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許逆雲(yún)捆的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押回別墅,交給幫中的人去處置。
再擡頭看到二樓***輝煌,走廊上人來人往,一片嘈雜之聲,心裡的恐懼越發(fā)的厲害。
老爸看看我,也露出驚慌的神色。我們趕緊上樓,看到方永泰的房間,擠滿了人。
只見馨雨躺在牀上,地上遍佈殷紅的鮮血。王福老先生坐在牀邊,用被子緊緊捂住馨雨不斷涌血的傷口,口中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莉莎撲倒在媽媽牀邊,使勁地推馨雨的身體,口齒不清地邊哭邊喊:“媽媽……媽媽……”
方永泰目光無神地站在牀邊,忽然撲通一下癱軟在地上,緩緩地自言自語,“都是我的錯,不該和馨雨姐換房間,許逆雲(yún)要?dú)⒌氖俏摇?
其他的人,則亂作一團(tuán),有的去拿紗布,有的去拿止血藥,有的去拿人蔘……
我看著眼前鮮豔而刺眼的情景,完全的驚呆住。忙碌的人們在我眼前跑來跑去,而我站在門口,心裡不斷地顫抖。
剛纔……不都還是好好的嗎……上午的時候,老爸還在問我,是不是願意和馨雨結(jié)婚;下午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去逛街;晚上的時候,我們還一起吃飯……
老爸比較鎮(zhèn)定,走到王福老先生那裡,“情況怎麼樣?”
王福老先生搖搖頭,“失血過多,送到醫(yī)院也來不及……”
聽到王福老先生近乎死刑的判斷,我的大腦裡“嗡”的一下,整個人再也站不穩(wěn),旁邊的人急忙將我扶住。我用力睜開眼睛,總算沒有暈過去。
“一定要救我姐姐!”方永泰忽然發(fā)瘋一樣站起來,揪住王福老先生的衣領(lǐng),猛烈地?fù)u晃。
王福老先生想了想,咬咬牙,“可以救她,但是要用你的命來換。如果現(xiàn)在就輸血,或許還有一絲希望。你是她弟弟,這裡只有你可以。”
“我換!我換!”方永泰漲紅著眼睛,撩起衣袖,捏緊的手臂上,暴起根根青筋。
王福老先生當(dāng)場指揮其他人,“快到我的房間,去把輸血工具拿上來!”
幾個反應(yīng)靈敏的傭人立刻跑出房間,很快,把整套輸血的工具搬上來。其他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傭人,則在老爸的指揮之下,從旁邊的房間搬來一張牀。
“忍住!”王福老先生看清血管,插到方永泰的手臂上。
他熟練地調(diào)整裝置之後,將輸血管插入到馨雨的手臂上。
“其他人,統(tǒng)統(tǒng)出去!”王福老先生揮揮手,把無關(guān)的傭人全部趕出房間,只留下他平時的一個助手。
擔(dān)心又哭又鬧的莉莎影響輸血過程,老爸安排一個女傭人,讓她強(qiáng)行把莉莎帶走。
我找一個座位坐下,眼看著殷紅的鮮血充滿透明的管道,再緩緩?fù)ㄈ胲坝甑纳眢w。
王福老先生替馨雨做過緊急止血,如今空閒下來,再替她做細(xì)緻的止血工作。
失血過多的馨雨,從剛纔就一直昏迷著。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彷彿已經(jīng)失去生命。
馨雨傷口的流血終於止住,王福老先生鬆一口氣,來到方永泰旁邊,看著這個敢於犧牲自己的生命的年輕人,“爲(wèi)什麼要那麼做?”
“因爲(wèi)她是我唯一的親人。”說完,方永泰沉沉地閉上眼睛。
一直坐在旁邊的老爸,此時忽然擡手擦擦眼眶。
管道里的血液流的很快,我想象著方永泰的血液泊泊地流到馨雨的身體裡,彷彿方永泰的生命泊泊地注入馨雨的身體。
如果送到醫(yī)院去救治,他們救不活馨雨,也不可能具有“一命換一命”這樣奇特而恐怖的方法。
我相信王福老先生的醫(yī)術(shù),如果沒有把握救活馨雨,他絕對不會冒這樣的風(fēng)險(xiǎn)。
但是,那個曾經(jīng)活蹦亂跳、愛開玩笑、經(jīng)常被美女欺負(fù)的方永泰,就這樣,要死了嗎?
我閉上眼睛,兩顆眼淚,不爭氣地從眼眶裡滑落。
老爸坐在椅子上,不斷地嘆氣。王福老先生全神貫注地看著方永泰和馨雨的情況,不敢有任何的鬆懈。
隱隱的,還能聽到遠(yuǎn)處屋子裡莉莎的哭聲。
對莉莎來說,她的媽媽會回來的。但是她那個會做鬼臉、會買禮物、會陪著莉莎玩的“永泰叔叔”,將永遠(yuǎn)回不來了。
想到這裡,眼眶裡又冒出兩滴淚水,啪噠啪噠地落到手掌裡。
“我要?dú)⒘怂 蔽遗闹巫诱酒饋恚难e只有一個念頭,我要?dú)⒘嗽S逆雲(yún)!
“混蛋!”老爸衝過來擋住門口,朝我打了一個重重的耳光,“因爲(wèi)你身上沒有血債,我才允許你離開青龍會。如果你殺了人,你想要的未來,都會沒有!”
王福老先生看著我們父子,“冷靜點(diǎn)。現(xiàn)在殺了許逆雲(yún),也沒有什麼用。”
我回頭看著王福老先生,再看看他身旁躺著的方永泰。
方永泰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蒼白,嘴脣也變得很白很白。
也許是我和父親的爭吵,驚醒了他快要消失的神智,他微微睜開眼睛,呼吸困難地問王福老先生,“我姐姐,甦醒了沒有?”
王福老先生看看馨雨,搖搖頭,“還沒有醒過來。”
方永泰微微點(diǎn)頭,“我想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他喘著氣,扭頭面向那裡,輕輕地叫一聲:“姐姐。”
我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不想再看到這麼傷心的情景,衝出房間,跑到樓下的花園。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我把花園裡的花草紛紛打爛,將地上的白色積雪踢的到處都是。
當(dāng)所有的事情,都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的時候,爲(wèi)什麼……
我重重地錘打花園中間的老槐樹,磨破了拳頭。
血液順著拳頭,一滴一滴地流淌而下,滴在白色的雪堆裡,慢慢地滲進(jìn)去,開放出一朵朵殘忍而美麗的血色之花。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