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林文紅，也讓楊楚生看不懂，表面上是略帶著矜持的溫柔，但另一面，卻讓他感覺到，他認(rèn)識的所有女人中，沒有一個像她這樣主動的。就是十二釵之首的陳姐也不能跟她比，也許應(yīng)了一句話，看人不能看表面吧。
地區(qū)的什麼經(jīng)驗交流會，也就四天的時間，要回了，林文紅還有點不情願。四天的時間，她沒有一個晚上不呆在楊楚生身邊，反正能多呆一天，就讓她感覺多一天歡樂。
坐進車裡的林文紅，衝著楊楚生微笑，那雙眼神，柔光泛泛的，充滿的都是情意。
楊楚生還是不敢跟她對視，他就搞不懂，就這樣看著有點文靜的女人，那種主動的程度，不但敢親遍他的全身，也敢主動變換別的姿勢，總之他就有感覺，肯定只有在他眼前，她纔會這樣。
“要能多呆一天多好。”林文紅笑著說，現(xiàn)在吧，她認(rèn)爲(wèi)跟他的關(guān)係大不一樣了，說話時，往車窗外看一下，要是沒有人在看，她還想親他一口。
楊楚生的車子一開，速度也不慢，他也不想慢了，昨天就接到紅山公社許書記的電話，那些承包的工廠已經(jīng)沒有人管了，公社一時也找不出人進行管理，反正就是亂。
“怎麼，你不同意多呆一天呀？”林文紅的口氣，很明顯是在撒嬌。
“行了，多呆一天又如何？”楊楚生頭也沒回就應(yīng)。
林文紅臉往他轉(zhuǎn)，就喜歡看他專注的神情，這樣子的看，還能讓她看得入神。這次跟他一起出門幾天，也讓她感覺，這是她有生以來，最快樂的幾天。
怎麼說呢，跟他有了那種關(guān)係，那是她老是在幻想的，又是暗戀的對象，又是副縣長，反正她算是生理和精神都得到快樂。而且，有了這種關(guān)係，以後有提升的機會，他一定會幫的。以她的想法，要是楊楚生不是她喜歡的人，她還得假裝應(yīng)承，總之吧，這叫各取所需。
“喂，你的裙子。”楊楚生無意中臉稍一轉(zhuǎn)，立馬就給她一個提醒，真有她的，喜歡涼快也不是這樣涼快法，連衣裙的下面往上卷得也太上了，一雙雪腿是會讓司機走神的。
林文紅聽了，也低頭往自己的腿上瞧，她纔不管，又沒有別人，小聲問“爲(wèi)什麼開得這樣快？”
“昨天許書記不是打電話的嘛，我想快點到工廠裡瞧一下。”楊楚生一說，車子又快了點。然後又說“前面有檢查，快點把裙子放好。”
“前面已經(jīng)是我們縣的地界了，你還怕檢查，哈哈哈！”林文紅說完，笑得還挺大聲。
“快點！”楊楚生可沒客氣了，一位身上穿著交通安監(jiān)灰色制服的哥們，手裡舉著小紅旗，正示意他的車靠邊停。
林文紅更樂，這些人就是管機動車的，她當(dāng)然不知道，再過兩年，這些人全部都會成爲(wèi)新成立的交警，現(xiàn)在還是交通局人員，楊楚生不就是分管工業(yè)交通的嘛。
楊楚生也笑，車子也慢慢往邊靠，然後看著外面，還有以前張英紅的公安緝私隊員，這是在聯(lián)合執(zhí)法了。
“喂喂，這是楊楚生的車！”一位緝私隊員，衝著還想往楊楚生車邊走的哥們就喊。
“我的天！”這些公路安監(jiān)人員，對楊楚生的車可沒有緝私隊的熟悉，那位帶隊的，立馬臉上堆滿著笑，往豐田皇冠車邊走。
“楊縣啊，嘿嘿，不知道是你的車！”這哥們衝著已經(jīng)打開車門的楊楚生就喊，然後掏出香菸。裡面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他也不敢看。
“我的車需要檢查的時候，也得檢查。”楊楚生接過香菸，笑著說。然後又朝著幾個緝私隊的傢伙笑，看著新任的緝私隊長也走過來了，轉(zhuǎn)臉又朝著公路安監(jiān)的說“要好好跟緝私隊配合，不過我可告訴你們，你們抓的走私貨，可不能交給緝私隊處理，拉回交通局再說。”這副縣長也叫指示。
“撲！”那位緝私隊長一下就笑，然後說“楊縣，我正要跟你說，昨天就有一批貨是他們抓的，現(xiàn)在還在交通局裡，我們蘇局長想找你，你卻不在，你就看著辦吧。”
“嘿嘿，行呀，跟你們蘇局長說，等東西拍賣了，給你們一點。”楊楚生一說，往車裡一坐，車子又開了。
來了來了！楊楚生的車子才一開進試驗區(qū)的路口，好傢伙，不但試驗區(qū)的人們都走出來，就是在工廠那邊的紅山公社幾個領(lǐng)導(dǎo)，也急匆匆往這邊走。
“哇！”試驗區(qū)的男人們，看著臉露微笑，從車裡出來的林文紅，都在小聲叫。這些傢伙就是搞不懂，怎麼她看起來，比幾天前去的時候還更漂亮，特別是連衣裙的領(lǐng)口處，好像還比以前更加豐滿，要不怎麼會稍稍露出一條線呢。
“楊楚生，回來了？”許書記老遠(yuǎn)就喊。
“是啊，工廠的生產(chǎn)情況怎樣？”楊楚生還笑著問。
“這邊的工廠當(dāng)然沒問題，縣城五個工廠問題可不小，以前工廠的幹部都不管了。”許書記臉黑黑的說。
“那你們應(yīng)該跟二輕局反映啊，他們是主管單位。”楊楚生也睜大眼睛說。
許書記還搖頭“跟他們說了，但還是那樣。”
“行了，我馬上到二輕局。”楊楚生一說，回身往車裡坐，轉(zhuǎn)臉看一下也坐進來的林文紅，想讓她回家吧，她可是紅山公社的代表，也有資格跟二輕局聯(lián)繫，那就走了唄。
“是不是二輕局不配合呀？”林文紅也小聲問
楊楚生在點頭，心裡在想，應(yīng)該是二輕局的問題，這些傢伙就是對工業(yè)改革不爽，改革也打破了他們的利益，甚至還有可能，這些人想看他的笑話。
二軌局也好，就是縣工業(yè)局也一樣，確實都在等著看楊楚生的笑話，以這些人的管理經(jīng)驗和認(rèn)識，這樣子，要將工業(yè)搞活根本就不可能。
現(xiàn)在這被承包的五個工廠，別說幹部，工人都很有意見。誰也不知道，這承包了他們有什麼好處，雖然合同裡面寫明著，承包者得保證職工們的最低工資和基本福利，但那是合同，就是再上面的，說的話過後當(dāng)成沒說的事，工人們都見多了。
楊楚生的車，直接就往二輕局裡面衝，不管如何，他是副縣長，二輕局長笑得連鼻尖也往上縮，趕緊迎接。
“楊縣，到地區(qū)開會回來了？”這局長邊說邊伸出手。
“剛剛來的，聽說承包的五個廠有些情況，所以我馬上來了。”楊楚生就是開門見山。
“真沒辦法，工人們都爲(wèi)工廠的前途擔(dān)心，一些幹部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二輕局長說話臉就是帶著笑。
楊楚生一邊往局長辦公室裡走，一邊說“幹部們?nèi)绻策@樣，那我就要快刀斬亂麻，將他們?nèi)繐Q了。”
這二輕局長還是笑，又說“這也難，其他幹部要換也就換了，但還有支部幹部。”
“支部幹部又怎麼了？他們不能換，但又不管事，行，讓他們當(dāng)工人去。支部幹部，不能再跟以前一樣，老是吃閒飯。”
好傢伙，這局長臉上是在笑，但卻心裡在打怵，感覺這傢伙就不怕犯錯誤？不管那一級，支部就是最重要的。
“這樣吧，現(xiàn)在我們到縣服裝一廠，跟職工們開個會。”楊楚生站起來又說。因爲(wèi)這服裝一廠，老工人也最多，他們的顧慮當(dāng)然也大。
親孃的，一個副縣長跟二輕局長，親自來給一個集體工廠開會，這在平縣也還是第一次。這時間廠裡基本都沒有生產(chǎn)，工人們上班了，也就只能混日子，等著拿每月的最低工資。他們要不這樣混，也沒有賺錢的門路。
這些人坐一起，話題也離不承包，說的當(dāng)然也是楊楚生，就是年輕幹部上來了，也就要出名而已，只是遭殃的是他們。現(xiàn)在又看著他來了，感覺這廠已經(jīng)要散了，他還有啥辦法呀。
“來來，大家坐近一點，現(xiàn)在跟大家開個會！”楊楚生朝著這班無精打采的新老工人就喊。然後又看著以前的正副幾位廠長，他們更加搭著腦袋。
“這次將你們廠定爲(wèi)改革的試點，就是非改不行，我問一句，你們就樂意這樣不死不活地混下去？現(xiàn)在是不死不活，但不用過多久，你們就是想混也沒得混，因爲(wèi)工廠遲早會關(guān)門，這樣的情況你們願意嗎？”楊楚生看著幾位老工人，又說“你們有什麼話都可以說。”
“楊縣長，承包以後，又有什麼活路？”一位即將要退休的老工人還問。
“承包以後，管理方式和經(jīng)營方式完全會改變，工廠爲(wèi)什麼會這樣？就是長期的管理和經(jīng)營方式落後造成的，只有變，纔有活路。你們放心，給你們最低的基本工資，也是暫時的，大家要安心下來，幾個月的時間，工廠完成了改變，你們的工資肯定會提高。”
他是在說，不過職工們表面上是在點頭，其實心裡一片灰。
楊楚生又轉(zhuǎn)向十多個坐在一起的幹部“在還沒有交接完成之前，你們當(dāng)幹部的，有義務(wù)管理好工廠。”
“現(xiàn)在我們連支部會也沒開了。”那位廠長也是支部書記，也說話了。
“支部會開不開，是你們支部的事，我先告訴你們，這個廠承包以後，支部幹部也沒有脫產(chǎn)的待遇，跟工人一樣，多勞多得。工廠要改變，重要的是管理和經(jīng)營。”
老天爺！這二輕局長暗自在抽風(fēng)，感覺這傢伙就好像跟支部有仇似的，支部纔是管理一切的。
“行了，這個廠的管理機構(gòu)已經(jīng)癱瘓，明天就有新的領(lǐng)導(dǎo)班子進入，你們這些人的工作分配，新班子說了算。”楊楚生站起來，又跟工人們說了幾句，然後散會。跟著二輕局長走出來的時候，又交代他，明天到經(jīng)委開會。
這二輕局長點著頭，感覺這傢伙將一個廠的支部給廢了，這事縣裡要知道了，會不會有事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