聲苦澀，“只不過，這個秘密太驚人，兒臣都不敢讓雪姬大人知曉……”

“雪姬也是個愚蠢的女人。”司徒震擺了擺手，“她枉爲排名前三的強者，竟然都感受不出來，不過，朕的確是在自己的幻力氣浪上做了不少調整，雲沁，你的確感知力極其敏銳，實在不像是小時候那個柔弱無比的孩子，的確令朕很欣慰。”

“父皇，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司徒玄寒開口。

“我知道你要問你母妃爲何會被賜死。”司徒震淡淡嘆了口氣，“這答案，顯而易見，因爲和妃——千城，她在一個偶爾的機會，發現了朕的秘密……發現了朕的真實身份，是十大妖王之首！這件事，若是傳到大梁國，那該引起多麼大的風波？在人類世界中，妖獸是低等級的存在，哪怕就是強橫若十大妖王，在他們的眼中依舊是另類，到那時候，大梁國以及其他各國，將會以這件事爲藉口，對天靖朝不利！朕也是沒有辦法……”司徒震的聲音，突然低下去了些許，眼睛，也微微地閉上了些許！

“這個問題，兒臣並不想問。”司徒玄寒緊緊地盯著自己的父皇，“我想問的，是另一件事——父皇您如此深愛良辰的母親月綺羅，卻爲何不娶她爲妻？爲何任她被西海白島帶走？父皇對待感情，就是這樣的一種態度麼？”

“不娶綺羅的人，並不是朕。”司徒震突然笑了。

那笑容，有著一種自嘲的況味，複雜而痛苦：“不娶綺羅的人，是原本的司徒震，並不是我！”

“原本的司徒震？”司徒玄寒猛然明白了，“父皇您不是原本的司徒震！怪不得，傳說在父皇登基之後，突然功力大進，有若神助，還有人說是榮國公葉嵩的輔助，卻原來，是父皇——不，是大鵬王，佔據了原本司徒震的身體！怪不得，我還在想，司徒震明明是前朝皇子，又怎麼會是妖王？”

“是的，你果然聰明。”大鵬王瞇起眼睛，似乎在回溯當年的驚天動地，“在二十多年前，一次偶然的機會，本王見到了綺羅，她只是一個人類，卻在妖王們的盛會之中，怡然自得，完全無懼，那種氣度，那種自信，令本王一見心折。在本王心中，她比那矯揉造作，以爲自己魅惑世間的天蠍王，要美萬倍！但是，妖獸和人類之間，從來都有著不可逾越的屏障，綺羅拒絕了我，她說她的心中，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後來我才知道，那人竟然是天靖皇子司徒震！那時候，本王恨不得就殺了司徒震！可是，本王雖然是大陸第一強者，卻也不過是妖獸之身，也許，是我配不上綺羅……我按捺下了自己的痛苦和不甘，遙祝綺羅能夠幸福，希望司徒震能夠好好珍惜她，給她歡樂幸福，卻沒想到，司徒震竟然娶了別人做皇后！登基後，甚至不曾給綺羅一個名分？綺羅爲了穩固天靖皇朝去西海盜得寶物而被帶走，司徒震竟然什麼也不曾做！那一夜，本王便展開雙翅，到了天靖皇宮，見到司徒震，接著……”大鵬王森然一笑，“我啄食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