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約……
還作數嗎?
在如今這個情況下?
我張了張嘴,剛想問,葉婉蓉站在一旁,聞言冷冷地看向我:“什麼三日之約?”
她的問話讓我突然驚醒,我抿緊了脣,半晌纔出聲問:“什麼三日之約?”我擡眼看他,平靜道:“我和你有過什麼三日之約?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沈年輕聲地問。
葉婉蓉眼神凌厲地逼視著我,我微微擡了擡下巴,說道:“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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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年驀地淡淡笑了一笑。
笑得分外扎眼。我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簾,避開他的視線說道:“記者就快出來了,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出現在同一個畫面裡。”
“嗯。是嗎?”沈年一邊拿出手機一邊雲淡風輕地說:“你這個態度。跟你說你喜歡我的態度,真是天差地別啊。”他語氣有些感嘆,又有些冷酷。
葉婉蓉目光變得兇狠,我皺了下眉。“隨口說著逗你玩兒的你也信?”我笑了一聲:“別太當真了。”
沈年擡眼睨著我,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他將手機放在了耳邊,“霍淵?”
霍淵?
那個刑警大隊的隊長?
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聯繫他?
我一下推開擋在身前的顧景初,盯著沈年。他黑的純粹的眼眸與我對視,聲線平緩地說:“通知顧家的人吧。不用派人去顧家了,直接打電話。因爲他們都不在家。我知道,是因爲他們就站在我面前。”
看著沈年剛掛斷通話。顧景初的手機便緊接著就響了起來。
我看了看隨意笑著的沈年,立即又扭頭去看顧景初。
他神情自若地接起,總共只說了三句話。
“是,我是顧景初。”
“好的,我知道了。”
“我會馬上過去的。”
語氣裡聽不出絲毫異樣。
等他放下手機,葉婉蓉便立即沉聲問道:“怎麼回事兒?”
顧景初擡眸:“顧簫被抓了。”
我愣了愣,隨即不可置信地瞠大眼睛,無法自控地喊道:“你說什麼?”
“他涉嫌兩個多月前的一起強姦未遂案。前天被警方收押。”顧景初看了沈年一眼,“警方要求我們儘快趕去配合調查。”
“強姦未……”我驀地收了聲。
葉婉蓉眸光森冷的瞪向沈年。
沈年只凝望著我。
我擡著沉重的腳踏下臺階,走到他跟前,我顫著聲說:“我們之間的事,和顧簫沒有關係。”
沈年脣角輕扯,是冷漠的。
他把手遞到我眼下,我垂眸看著,緩緩把手放了上去。
葉婉蓉斥道:“顧笙!”
我一怔,想抽回手,沈年五指卻猛地收攏,他神色是冷寂的,“半個小時後,沒有我的回覆。顧簫的事就會以各種形式傳播出去。”他輕笑著,眉眼間卻全是厲氣:“顧笙,你想讓他變得跟我一樣嗎?”
我覺得周身發寒,指頭在他手心摳緊了他。
我聽到葉婉蓉說:“什麼都沒有,顧簫怎麼可能變得跟你一樣。”
“什麼都沒有?”沈年低低地笑出聲來,他冷眼看顧景初:“是什麼都沒有嗎?你的話沒說完整。”
我回頭也看他,顧景初無比冷靜地對葉婉蓉道:“警方說,人證物證俱在。”
葉婉蓉瞇了瞇眼,冷嘲熱諷地說沈年:“十八九歲的時候真是不能跟二十幾歲的時候比。學會以牙還牙了。”
“我只是不能在一個女人身上栽兩次。尤其還是同一種招數。”沈年說著,看我的眼神深情,卻又冷情。
“呵。就算人證物證俱在,你以爲這個時候傳出去,對你就會有好處了?”葉婉蓉譏笑道:“只會讓大衆知道是你們沈家在從中作怪罷了。沒人會信的。”
沈年說:“有警方的插手,由不得他們不信。”他頓了頓,要笑不笑地說:“當然,你們也可以報警。拿那些照片和那什麼都不能說明的視頻給警方,他們如果找上我,我會很樂意配合。我也很樂意,提供給他們更有意思的證據。”
“更有意思的證據?”葉婉蓉輕蔑地說道:“指什麼?你要有你早拿出來了。呵呵,還想懵我。”
沈年掃了她一眼。問我:“你沒告訴她完整的視頻在我手裡?”
葉婉蓉擰眉問道:“什麼在你手裡?”緊接著她反應過來,惡狠狠地叫了聲:“顧笙!”
我手抖了抖。
沈年攥著我,慢條斯理地說道:“完整的視頻一旦泄露出去,真相就會大白。引人非議的視頻出現反轉,那些照片的作用,就失去了一半。那剛纔,記者發佈會上所說的話,也就激不起什麼水花。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不僅沒有用,我想,顧家也會遭受到當年,和沈家一樣的來自外界的打壓。”
葉婉蓉不屑地笑。
沈年也笑:“你不信?要試試嗎?”
“不要!”我失聲喊道。
葉婉蓉不笑了,問道:“你想怎麼樣?要我們再去澄清?”
“這麼蠢的話你也說的出口?”沈年沒什麼感情地諷刺著葉婉蓉,說道:“沈家的人正在盛唐等著你去談判。五年前一樣的套路,應該正合你的意。”
“沒錯,正合我的意。”葉婉蓉磨著牙說了句。叫我過去跟他們一起。
可沈年卻慢悠悠地把我拽進懷裡,手用力地箍著我的肩膀,笑道:“她和我一起。”
我擡臉看他,葉婉蓉冷著臉,又說了一遍:“顧笙。過來。”
“看來你還不明白。”沈年輕微地蹙眉,冷淡地說:“現在掌控著所有的人,是我。”
這句話讓葉婉蓉瞬間怒氣張揚,她嗓音尖利地喊道:“你不過就是手裡握著段完整視頻,也敢跟我說是你掌控著所有?顧笙!你給我滾過來!”
我想要掙開沈年,他卻用像是要捏碎我骨頭的力道捏著我的肩膀,我被迫地趴在他胸口,看他笑容淺淡:“聽說前不久。金鎏花了八個億從港城一霸宋自清手中競拍到了在港城寸土寸金的蘇美地皮。恭喜。”
此話一出,不止葉婉蓉,連帶著顧景初都目光冷然地看向了他。
“不過沈川說蘇美地皮,四個億已是物盡所值。金鎏能花多出一倍的錢。也真令人刮目相看。”
沈年說的話像是欽佩,可他嘴角的笑意卻是實在的刻薄。
我看向葉婉蓉,見她側首睇著顧景初:“競拍那天,沈家也在?”
顧景初垂首道:“不在。”頓了頓。又說:“但秦家的秦律在。”
“我知道他在!他要不在,你能跟他槓上多花了我四個億?”葉婉蓉恨恨地咬牙說著,問沈年:“你提這個是想說什麼?”
“不想說什麼。只是沈川猜測因爲那多花的四個億,蘇美地皮你們至少要延遲到半年後才能湊齊資金挖土動工。但現在才過了不到兩個月。你們已經開始打地基了。我很好奇。是湊齊了資金?還是……降低了建築用材的標準?”
葉婉蓉斂眉道:“跟你無關。”
沈年頷首道:“是跟我無關。不過港城建設局的局長對你們以後的樓房質量檢測,表示很感興趣。”
“港城建設局的局長?”葉婉蓉顯然不太瞭解港城的事情,詢問地看顧景初,顧景初說:“唐暮之,有一個女兒叫唐念薇。於三年前嫁給了沈川。”
葉婉蓉擰緊了彎眉,不悅道:“怎麼從沒聽你跟我說過?”
顧景初脣線微抿,“疏忽了。”
葉婉蓉冷哼了一聲,看了眼沈年。又看了眼我,威脅著說了句“你最好不要胡來”,既沒有點名也沒有道姓,然後就和顧景初、顧雲珊上了停放在一邊的車。
但我心裡瞭然,她是在警告我。
黑色商務車開離我的視野,我沒有時間多想,只覺身子被強制性地一轉,便被硬拽著走向了路對面。
沈年扣著我的手腕帶我穿過來往的車流。我凝視著他的背影,拖著還沒好徹底的傷腳踉踉蹌蹌地跟著。葉婉蓉他們走了,像是帶走了他的平和,現在我只察覺到他身上幾乎沖天的憤怒。
他把我甩進車裡。一言不發地把車啓動。
我說:“我想先去見見顧簫。”
車正開著,他沒有任何徵兆地踩下急剎,沒系安全帶的我正要往前栽去,他的手已經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扯到他臉前。檔位拉桿狠勁地搗在我的腰側。我疼的閉了下眼,但很快壓下要脫口而出的呻吟。
有氣憤的鳴笛聲響起,但我和他都是安靜的。
他細長的丹鳳眼冷冽至極。
他問:“先,去見見顧簫?”
“是。”我吞嚥了口唾液。把不安藏起,冷靜地說:“先去見顧簫。再任憑你處置。”
“任憑我處置。呵。”
他輕扯嘴角,手抵著我的胸口將我無情地一推,我猝不及防。後背“砰”地一聲撞在車門上。我左手不動聲色地抓緊了座椅,緩解了強烈的痛感後,我重新坐正身體,對他說:“讓我先去見見顧簫。”
沈年側臉輪廓僵硬,似乎沒有聽到我的話。
但我清楚地看到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手背青筋根根凸起,明顯是在極度的忍耐。
“求你,讓我先……”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