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若煙看見了那兩口箱子便如同看到了生的希望,馬上便撲了過去,打開其中的一口箱子,迫不及待的拿出一本冊子,猛地翻閱起來。
“陛下,你看,這就是蘇晟睿記錄的關於蘇溶玥成長的點滴,這些事情會是一個兄長做的嗎?
還有這些,什麼蘇溶玥以前的衣服,第一次彈得琴,第一次作的畫,他若不是對蘇溶玥存了那些不該有的心思,怎麼會做這般的事情?”
樑若煙言之鑿鑿,衆人也都用曖昧的眼神看著蘇晟睿,這些事情實在是超脫了一個兄長的關愛範圍,看起來讓人覺得十分的怪異。
李雪怡心中冷笑,沒想到蘇晟睿竟然還留著這些東西,如今她倒要看看他該如何的分辯!
蘇晟睿在衆人打量的目光下,隨手打開了後面的箱子,裡面也一樣是一些冊子,還有一些男子的衣服,佩劍。
“這是家父生前留下的,他記下了我們兄妹三人每個人的成長過程,將我們小時候的東西都悉數保管。
家父曾經想著,要把這些東西作爲最珍貴的寶物珍藏起來,等到我們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家庭,他便將這些交給我們,作爲曾經最美好的回憶”
蘇晟睿的聲音還是冷冷清清,卻是有些哽咽,蘇溶玥並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存在,此刻聽聞,只覺得心裡痠痛無比,好像有一隻手在狠狠的攥著她的胸口,讓她想要落淚。
李丞相徑自走上前,翻閱了一下箱子裡的冊子,隨後交給鄭光與護國侯一本,讓他們親眼看看。
冊子有些微微泛黃,看起來便有些時候的了,兩人隨手翻開,看了兩眼便直接合上交給了李丞相。
兩人相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的遺憾。
“這便是你們定罪於姝妃娘娘與蘇將軍的證據?這種的惡毒的罪名,也真虧得你們能夠想出來!”李丞相橫眉冷對,一雙精明的眼中折射這冷厲的光。
“李丞相,這件事可不是我們說的啊,我們也是擔憂陛下才會這般,關心則亂嘛!”護國侯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意,開口說道。
李丞相冷哼一聲,諷刺一笑:“你們到底關心什麼,你們自己心裡清楚!”
衆人看著那幾口箱子裡的東西,都覺得面色發燙,原來那竟是蘇大將軍爲這幾個子女留下的念想,他們卻將事情想得這般的齷齪骯髒!
“怎麼會這樣,這一定都是你弄的!”樑若煙之前進密室心裡自是十分的緊張,來不及細看,外加上裝著蘇晟睿與蘇昀東西的箱子都堆到了牆角,她自是沒有看到。
“陛下,那冊子上的確有微臣的筆跡,父親去後微臣便繼承了父親的遺志,仍然記錄著姝妃娘娘的及笄,出嫁
可是沒想到微臣的妹妹竟是入宮了,這些東西臣便也沒有送進宮內,如今卻是沒想到反倒成了別人詬病娘娘的藉口!”
蘇晟睿神色複雜的看了蘇溶玥一眼,他的心思他從不敢表現,哪怕是訴之與筆墨,他都是不敢的。
唯有那一次,在蘇溶玥告訴他,她愛上了乾景堯,而且今生非他不可,他才終於失了理智,作了那副畫,寫了那首該死的詩!
不過那幅畫如今已經隨著一把火去了,就像他那本就不該有的感情一樣,尚未萌芽,便被他親手扼殺,從此他只是她的兄長,再無其他!
蘇溶玥緩緩起身,眼裡蘊藏著一片朦朧的水霧,乾景堯看在眼裡,心裡疼的要命,卻是沒有阻止她,任由她走下高臺。
蘇溶玥目不斜視,眼裡只有那箱子裡的東西,裡面裝著她小時最喜歡的撥浪鼓,最喜歡的小木劍,所有她能想起曾經喜歡過的東西都能在裡面找到。
蘇溶玥雙手拿起那把小木劍,這是小時候她羨慕蘇晟睿和蘇昀都有自己的小劍,便去磨父親,說自己也要練劍。
父親對她一向是有求必應,不忍讓她失望,又怕利劍傷了她,便親自給她做了這把小劍。
父親擔心會有木刺刺破她的手,不知道打磨了多久,甚至還在上面刻上了漂亮的花,告訴她這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摸著上面那熟悉的紋路,似乎還殘留著父親的溫度,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一滴一滴的落在木劍上,“父親”
蘇溶玥伏在箱子上面,輕聲的啜泣起來,那一聲“父親”包含著無數個日夜的思念,還有蘇溶玥從來沒有流露過的委屈。
此時在衆人眼中,蘇溶玥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手段凌厲的皇妃,不過是一個幼年喪父,無辜可憐的少女。
“玥兒,別哭,哥哥在這”蘇晟睿蹲下身子,輕聲的安撫著蘇溶玥,他輕輕撫摸著蘇溶玥的長髮,衆人卻是再也察覺不出有一絲的曖昧。
“蘇大將軍征戰數年,保我東乾不受敵國侵擾,蘇大將軍征戰沙場,九死一生,你們在做什麼,仍是在這富庶的京都談笑風生,在小妾溫暖的被窩裡醉生夢死!
大將軍戰死,屍骨未存啊,他只留下這一對年幼的子女,偌大的將軍府裡只有他們兄妹幾人相依爲命,你們又可曾做過什麼?
現在大將軍的這幾名子女都是人中龍鳳,你們便又起了嫉妒之心,竟是想出這般的陰損的主意陷害大將軍僅存的骨血,你們可還對的起自己的良心,你們可還對得起頭上的烏紗,可還對的起大將軍這用生命爲你們換來的太平!”
李丞相雙眼泛淚,字字珠璣,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子一般的紮在衆人的心頭,羞得他們面紅耳赤,擡不起頭來。
他們在京都悠閒慣了,有些新鮮有趣的事情他們便會抓住這個機會侃侃而談,此時被李丞相這樣一番責罵,他們才覺得心裡愧疚難安。
虎威將軍沒好氣的掃了他們一眼,眼裡都是厭惡與嫌棄,“陛下,臣倒是有一個意見,以後若是再有大臣公子閒的慌,整日裡就知道說三道四,便將這人派去邊疆,做三個月小兵。
若是有本事活著回來,便官復原職,若是不慎死了,便也算是爲國捐軀,讓這些連京都都沒邁出去過的大臣也見識見識什麼叫做血戰沙場,省著一個個的變成了長舌婦!”
“將軍提議不錯,準奏!”
乾景堯不僅準奏,還點了兩個剛了聊得最歡的,直接變成了最低等的馬前卒,將他們直接扔給了虎威將軍!
虎威將軍掃了那哆哆嗦嗦的兩人一眼,冷哼一聲,他若是不讓這兩人掉一層皮,他就不叫江嘯天!
這些大臣頓時更是噤若寒蟬,連忙垂下了頭去,生怕一會兒會牽連自身。
就這樣在李丞相的苦口責罵,還有虎威將軍和乾景堯的威壓之下,衆人都是再不敢言語。
李雪怡都要把手絹撕爛了,樑若煙當時信誓旦旦的告訴她,蘇晟睿的書房裡全是關於蘇溶玥的證據,如今哪裡是這一回事!
李雪怡憤恨的看著蘇溶玥,她費了這般的力氣,竟是沒傷到蘇溶玥分毫!
還好她早有籌謀,這件事無論怎樣都不會牽扯到她,否則不僅沒有傷到蘇溶玥,還賠上了她自己,還真是得不償失!
乾景堯走到蘇溶玥身邊,緊緊的環著她纖細的肩膀,輕聲的安慰著,蘇溶玥抹了一把眼淚,低垂下頭。
李雪怡嫉妒的看著乾景堯對蘇溶玥輕聲細語,看著兩人攜手並肩走向高臺,他們兩人毫無嫌隙,眼中只有彼此的模樣簡直讓她嫉妒想要發瘋!
蘇溶玥沉了一口氣,又恢復成了之前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樣,冷冷的看著樑若煙。
樑若煙臉色發白,嘴脣不停的哆嗦著,還在那搖晃著頭,不可置信的嘟囔著:“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明明是真的”
“樑若煙,你先是意欲毒害皇妃,卻是嫁禍她人,謀害姐妹,心思歹毒,有悖天理!如今又是造謠生事,陷害皇妃,更是對陛下圖謀不軌,數罪併罰,死罪難逃!”
蘇溶玥冷寒的聲音一出,樑若煙便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受罰會是她?
樑若煙將視線落在了魏子眉的方向,希望魏子眉能夠爲她說上兩句話,可是魏子眉卻是憎恨厭惡的看著她。
魏子眉沒有想到樑若煙竟是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居然爲了陷害蘇溶玥膽敢牽扯蘇晟睿,她雖然是想讓自己的孃家能夠飛黃騰達,可是也從未想過要傷害蘇晟睿的利益。
不管她有多厭惡蘇溶玥,有多怨恨蘇燁,可是蘇晟睿是她懷胎十月誕下的孩兒,她如何能夠不心疼!
看著魏子眉的厭惡,樑明楠的失望,還有樑若蝶那幸災樂禍,恨不得親手殺了她的模樣,樑若煙只感到一陣的無助,原來千夫所指竟是這般的感覺
周圍那指責咒罵的聲音讓樑若煙一陣眩暈,她無力的看著周圍,突然看到李雪怡正安穩的坐在座位上,便連忙說道:“郡主,你救救我啊,明明是你說的蘇晟睿與蘇溶玥有私情,是你讓我去查找證據的啊!”
衆人都立刻看向了李雪怡,這裡竟是還有丞相府的事情?
李丞相的臉色一寒,突然想到了那日李雪怡進宮的事情,難道這件事真的是她做的?
李雪怡卻是並未慌亂,只有些茫然的說道:“本郡主何時讓你去查證證據了?本郡主回來的晚,對姝妃娘娘不甚瞭解,只曾與你說過羨慕蘇將軍與姝妃娘娘的兄妹情誼,是你與本郡主說他們兩人關係匪淺”
李雪怡突然眼睛一亮,開口說道:“樑若煙,你原來竟是打的這般的算盤!”
樑若煙不知道李雪怡是什麼意思,只茫然的看著她,李雪怡卻是連忙起身跪下,看著乾景堯說道:“陛下,當時是樑若煙與臣女說蘇將軍與姝妃娘娘不清不楚,之後更是給了臣女一張畫作。
臣女當時信以爲真,便連忙進宮求見陛下,可是陛下看過之後便說那畫是假的,並非出自於將軍之手,臣女還爲冤枉了姝妃娘娘感到自責,好在今日真相大白,娘娘得以洗脫冤屈!”
樑若煙睜大了眼睛,李雪怡這分明是在說瞎話,明明這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此時樑若煙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李雪怡利用了,也顧不得許多的說道:“李雪怡你說謊,分明是你讓我這般做的,這些謠言也都是你傳出去的!”
李雪怡卻是義正言辭的說道:“我都已經將畫呈給了陛下,陛下既然都說了那畫是假的,我還有什麼必要這般來做,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陛下第一個懷疑的不就是我嗎?
樑若煙,我平日裡對你也算是照拂,卻是未曾想到你竟是恩將仇報,先是將畫給了我,讓我進宮去求見陛下,之後更是傳出這些流言,便可以嫁禍給我,你真是好狠的心思!”
樑若煙見李雪怡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她,頓時便傻了,論心計智謀她哪裡能比得上李雪怡,此時更是被她質問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有著剛纔樑若蝶的指證,衆人早已經把樑若煙視爲那種不擇手段,蛇蠍心腸的女子,而且她惦記乾景堯的心思更是讓衆人反感,她一個小小的民女竟然也敢做夢要當東乾的皇后,還真是不要臉!
此時無論是往樑若煙的身上扣什麼罪名,衆人都是信的。
李雪怡微微揚起了嘴角,像樑若煙這種既不自量力又沒有什麼心機的女人最是好用,只是可惜這麼快就把她扔了!
樑明楠看著那極力辯解的樑若煙,心裡只有失望痛心,他看了看蘇溶玥,心裡苦澀無比,怪不得蘇溶玥那般有自信,說自己絕對不會輸,樑若煙做的這些事,的確是天理不容!
即便她是他的妹妹,他也想不出任何的藉口爲她開罪。
樑明楠看了江曉一眼,江曉察覺到樑明楠的視線,順勢望去,見是樑明楠便嫌惡的避開了眼神。
樑明楠心裡更是酸楚,看著那隻能坐在輪椅之上,眼裡全是恨意的樑若蝶,還有那跪在殿中央不知所措的樑若煙,樑明楠更是下定了決心,他要離開京都,離開這個仿若擁有魔咒一般的泥潭。
因爲他害怕自己也會心生貪念,最後變成像樑若煙一樣冷血無情,毫無道義的魔鬼。
樑若煙的嘴角氣的直抖,她沒想到李雪怡竟是會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而她現在纔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主謀!
“李雪怡,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殺了你!”樑若煙雙眼通紅,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辯解,只想殺了眼前這個害她至此的女人。
可是殿內的侍衛哪裡允許她御前失儀,一把便將她扣住,而李雪怡則是做出一副被嚇壞了的無辜模樣。
李雪怡往日裡風評還算不錯,她從不與人爲難,也不會以自己的身份欺壓別人,更重要的是,別人都覺得李雪怡沒有必要這麼做!
李雪怡是乾景堯親封的郡主,自是不能入宮爲妃,她一個郡主安分守己便好,何苦趟這趟渾水?
而樑若煙往日裡便不被人喜歡,愛慕乾景堯的心思更是人盡皆知,衆人自是相信的。
李雪怡低著頭,卻是高高的揚起了嘴角,樑若煙這個蠢貨,就憑她也想拉自己下水,還真是異想天開!
“等等,微臣這裡還有新的發現!”
衆人聞聲望去,見竟是一向不參與宮宴的蘇昀,蘇昀的容貌不像蘇晟睿那樣清冷,嘴角總是微微揚起,露出兩個漂亮的酒窩,可是那一雙眼睛裡閃爍的光,卻是讓人感到一陣陰冷的寒氣!
題外話
妃上枝頭:殿下嫁到
公子無奇
他主外,奪嫡謀權無所不作!
她安內,宅鬥爭寵無所不爲!
旁人嘲笑她不過區區一介婢女,卻仍然妄想要爬上皇子的牀榻!
雲舒:搞錯了吧!是你們口中尊貴無邊的皇子想要爬上本姑娘的牀榻!
皇子府中鶯鶯燕燕,各色千秋,弱柳扶風型、霸氣外漏型、溫柔似水型
唯獨沒有像她這種,嗯啥啥都行!
雲舒:本姑娘既能披甲上戰場,又能著裙入閨房,既能英姿騎戰馬,也能嬌羞吟臥牀不服來戰!
小劇場
雲舒:“嗯疼”
夜傾昱:“忍一下就好了”
半晌之後
雲舒眉頭緊蹙:“誒,別你輕點”
夜傾昱滿頭大汗:“舒兒乖,聽話”
又是半晌
雲舒:“殿下,你要是不會挽發就算了!”
頭皮都要給她揪掉了!
夜傾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