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娟雖然覺得,這身份,地位。學(xué)識。出身。都可以不多計較,人品纔是他們厲家看重的。
蘇淺雖然離過婚,可是他們家厲天擎也一樣。還喪了偶,他們家也沒見有到了那種自我感覺多麼良好的地步。
也不想要求女方就是年輕貌美的大學(xué)生。可是子嗣對任何一個家庭都尤其重要。那是一種家庭血脈的延續(xù)和傳承。
就算是思想再開放,不計較什麼男女。但也不能讓他們厲家連個孩子都沒有。
見到魏舒娟如此緊張激動,紀(jì)雲(yún)端心裡也是明白的,老人家的思想她們都可理解。盼著幾世同堂。兒孫繞席,就連她不是也曾這麼想過。
可是事實卻並不是如此,蘇淺那次發(fā)病太過突然。而且一下子就這麼嚴(yán)重。
紀(jì)雲(yún)端心裡也曾經(jīng)猶豫過,原本她對蘇淺就是不同意的。加上病情,她可以找一個很好的理由。阻止她和厲天擎的婚事,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厲天擎和她說的那些,讓她一時間不得不改變心意。
看著魏舒娟如此激動。紀(jì)雲(yún)端率先道:“媽,天擎他又不是沒有孩子。池晏不是已經(jīng)這麼大了。”
“這麼說這件事情是真的,你事先就知道了,就是瞞著我這個老太婆。”
“媽,我……”
被魏舒娟瞪著眼的斥責(zé),這還是她進門後,很少的一次,頓時讓紀(jì)雲(yún)端心裡跟著就是一陣彆扭。
可是這次魏舒娟顯然很堅持,這是厲家香火的問題,和她喜不喜歡這個人並沒有太大的關(guān)係。
“你們太過份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瞞著我,天擎有了池晏不假,可是她不能生,一個女人不能生,那娶她回來是爲(wèi)了當(dāng)花瓶擺著?天擎怎麼能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就是惜顏也比她強,兒媳婦你糊塗了,你怎麼能把一個這樣的人接進家裡,竟然還要讓她嫁給自己的兒子。”
魏舒娟的聲音不小,可是就算是她說的再小聲,蘇淺也一樣可以聽得到。
原本已經(jīng)可以隱藏的傷口,再次被提了起來,像是狠狠的被人挖了一刀。
疼,尖銳的疼。
並不是魏舒娟多麼嫌棄自己,而是她自己想到不能做母親,就像是傷口被撕撕裂裂幾百次一樣,難受到不能呼吸。
身旁的白惜顏看到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冷笑。
她就不相信,紀(jì)雲(yún)端能不嫌棄,厲家的其它人就能不嫌棄了。
蘇淺不能生,那是硬傷,厲家就是有孫子,也不能允許這樣一個女人進入家門。
“媽,話不能這麼說,淺淺她能對池晏好,怕是天下那個女人,都抵不上她對池晏,而且厲家又不是沒有孩子。”
紀(jì)雲(yún)端沉了口氣,頂著壓力猶豫的開口。
可是顯然正在氣頭上的魏舒娟根本就沒有聽進去:“我不管,這婚事我是不會同意的,我不能讓自己的孫子嫁一個連孩子都不能生的女人。”
魏舒娟站起身,身子跟著晃了晃,一旁的白惜顏趕緊上前扶住她,就是紀(jì)雲(yún)端伸出的手,都被魏舒娟一把給拍開了。
她曾經(jīng)對蘇淺也是喜歡的,甚至她一直都很喜歡,可是再喜歡,也不能喜歡到讓她孫子連個孩子都沒有。
池晏自小就身體不好,而血型特殊,他們厲家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護著,並不是她咒自己的子孫,只是她心裡太害怕,害怕厲天擎這一脈,以後會真的就這麼斷了,那以後什麼所謂的子孫滿堂,那不就是一句空話嗎?
厲家連人都沒有了,還要這麼大的家業(yè)做什麼。
魏舒娟的視線深深的落在蘇淺的身上,像是一把凌利的刀,割的蘇淺整個身子都在生生的疼痛。
“對不起,是我不好。”
“不,你很好,是我們厲家,我的孫子沒有這個福氣。”
魏舒娟說完,已經(jīng)不管追上來的紀(jì)雲(yún)端想要怎麼去解釋,任由白惜顏扶著上了樓。
一瞬間,原本還想著怎麼去適應(yīng)接下來生活的蘇淺,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一樣。
“婆婆的思想是頑固了一些,但是她沒有壞心,請你體諒一個普通老人家想要兒孫滿堂的期望。”
紀(jì)雲(yún)端走上前,雙手拉住蘇淺,卻讓蘇淺下意識的躲開了。
“我明白,我不怪奶奶,是我自己的問題。”
蘇淺低聲道,眼眶只覺得酸澀漲疼,太難受,太想哭。
一個老人家的期望很簡直,甚至可以說這是大多數(shù)老人家最樸實的想法,可是就是這麼簡單的想法和願望,她現(xiàn)在都滿足不了。
以前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要什麼沒什麼,最起碼以後她能生個孩子,有個自己世上最親近的人,可是後來連這一點點的希望都給她剝奪了。
魏舒娟說她說的並沒有錯,她也沒有什麼能力去責(zé)怪她。
難道自己不能生,就要要求人家一家人都陪著自己過那種冷冷清清的日子嗎?
厲天擎可以不在這些,紀(jì)雲(yún)端也可以接受她,其實她自己心裡就應(yīng)該嫌棄自己。
她和厲天擎說著所謂的愛情名義,其實是對厲家所有人的不公平。
“你有別人沒有辦法帶提的,我相信除了你,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比你會對池晏更好,他也很喜歡你,我知道你能照顧好他,把他和天擎都交給你,我很放心。”
紀(jì)雲(yún)端說的很認(rèn)真,雖然有些事情不夠完美,她心中也一樣有遺憾,但是這世上的人和事,怕是都是如此,那有什麼東西,是處處都隨人心願的。
蘇淺看著紀(jì)雲(yún)端,突然心裡有一個很可怕的念頭,她之所以選擇自己,同意她和厲天擎之間的事情,難道是因爲(wèi)她不能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那樣她就可以全心全意的照顧她的孫子了嗎?
人只要有可怕的念頭,就會不受控制的肆意增長,而且像是毒藤,讓人覺得害怕。
蘇淺笑了笑,臉色卻慘白的如一張白紙:“我知道了,您放心,不管別人怎麼對我,我在這裡的身份怎麼變,池晏我都會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親生兒子,我會很疼愛他,更不會讓他在我這裡受到半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