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郊區某個廢棄的橋洞裡面。
沈澤把林小諾丟在了一邊，然後對著手機說道：“來吧！咱倆好好聊一聊，先說說你是個什麼東西。”
在今天之前，他還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意識觀念都停留在科學的框架裡面。
但今天，他不僅激活了殭屍王卡片，還看到了這破手機隔空殺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生活的世界存在很多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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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手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叫劉毅！”
果然是人。
沈澤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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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劉毅就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邊，除了自己被外賣公司百般壓榨，還有和林小諾的曠世愛戀。
沈澤越來越不對味：“你那麼辛辛苦苦被外賣公司壓榨，爲的就是供女朋友吃喝玩樂？還特麼網貸？都這樣了，還說自己不是舔狗？”
劉毅有些惱怒：“她是我女朋友，我心甘情願，跟舔狗有什麼關係？”
沈澤好奇道：“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
劉毅想了想：“上個月她扣扣上給我發了一條晚安，我做夢都是甜的。”
沈澤：“……”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可問題是她現在整天泡吧撩漢，你就沒感覺腦門上有點綠麼？”
劉毅感覺莫名其妙：“我都死了！難道她要孤獨過一輩子麼？只要她心中有我，找一個男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額……”
沈澤猶豫了好久，最終決定還是不說這件事情：“還是說說你死後的事情吧？”
劉毅也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那一段時間，我好像不知道自己死了，就感覺在做夢，夢裡面都在給人送外賣，不過就很奇怪，那些磨磨唧唧耽誤我時間的人，到最後都死了。”
沈澤點頭：“再後來呢？”
劉毅聲音有些甜蜜：“再後來，我的寶就給我打電話了。”
沈澤皺著眉頭：“所以你就助紂爲虐，隨便幫她殺人？”
劉毅的聲音帶著一絲憤恨：“他們該死！”
沈澤樂了：“這種人的確不配活著，但你們是最沒有資格行刑的人。”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林小諾：“瞅瞅她這腐爛的樣子，看見帥哥就能蒼蠅見了……”
他頓住了，感覺罵自己不太合適，便開口道：“看見帥哥，就跟餓狼看見肉一樣撲上去，遇到不好看的，就感覺自己被玷污了。還特麼故意要電話號行兇殺人，這尼瑪不是釣魚執法麼？”
劉毅怒聲道：“我不允許你這麼說小諾，她是個很單純的女孩！”
沈澤撇了撇嘴：“你可快拉倒吧！如果我不挑食，你覺得她現在會在哪個賓館？”
劉毅瘋了：“你胡說！”
“你這孩子咋還不信呢？”
沈澤一邊說，一邊拿起林小諾的腎13，用她的指紋解開鎖，隨便打開了一個社交軟件。
看到一排的聊天記錄和備註，沈澤眼角都抽了抽。
【備胎1號（矮窮帥）】
【備胎2號（高富醜）】
【備胎3號（嫪毐）】
【乾爹1號（喜歡白絲）】
……
好傢伙！
分類竟然這麼詳細！
他都有些不忍心了：“你要不要看看聊天記錄？”
劉毅沉默了好大一會兒，才緩緩開口：“畢竟我已經死了，她一個女孩子孤苦無依，肯定要找一個依靠，只不過是有些迷茫了，我不怪她！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沈澤點頭：“你說！”
劉毅苦澀道：“幫我把這些備胎和乾爹都刪了吧，我看著心裡難受！”
沈澤覺得他挺可憐的，便同意了：“好！”
說完，就開始幫林小諾刪好友。
一個個地刪，手指頭都酸了。
忽然，劉毅叫到：“哎？你怎麼把我也刪了？”
沈澤：“……”
劉毅：“……”
沈澤猶豫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乾爹？”
劉毅：“不是……”
沈澤：“……”
劉毅：“……”
沈澤捶了捶大腿：“太過分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劉毅沉默了一會兒：“哥！你找個手機維修店吧，諾基亞好像能拆開。”
“不用！”
沈澤搖了搖頭，指著諾基亞的機身：“你已經裂開了。”
無數黑霧從手機機身裂縫中散發出來，周遭的空氣都因此降低了好幾度。
沈澤鼻子動了動，頓時食慾大開，用力一吸，黑霧便從鼻腔涌入。
只是過了片刻，黑霧便進入進入了他的腹中。
“舒服了！”
沈澤伸了個懶腰，這種感覺就像是大夏天在外面暴曬幾個小時，忽然進到了空調房中一般。
再次看向破手機，屏幕忽明忽暗，一副電量不足的模樣。
他敲了敲諾基亞的殼子：“劉毅，還在麼？”
劉毅的聲音很微弱：“快不在了，謝謝哥！”
沈澤有些無語，這貨剛纔還爲了女人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呢，僅僅一個聊天界面，就直接破防了。
這就是愛恨就在一瞬間麼？
他拿起破手機仔細看了看，發現裡面還有一團黑霧氤氳不散，也沒有絲毫外流的趨勢。
“老劉，你這還有點呢，擠出來啊！”
劉毅苦笑：“擠不出來了啊，哥！”
沈澤捏著下巴沉思了一會兒，做出了一個說得過去的推測。
劉毅毫無疑問是死了，現在存在的應該是他的怨念，這股怨念的本質其實是對生前不公待遇的憤恨。
在剛剛死的那一段時間，這股怨念並不算特別強，所以劉毅過得渾渾噩噩彷彿活在夢裡。
直到後來，通過林小諾之手殺了三個異人和幾個她想殺的人，融入了很多外來的陰氣。
這股陰氣，歸根結底是通過與林小諾的羈絆獲得的，一旦劉毅對林小諾死心，這股陰氣便失去了束縛，自動消散了。
現在的劉毅，應該是迴歸原初的狀態了，最多是靈智成熟了一點。
“哥！你送我走吧！”
劉毅生無可戀道：“該報的仇我也都報了，活著沒吊意思。”
沈澤無奈地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怎麼送你走啊。”
把破手機放到一邊，目光掃向林小諾。
這個人要怎麼處理？
正常流程肯定是要報警的，但作爲報警人，自己身上的貓膩實在太多了，很可能會引火燒身。
難道……殺了她，然後毀屍滅跡？
沈澤陷入了沉思。
正當他發愁的時候，劉毅忽然開口了：“哥，我有辦法。”
半個小時後，橋洞中，林小諾悠悠醒來，手腳傳來的劇痛讓她醒轉的第一秒就不禁慘呼出聲。
惡魔！
那個人就是一個蛇蠍美男！
林小諾四周望了一眼，很慶幸自己還活著，歪頭一看，手機還在旁邊。
“呼！”
她鬆了一口氣，忍著疼痛翻身過去。
手已經是不能用了，手腕和手指都斷了，甚至連右手的掌骨都是粉碎性骨折。
她只能嘗試用下巴開鎖，準備叫救護車。
可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準確地輸入密碼。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打來。
她頓時喜形於色，趕忙用下巴劃向接聽鍵，接通的一瞬間便激動道：
“喂！親愛的，你在哪？”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電話那頭的劉毅沒有像往常那樣噓寒問暖，而是平靜地問道：
“女士！您的外賣到了，請儘快取一下。”
林小諾面部一僵，整個人如墜冰窖。
……
“死者姓名，李淑芬！”
“年齡，24歲。”
“系務工人員，曾經當過一段時間車模，後來被林楓造紙廠的老闆包養過一段時間，後被原配達成重傷，在派出所裡備過案，從此解除包養關係，就再也沒找過工作。”
“經多方查證，發現李淑芬和劉毅有過多筆金錢往來，疑似戀愛關係。”
“覈查的報警電話爲空號，李淑芬也收到了相同的電話，跟之前受害者的情況接近，凌晨兩點的屍檢報告顯示她的死亡時間在半個小時以內。”
深夜麻將館，馮遠秋將從官方那邊得到的信息轉述給了老道。
老道揉了揉太陽穴：“也就是說，殭屍並沒有立刻將邪祟吃掉，而是轉移了陣地，最後由邪祟出手殺害了李淑芬？”
馮遠秋點頭：“應該是這樣的！目前來看，事情已經很清晰了，劉毅死後產生的邪物一開始處於無意識殺人的狀態中，後來通過李淑芬的手，殺害了很多無關的人，導致陰氣大增。”
老道有些不解：“不應該啊！”
堂堂殭屍王的血脈，要吃什麼邪祟，肯定當場就吃了，爲什麼要做那麼多無用功？
費解！
真的費解！
這個殭屍王在他眼裡很奇怪，畢竟殭屍的行爲大多時間都是靠本能驅動。
暴虐，但直接。
像這種折磨人類但不殺，還給邪祟了卻恩怨的殭屍，他見都沒見過。
除非這個它的殭屍王血脈剛剛覺醒不久，而且是內源覺醒的。
“奇怪！”
他搖了搖頭：“馮隊長，目前來看，這頭殭屍應該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我們尋找他的蹤跡可以，但是儘量別激怒他。貧道雖然有把握拿住他，但萬一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馮遠秋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道長說的有理！”
見他同意，老道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樣，自己就有充足的理由拖時間了。
只要師兄過來解圍，那麼一切好說。
可想了想師兄開出的苛刻條件，他就一陣牙酸。
太黑了！
實在太黑了！
可仔細想想，黑鷲黑吧，至少能把邪祟除掉，自己也能得到一些小名。
所以說，現在的關鍵。
就是如何在不激怒殭屍王的情況下掌握他的行蹤，以及……萬一不幸被遇到，怎麼樣才能活下去。
他仔細想了想，感覺一旦殭屍王動了殺心，自己基本沒有活下來的資格。
這可咋辦……
他忽然想到了鶴一畫的替身符。
“鶴一！爲師從今天開始，正是教你畫符咒。江城的邪祟不強不弱，剛好適合你練手！”
鶴一眼睛一亮，驚喜道：“真的麼，師父？”
老道點了點頭，告誡道：“當然，練手可以，但儘量不要主動招惹強大的邪祟。因爲這是你的歷練，不到萬不得已爲師是不會出手的。”
“好！我聽師父的！”
鶴一開心地笑了，剝了一塊牛軋糖就塞到了嘴裡，順便還給老道剝了一個。
……
回到家，沈澤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治療精神疾病的藥物，趕緊用水沖服下去。
十分鐘後，他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躺在了牀上。
剛纔的場景，他想起來就一陣後怕。
也幸虧是殭屍王體驗卡給力，碰到邪祟能夠直接橫推，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回想了一下，在殭屍王卡片激活以後，他一聞到邪祟附帶的陰氣，瞬間就跟下了降頭一樣，無論怎麼樣都要吃到那一口邪氣。
要不是自己本身比較穩健，恐怕看到林小諾的第一眼就直接撲上去了。
可還是免不了影響了精神狀態，一想到她被自己捏得像肉泥的手掌，就一陣想吐。
“對了！把正事兒忘了！”
他連忙調出系統界面，殭屍王的角色值果然漲了不少。
角色值：75！
從一開始的10，一波漲了65。
點開粗略地看了一眼，最開始是來源於劉毅和一個叫李淑芬的女人。
按時間節點來看，這個李淑芬應該就是林小諾。
再後來，又有零零散散幾個人都貢獻了不少。
最多的兩個人一個叫張天師，一個叫鶴一。
“這倆人的名字好奇怪。”
沈澤撇了撇嘴，鶴一還算正常些，有人起名直接叫天師麼？
這麼多人名，想必自己剛纔做的事情已經暴露了。
雖然刻意避開了攝像頭，但沈澤從來不覺得自己做的很隱秘，更何況這世界本來就有一些自己不能理解的存在，暴露倒也正常。
而且角色值的獲得，本來就來源於身份認可，他只要在角色值集齊之前不暴露身份就行。
“看來想要湊滿，還得繼續搞事情啊！”
沈澤笑了笑，感覺跟那些靈異的東西玩還挺有意思的。
當然，有意思的前提是武力碾壓，這樣大家才能心平氣和一起坐下好好說話。
手機忽然響了，低頭一看，備註是“月仔”，原名叫江映月，就是楚悅的心理醫生。
沈澤嘴角不由咧了咧，剛纔自己好像給她打電話交代了遺言……
“喂！月仔？”
江映月這才長舒一口氣：“你總算接電話了，我還以爲你已經死了。”
沈澤笑了笑：“剛纔忙。”
“嗯？忙著給病人治病麼？”
“算是吧……”
沈澤想了想，自己只要激起殭屍體驗卡的角色值，就能解鎖對應的知識儲備，也算是變相地給楚悅治病了，這麼說倒也沒毛病。
江映月沉默了一會兒，語氣古怪道：“那你爲什麼說自己要死了?給別人治病，治得自己都吃不上藥？你給我說實話，你是怎麼給她治的病。”
沈澤覺得這種靈異事件還是不要說的好，可又不知道怎麼解釋，支支吾吾半天沒想到藉口。
江映月幽幽說道：“你說的要死了，是要爽死了麼？”
沈澤：“……”
江映月罵道：“得虧你精神有問題當不了心理醫生，不然病人全被你禍禍完了！”
沈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