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楚生準(zhǔn)備走了，十四娘雖然不捨，但還是嫵媚地笑著，才鎖好門，這美少婦又抱著他，深深地再給他一個吻。
這個吻，也可以說是昨晚的延續(xù)。親完了，十四娘光潤的臉又一笑，雖然是大白天，但她也敢拉著楊楚生，往九龍城走。
九龍城裡，還是跟往日一樣熱鬧，不過楊楚生想走，也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兩人往小巷子裡一閃，直往大鬍子那邊走。
“楊哥，來了？”大鬍子也剛起牀，眨著有些惺鬆的眼睛，說完了還往十四娘瞧。感覺這個女人，怎麼就越來越美的呢。不過暗自是在想，也不敢多看兩眼。
楊楚生也不用忙，因爲(wèi)時間還早著呢，往椅子一坐又問“都準(zhǔn)備好了沒？”
“好了，三條小船，小船目標(biāo)小。”大鬍子說著，又拉出一個袋子，笑著又說“這些是你要帶過去的。”
“帶什麼回去呀？”十四娘邊問邊打開袋子，突然“咯”地就笑。
大鬍子也是“嘿嘿嘿！”反正就照楊楚生說的，袋子裡除了幾件女裝上衣，其他的都是內(nèi)衣。
“你想帶回去賣呀？”十四娘看著一大堆內(nèi)衣，笑著也問。
“沒辦法，她們都要，我能不管嘛，還不夠分配。”楊楚生也笑著說。
走了，楊楚生也就往包租婆那裡再逗留一會，悄悄地走了。
“小心點！”十四娘送到海關(guān)那邊，張開手，抱著楊楚生，趴在他的耳邊說。
楊楚生點點頭，明白她的小心點，當(dāng)然指的是走私了。
這次的布料，更加便宜，拿的也是走私貨的嘛，楊楚生出關(guān)了，又往他逃港的那地方走。今晚的貨物就要在那邊上水，可不是簡單的，上水了先找個地點藏起來，等著運(yùn)十四娘發(fā)原料的兩輛貨車過來再上車。
楊楚生很有把握，總之要走一趟，就要用別人還沒想到的辦法。
“楊哥，你是從那邊過來的呀？”開飲食店的中年女人，看楊楚生身上揹著一個大袋子，手裡還提著一個小點的，走進(jìn)飲食店裡，就小聲地打起招呼。
“大姐，這個先放你這裡。”楊楚生也笑著說。
“放裡面吧。”因爲(wèi)這飲食店裡還有客人，這女人也不敢怎樣熱情，往裡屋指。
“哎呀，楊哥！”裡屋是這女人的老公，這歪嘴巴的傢伙正和幾個人在喝茶，見突然出現(xiàn)的楊楚生，不但喊，還幫他取下身上的袋子。
坐著的幾個人也站起來，小聲地跟著叫楊哥，這些傢伙都是幹什麼的，楊楚生也明白，還朝他們笑。
“楊哥，幾天前聽我老婆說你來了，又過去，是在那邊回來呀？”這歪嘴問著，雙手也端起一杯茶，遞到楊楚生跟前。
“對呀，剛剛過關(guān)，今晚我自己有一批布料要起船，所以到這邊等。”楊楚生接過茶也說。
“嘿嘿，楊哥，你也幹這行了。”歪嘴又小聲說。
楊楚生將喝完的茶杯一放，也笑著“沒辦法，建工廠沒錢，走一批。”
“楊哥，貨多不多？要是多了，今晚就得多找?guī)讉€人搬貨。”另一個哥們也笑著問。
楊楚生就報出個數(shù)字，三百卷布料，確實也得多幾個人幫忙。站起來指著袋子又說“這東西就放你這，明天我就隨貨走了。”說完了就往外走，當(dāng)然是到專門藏偷渡客的那個院子。
好傢伙，楊楚生還離那個院子老遠(yuǎn)，就見到一個傢伙從屋角閃出，朝著他就小聲喊。這傢伙他認(rèn)識，就是在那個院子裡認(rèn)識的。
“嘿嘿，你在望風(fēng)？”楊楚生還笑著問。
這傢伙也是“嘿嘿”，然後又說“越來越嚴(yán)了。”說完了，前面帶路，往那個院子走。
這邊帶頭的哥們，一見楊楚生，立馬就笑，也不用多客套，叫聲楊哥就行。
“還有想過那邊的？”楊楚生看著這裡面還坐著四五個人，笑著問。
“嗨，越來越少了，錢也難賺了。”這哥們還一臉無奈。
楊楚生拍著他的肩膀，笑著又說“行了，不要老想著幹這一行，趕緊想想幹正事。”
這哥們眨著眼睛，很奇怪，那有一個當(dāng)老大的，叫手下別吃這行飯的。
“我說的是真的，現(xiàn)在幹正事剛剛好，你又不是沒錢，將來這地方熱鬧起來了，你有錢就是優(yōu)勢，做生意吧。”楊楚生還又說。
這傢伙還是不懂，誰也不懂，現(xiàn)在私人就是有錢，怎麼做生意？又不能跟香港一樣，開一家公司啥的。
“行了，閒話別說，今晚我有一批貨要上水，多找?guī)讉€人搬貨，我付工錢。”楊楚生笑著又說。
那傢伙也是先“嘿嘿”才說“這個好辦。”
楊楚生還拍著他的手臂，將他的貨要等明天上車這些都說了。
“放心，雖然現(xiàn)在很嚴(yán)，但保管沒有人知道。”這哥們說完，大聲就喊拿酒。
“別，酒就省了。”楊楚生纔不想喝。
這走私的，楊楚生還是有些緊張，因爲(wèi)吧，整個過程，就是貨物上水到上車的這一段最危險。“嘩嘩譁”的海浪聲，他聽起來，好像裡面還有人聲似的，禁不住回頭朝著沙灘上打量。
那哥們也看得出楊楚生的緊張表情，笑著說“楊哥，放心吧，不管是水裡的還是上來了，那些人都是心知肚明。”
楊楚生也點著頭，不過這頭才一點，突然見一個傢伙跑了過來，小聲喊“民兵過來了！”
“不怕，你蹲著別動。”那傢伙小聲也說，然後他自己卻站起來，迎著報信那傢伙的方向走。
這邊的民兵，那可是相當(dāng)厲害的，楊楚生那能不知道。感覺吧，那傢伙這樣子，肯定跟民兵有那啥。
果然，那傢伙過一會又跑過來，笑著說“沒事，民兵往別的地方去了。”說完了，還掏出香菸，有點得意地笑。
楊楚生也笑，小聲也問“花了多少？”
“嘿嘿，不用，該花的平時都花了。”這傢伙笑完了又說“還是紅的厲害。”
楊楚生還沒再說話，就看海邊一個傢伙往這邊跑，小聲喊“來了！”
譁！三條小船真的靠過來了，黑暗中，也好像是變魔術(shù)一樣，呼啦啦就鑽出幾十條人影，還有人拉著板車。
楊楚生看著也樂，這些傢伙搬東西那叫快，一個多小時，就將三百卷布給搬得無影無蹤。
走了，兩輛日野大貨車，反正都在那邊說好了的，司機(jī)嘛，十四娘每人多給他們一千港幣。這兩個傢伙也有點怕，這大白天的，他們將車開進(jìn)另一條比較偏僻的路，還得先將車裡的一部分貨先卸下來，將走私的貨物放在中間。
確實，張楚生這樣玩，路上的檢查站還真沒有人能想到。被擋下的次數(shù)是不少，不過只看他們的出關(guān)手續(xù)，立馬就走，連車廂門也沒被打開過。反正吧，幾百公里的路，他的心跳一路就在加速。
“司機(jī)，前面的路口拐進(jìn)去。”楊楚生這樣一說，也安心地呼口氣了，已經(jīng)到了唄。
“哎呀，楊書記也來了。”廠裡準(zhǔn)備卸貨的社員們，看楊楚生從車裡鑽出來就喊。
桂香嫂也在眨眼睛，誰也沒想到，他是隨車來的。不過這意外的驚喜，也讓她露出意外的笑。
“裡面兩樣布料，不要放混了。”楊楚生一下來，還朝著社員們喊。
桂香嫂還奇怪地問“怎麼會有兩種布料呀？”
“一種是走私的尼龍布。”楊楚生小聲說，然後笑著往倉庫走。
老天爺！桂香嫂趕緊咳兩聲，感覺這傢伙要錢不要命了。趕緊又跟在楊楚生身後，小聲問“你怎麼又搞這個了？”
“有一個港商也要跟我們合作，不這樣搞，到那裡找錢建廠房啊？”楊楚生這會說話也不用小聲。
桂香嫂只能搖頭了，不然還要什麼？又有港商跟他們合作，這個她聽了也還高興不起來，因爲(wèi)心跳還沒恢復(fù)正常。
“嘖嘖嘖！”這些貨全部放在倉庫裡，桂香嫂看著那三百捲走私的東西，嘴裡一直就出聲。要按前兩次他走私的布料所賣的價格，這三百卷尼龍布，就能值個四十幾萬。四十幾萬！她要有這個錢反倒不好，因爲(wèi)晚上肯定睡不著，錢多了反倒會折磨人。
楊楚生卻看著這三百卷布料在樂，有這四十幾萬，就要再建兩個廠也行。還有，他們第一個廠放在銀行裡也有十萬左右人民幣，以後的發(fā)展，他也不用爲(wèi)資金髮愁。
雖然這是在冒險，而且是冒著很大的風(fēng)險，但是楊楚生也不得不冒。人生嘛，要打拼出超越時代的一片天，就得冒險。不過他也不會冒沒把握的風(fēng)險，沒把握的風(fēng)險，那叫碰運(yùn)氣。
廠裡的女工們，都在“嘻嘻嘻”地歡笑，她們是在將加工好的成品往車上裝。聽她們的聲音，笑得多清脆。
楊楚生坐在辦公室裡看著也在笑，先打個電話給百貨公司的那位經(jīng)理。一邊的副廠長馬瓊珊卻老是在看這傢伙，因爲(wèi)這傢伙纔剛剛很光榮地，從省城開完勞模會回來，讓她感覺他周身都是紅彤彤閃爍著革命者的紅光，現(xiàn)在卻突然發(fā)現(xiàn)，紅光中透出一片黑。
“你怎麼老看我？”打完電話的楊楚生，還朝這老知青問。
“黑唄。”這老知青就兩個字。
“嘿嘿，我可沒說過我是紅的。”楊楚生也笑著說，背起袋子走了。今晚吧，他立馬就想到柳書記那裡，跟她說一下要再建一個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