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我們生存的宇宙看作是一個四維空間,那麼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座標(x,y,z,h),只要改變我們座標點中的一個,我們就可以進行穿越。
當然,並非你想穿越就能穿越,因爲座標點是無法改變的——除非大自然發(fā)生大的故障。
現(xiàn)代科學已經(jīng)可以推出這樣一個論點,靈魂穿越後的記憶不能存在。因爲現(xiàn)代的生物學證明了人的記憶是存在於大腦中。如果把大腦比成計算機硬盤的話,靈魂穿越後的記憶已經(jīng)清空了。
舉個例子來說,你靈魂穿越了,這個時候你剛睡醒。那麼你不具備穿越前的記憶,你只會想“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我該幹什麼呢?” 而不會說:“哈哈,又回來拉!人生我要改寫啊!”
但是,與靈魂穿越有所不同,原身穿越後人的大腦裡的記憶不是一下子清空的,經(jīng)過天翻地覆的時空變換震盪後,很多數(shù)據(jù)不可避免地丟失了,一些根植在大腦深處的東西還保存著,只不過在另一個全新的時空裡表現(xiàn)形式發(fā)生了變化,它們不再以記憶形式直接顯現(xiàn),而是隱隱約約以夢境的形式表露,同時也像夢境一樣容易扭曲和遺失,而且隨著時間慢慢淡化。
李德原身穿越到60年前的德蘇戰(zhàn)場後的第一個月裡,他依稀能記得穿越前的一些事情,在醫(yī)院病牀上他記起希特勒死於1945年春的歷史事件,爲自己的性命悲鳴。隨著新的空間軸與時間軸的改變,他原先的記憶淡出了,穿越一個月後,他原先對希特勒的記憶和環(huán)境角色得到固化,加上進入角色後日復一日的暗示和不可思議的生理變化,他與希特勒合二爲一,成爲德意志第三帝國元首阿道夫?希特勒了。至於穿越之初大自然把他送進列車,接受真正的希特勒託孤之事,如今對他來說只是個夢魘。
舉例說,這次意大利獨裁者墨索里尼來訪時,李德痛苦地拍著腦袋,認真地對墨索里尼說:“領(lǐng)袖,我老作惡夢,夢見你被吊死了,我也自殺了,時間好像是1945年春天。一見到你,老記起這種夢魘。”
實際上,他所講的正是穿越前在另一個空間段他倆的真實命運,現(xiàn)在只是隱隱約約的夢境。
……
1942初,美國、英國、蘇聯(lián)和中國以及其它22個國家簽署了**的協(xié)定,以大西洋宣言爲基礎(chǔ),宣告同軸心國戰(zhàn)鬥到底,絕不單獨締結(jié)和平。
墨索里尼吃不住勁了,在柏林找不到希特勒的情況下,他匆匆趕到蘇聯(lián)南方克里木半島與希特勒會唔。
德國元首在辛菲羅波爾市迎接意大利獨裁者,專機徐徐停在軍用機場上,元首率衆(zhòng)到艙門迎接,從舷梯走下的是墨索里尼的女婿、外交部長齊亞諾,而墨索里尼坐在駕駛艙裡,神氣活現(xiàn)地向他揮手。
機場上沒有紅地毯,沒有歡呼的人羣,沒有鮮花,沒有儀仗隊,墨索里尼拐彎抹角地向希特勒表達不快:“1923年我視察西西里島時遇到冷遇,跟今天遇到的一模一樣。”
李德奉承道:“不久後,你把西西里島的黑手黨一舉剷平了。”墨索里尼臉上有了笑意。
話雖如此,看到對方如此重視禮儀,李德趕緊讓人打電話,火速通知第11集團軍司令部亡羊補牢,馬上著手在農(nóng)場裡安排歡迎儀式。同時通知司機慢點行駛,以便騰出準備的時間。30多公里路走了一個小時,賓主們來到德軍第11集團軍司令部。
農(nóng)場裡,紅白綠、中間有象徵王室的紅底白十字盾形徽章的意大利國旗和卐字旗迎風招展。甜菜地裡專門爲貴賓鋪上了一塊薄薄的紅地毯,用彈藥箱堆砌了個小小的檢閱臺,幾個臨時拉來的樂手在客人到來時還在練習,一個連的國防軍士兵和領(lǐng)袖衛(wèi)隊等待意大利領(lǐng)袖檢閱,兩個副官也濫竽充數(shù)地站在隊首。
元首和領(lǐng)袖站在彈藥箱上,元首不時地瞅著墨索里尼,生怕他掉下來。參差不齊地高奏國歌后,施蒙特舉起從羅馬尼亞騎兵那裡借來的馬刀,客串起儀仗隊隊長:“尊敬的領(lǐng)袖閣下,德軍儀仗隊集結(jié)完畢,請您檢閱。”
在雄壯的進行曲中,墨索里尼高昂著頭顱,邁著大步從儀仗隊前面走過,元首三步並作兩步地跟隨。畢竟是準備不足,國家領(lǐng)導人走完了,樂曲才演奏了一半。
元首抽空悄聲問施蒙特羅馬尼亞軍隊如何沒露面,得到的回答是:“人家不願意見一支屢戰(zhàn)屢敗軍隊的總司令。”
領(lǐng)袖與元首進到希特勒的辦公室——原農(nóng)場布爾什維克黨委辦公室。墨索里尼屁股還沒坐穩(wěn)就諷刺開了:“嗨,同盟國發(fā)表了26國宣言,發(fā)誓要與我們血戰(zhàn)到底,你倒有雅興在黑海休假。”
“還有更糟糕的”。元首不動聲色地說:“羅斯福總統(tǒng)說美國的陸、海、空軍將被派往英國,他還宣佈大幅度增加戰(zhàn)時生產(chǎn),包括超過一倍增幅的飛機制造。總統(tǒng)親自將他的年度國情諮文遞交國會,這是自從戰(zhàn)爭開始後他第一次對國會講話。”
他瞄了一眼墨索里尼像吃了青柿子一般苦澀的臉,繼續(xù)雪上加霜:
“那個坐在輪椅上的戰(zhàn)爭販子宣佈,美國工業(yè)將在1942年生產(chǎn)60,000架飛機,到1943年生產(chǎn)125,000架飛機;今年生產(chǎn)坦克45,000輛,明年75,000輛,還有35,000門高射炮和1千萬噸的船舶……”
“夠了”。 墨索里尼尖叫道。他已經(jīng)不是震驚,而是快要暈厥過去了。
半晌後,他有氣無力地**:“我原本就不願意參戰(zhàn),我壓根兒就不想?yún)?zhàn)。是德國把我們拖進了戰(zhàn)爭。”
接下來他像怨婦一般埋怨個不停,說德國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窮兵黷武。這下好了,全世界都聯(lián)合起來對付我們,好狼抵不住一羣狗啊。
“這下怎麼辦?”他向外長兼女婿問道,齊亞諾此時正色迷迷地盯著冉妮亞,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對一臉怒容的丈人安慰道:“別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
“放屁。”墨索里尼動了粗口。李德無心看丈人女婿鬥嘴,把意大利首相拉進屋。
賓主分開交談:曼施坦因與一個戴著假髮的意大利將軍交談,對方大談意大利美食和通心粉,令職業(yè)軍人曼施坦因興趣索然。
意大利外長齊亞諾與德國政治局委員鮑曼到隔壁會談,不一會兒,傳來齊亞諾與冉妮亞的調(diào)笑聲,而毫不忌諱老丈人就在鄰屋。
與曼施坦因的冷場和鮑曼的熱鬧不同,元首這邊在慼慼慘慘中開場。墨索里尼先來了一通埋怨:“1939年8月,我勸過你不要進攻波蘭,我還提出調(diào)解,可是你們?唉,現(xiàn)在說什麼都晚了。”
李德勸慰了半天,他還是說喪氣話:“現(xiàn)在,全世界五分之四的人口與我們作戰(zhàn),我們應(yīng)該儘快與英國停戰(zhàn),專心對付布爾什維克。”
元首嘆氣:“誰說不是呢?但是丘吉爾失去了理智,斷然不會停戰(zhàn)的,更何況有美國的全力支持。”
停了一會兒,李德也悲愴地說:“領(lǐng)袖,我老作惡夢,夢見你被吊死了,我也自殺了,時間好像是1945年春天。一見到你,又讓我想起這個夢魘。”
墨索里尼伸出舌頭:“我被吊死而你自殺?虧你說得出口,應(yīng)該是你被吊死纔對。”
兩人黃連樹下彈琴——苦中作樂了一會,轉(zhuǎn)入正題。
李德對客人談到去年11月初德軍轉(zhuǎn)入防禦,講起剛剛在刻赤取得的勝利,聲言列寧格勒每天至少有8000人餓死,墨索里尼插話:“聽說你在我的阿爾巴尼亞大量徵收燕麥,拉到希臘災(zāi)區(qū)高價出售,有這回事嗎?”
元首臉微微一紅,解釋了半天並答應(yīng)下不爲例後,墨索里尼大手一揮,讓他接著講。
李德講起德國的政治體制改革,墨索里尼不以爲然:“我正想跟你談這件事情,你怎麼把總理位置讓給別人了?我看你的所謂政治體制改革是脫褲子放屁,是修正主義。”
李德反脣相譏:“你上面不是還有國王嗎?”
這下捅到了墨索里尼的痛處,開始大罵意大利國王:“這個骯髒與懦弱的伊曼紐爾三世,他老擋我的道。他雖然當面奉承我,可是一轉(zhuǎn)身,他就對別人說我是下流的鞋匠的兒子。有次我剛從王宮出來,發(fā)現(xiàn)有東西拉在那兒了,回去取時親耳聽到他對手下說的。再說了,你怎麼說我都可以,我父親妨礙你什麼了?”
元首大笑:“他當然對你父親有氣了,他恨你父親弄出你這麼個東西來奪他的權(quán)。”
元首又給首相大談特談偉大的征服計劃,隨著談話的深入,墨索里尼原先的沮喪一掃而光,彎著的腰越來越直了,等到李德說到進軍埃及,幫他奪回埃塞俄比亞時,他猝然站起來,把元首一把抱在懷裡。
第二天下午,參觀完特意爲客人安排的戰(zhàn)俘營一角後,躊躇滿志的墨索里尼駕機回國了。在機場,鮑曼一邊對客人揮手告別,一邊對元首說:“你給日本人許諾印度,給意大利人許諾埃塞俄比亞,我們有那個能力嗎?”
元首笑而不答,斜睨著起勁揮手的冉妮亞。
送走客人後,李德把冉妮亞叫到房間嘲諷道:“這兩天你和齊亞諾那個花花公子打得火熱啊,你當我不知道?當著客人的面不說你罷了。”
冉妮亞一臉嚴肅,忽閃著大眼睛反問道:“你不是讓我們接待好客人的嗎?”
他不無妒嫉地:“那也得有個限度,我看你和他在一起好開心呀,到了我這兒就哭喪著臉。別忘了那是個全意大利、不,全歐洲有名的色鬼。”
“就算他是全世界、不,全宇宙有名的色鬼,跟我有什麼關(guān)係。”冉妮亞模仿著他的口氣,忽然她笑吟吟地扭過來,親了他一口:“親愛的,沒想到你這麼在意我。”
李德一把抓住她,要她保證今後不再想他,冉妮亞煩躁地推開:“成天想什麼呢?就算我想他你能發(fā)現(xiàn)?孩子氣。”
她向門外走去,李德趕忙喊道:“到哪去?”
“審訊戰(zhàn)俘。這兩天忙著給你當花瓶接待客人,把正事耽誤了。”她邊說邊走。
李德不由地追了幾步,她猛然轉(zhuǎn)身一臉?gòu)趁模骸凹笔颤N?今晚我來陪你。”她調(diào)皮地伸手捏他的肩膀,捏得他生疼生疼,但他不敢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