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啦?”姜凱澤看著神情大變的殷天楊心頭不好的預(yù)感洶涌的翻動著。
殷天楊臉色變幻多次,猛地站起身來:“我們趕緊離開這裡。邊走邊說。”
姜凱澤是個有眼界的人,但單說智慧卻是遜色一籌,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注意,只能跟著殷天楊的一路飛快的走出政府招待所。
“凱澤兄,不能開你的車,我們搭計程車,先去銀行取錢。”
半個小時後……
從銀行取了十萬放在揹包裡的殷天楊和姜凱澤來到魚龍混雜的火車站,購買了進藏的火車票。
“天揚是不是……我爸爸已經(jīng)被殺了?”姜凱澤這一路上已經(jīng)慢慢的回過神來。在火車站的廁所了,他點燃了一根菸默默的道。
臉色蒼白的殷天楊點點頭:“應(yīng)該是這樣的,沒想到……爲(wèi)了給養(yǎng)父母報仇,許澤居然會……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凱澤兄我們……都是我的失誤,當(dāng)初不該爲(wèi)了一時意氣去招惹許澤呀。”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天揚也不必過於自責(zé),畢竟你思考的方式是按照人類的正常邏輯,而許澤……顯然已經(jīng)瘋狂了。”姜凱澤微微沉默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對自己父親死亡的消息表示哀慟,而是神情越發(fā)的理智。
姜凱澤此時的態(tài)度顯然讓殷天楊很有感觸,殷天楊就是一根藤蔓,本身沒有靠得住的勢力和背景,只能依附大樹生存。自負智慧的殷天楊一直對這樣的狀態(tài)很不滿、很怨念,他覺得如果他是有背景的二世祖,他一定能比陸毅甚至比姜凱澤做的更好,可偏偏……老天厚此薄彼啊!
在這種怨念的心態(tài)下,他對自己藤蔓的身份很不滿意,一心想要成長爲(wèi)一顆參天大樹,所以他並沒有對任何一顆依附的大樹付出真正的忠誠,那些人包括姜凱澤都只是他利用的棋子罷了。所以雖然他謀略出衆(zhòng)、非凡,但往往卻並沒有真正去考慮主家的利益,無論是爲(wèi)陸毅、陸蒙出謀劃策還是給姜凱澤姜出謀劃策都是弄到最後有些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意思。
他是故意的,沒錯,他完全可以更加的謹(jǐn)慎,他有那樣的能力,可是他不會那樣去做,因爲(wèi)只有對手越強大,他才能體現(xiàn)出更大的價值,他才能更加快速的成長獲得他想要的地位和根基。
可以說許澤一手扳倒陸蒙,其中未嘗就沒有他殷天楊無心的功勞,也可以說殷天楊一心去招惹許澤,除了對許澤屢次能逃脫自己計策反而獲得最終利益的不忿之外,也未嘗不是要給姜家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只是……許澤再一次出乎他的預(yù)料了,他以己度人絕不認爲(wèi)許澤會因爲(wèi)?zhàn)B父母的死,而魚死網(wǎng)破、玉石俱焚,他認爲(wèi)許澤甚至?xí)袘c幸養(yǎng)父母的死亡,因爲(wèi)這樣他跟許家之間的血親相認便沒有了最後的阻礙和尷尬,這樣才更加適合許澤將來的發(fā)展。
可是世界上的人真的都如他一般自私?或者無情?或者……
殷天楊對自己太有信心了,雖然許澤屢次撞破了他的計謀,但是在他看來那僅僅是許澤的運氣罷了,真正智慧的較量中,許澤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可是事實上……或許單從智商上看來許澤的確要比他遜色一籌。
在不考慮武力值的情況下,殷天楊想要取得的東西許澤恐怕很難爭過他,可是……取需要的僅僅是眼力也就是智慧,洞察的智慧。而許澤比殷天楊要強或者姜凱澤都要比殷天楊強的地方在於,如何舍,如何俯瞰大局,一時得逞僅僅是一時得意,笑到最後纔是真正開懷。這其中比較的就是眼界了。
姜凱澤的眼界之高、心思之城府的確是深刻、厲害,早早在殷天楊一味要對付許澤的時候他就看出來殷天楊的小心思,但他並不在意,許澤背景厲害,他的背景也不弱,而且許澤和他家在根基上就是對立的,所以他不反對甚至縱容殷天楊去對付許澤。
在這個過程中,殷天楊的智慧也的確是引起了姜凱澤的惜才之心,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殷天楊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計謀簡直有些妖孽遠非他可比,如果不是許澤幸運和本事實力有些超脫凡人的範(fàn)疇,他早死了好幾遍了。
但是……那個能將幾次將許澤逼入絕境的殷天楊,在他的眼裡也是隨時能殺死的螻蟻。上位者勞人,姜凱澤在這一點上做的很好,就像是現(xiàn)在,雖然他心中明白導(dǎo)致他父親死亡,他背景倒臺,他前途迷茫的人就是身邊的殷天楊,可他卻沒有流露出半點憤怒和殺意,卻在第一時間去安慰殷天楊。越是在黑暗和低谷的時候他對殷天楊的依靠就越大。
“天揚,我覺得如果我們就這樣進藏了,我們就完了。沒有根基、沒有勢力難道我們要跟過街老鼠似的平淡窩囊的過完一生?”姜凱澤推了推自己的金絲眼鏡。
智商有窮盡的時候,此時的殷天楊根本就拿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不過……姜凱澤如果進藏的確東山再起的機會太小,畢竟他的目標(biāo)太大。此次許澤殺死姜省長,必定會將姜家的罪惡都挖掘出來,到時候姜凱澤也最少是個全國通緝,可是……他殷天楊就不同了,只要避過風(fēng)頭,然後改名換姓,以後小心的避開許家走,他還是能出來攪風(fēng)攪雨的,直到他自己成長起來,成長到許家也不敢輕動。
至於許澤這樣的狂人……殷天楊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出一個已經(jīng)是奇葩了,這一次許澤鬧成這樣已經(jīng)違背了華夏政府的底線,他不相信許澤還能安好的走在外頭,即便是許家的面子,許澤恐怕最少也是個秘密關(guān)押。
殷天楊沒有說話,姜凱澤心中清楚殷天楊大概的打算,不過他也有辦法,留下殷天楊,讓殷天楊繼續(xù)爲(wèi)自己效力。
“天揚,其實我還有一個辦法,或許這樣能爲(wèi)我們保留一些根基,讓我們將來的路不至於太難走,至於許澤……想必國家這次也容不得這樣的人了。”
姜凱澤這番話果然讓殷天楊有了點興趣:“凱澤兄,怎麼說?”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姜家算是栽了,既然……許澤不可能放過我們,我們就必須要自救,自救有兩種方法,其一在許澤沒有找到我們之前遠走高飛,當(dāng)然這樣也是有風(fēng)險的,如果許澤一旦找到我們,我們的下場可想而知。第二種就是找一個能在短時間內(nèi)庇佑我們的人,只要國家反應(yīng)過來,對許澤實施行動我們就安全了。”
“庇佑?誰能庇佑我們?姜家的靠山黃家?遠水難救近火。”
“當(dāng)然不是黃家,而是……周家。”
“周家?周剛川周家?”
“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羅晉羅家。”
殷天楊聰明的腦袋瞬間就反應(yīng)了過來,臉上也乍然流露驚喜的神采:“你的意思是……周剛川上位總理勢在必行,以前跟周剛川因爲(wèi)私人問題鬧翻的羅晉,必定想要修復(fù)跟周家的關(guān)係,周剛川上位擬定的調(diào)調(diào)就是強勢總理,如果此時……羅晉能給他送去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他們之間的關(guān)係必將修復(fù)。如此一來……凱澤兄這樣一來豈不是你要……大義滅親?”
“滅親?輪得到我滅親嗎?我父親已經(jīng)死了,死在許澤的手裡。我想我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儘量的保全自己以及我們姜家的實力。以後我們纔可能對許家復(fù)仇。”
“凱澤兄,可是你大義滅親必定要把姜家一脈的勢力都給剝除,如此一來……勢力何在?而且凱澤兄你自己估計也要受到很大程度的波及吧?”
“沒錯,可是……起碼能保住天揚你,我相信憑藉天揚你的智慧很快就能成爲(wèi)羅晉的依仗,而且……想必天揚你也有辦法用一些資料跟羅晉換取對我的寬鬆對待吧?比如讓……我只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紈絝公子而已。”
“以羅晉爲(wèi)根基,伺機發(fā)展。這……可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代價啊!”殷天楊此時看向姜凱澤的眼裡首次充斥了一些敬佩,如此壯士斷腕的確是需要非常人的勇氣。較之敬佩殷天楊心中多少也是有些感動的,畢竟人心都是肉長的,姜凱澤能如此的信任自己……殷天楊暗暗在心中說,如果將來自己有能力一定會不忘今日之恩,拉姜凱澤一把。
“凱澤兄,天揚沒有什麼別的好說,只是絕不復(fù)你所望。”
“好……好,天揚啊,你覺得我妹妹雅馨如何?”
“聯(lián)姻?”殷天楊一愣,隨即嘴角浮現(xiàn)起一抹微笑,這就對了,姜凱澤這是最後羈絆自己的方法,而且……以前只把他當(dāng)下人一般看待的姜凱澤此時也不得不才用平等甚至巴結(jié)的方式來對待他,當(dāng)然此時依附省委書記羅晉的事兒還需要姜凱澤牽頭,他自然要讓姜凱澤先放心:“承蒙凱澤兄高看,其實……天揚早就仰慕令妹的容姿。”
“那就好、那就好,哈哈……”兩個各自心懷鬼胎的傢伙,相視大笑。
又三天後,華夏H省驟然曝出省長姜某以及多名姜系官員被中紀(jì)委雙規(guī)的消息,此次行動有副總理周剛川牽頭,被譽爲(wèi)周剛川臨登總理之位前的提前亮劍,此意行動因爲(wèi)發(fā)生在二十大前夕,所以舉國震驚。
當(dāng)然最過慌亂和震驚卻是躲在羅晉家的姜凱澤和殷天楊,因爲(wèi)……他們居然從電視中看到了活生生的姜省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