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不停在樹下蹦噠,問我究竟找到什麼東西,我回了她一聲飛機,她又問我是什麼型號,能不能看出來自哪個國家。
我被她問得很煩,再加上手上確實有活要幹,便沒再理她。
下面安靜了一陣子,等我再聽到動靜的時候她已經出現下面不遠的地方,擡頭衝我呲牙一笑,說還是自己上來看得比較過癮。
這是一架六十年代中期出現過的軍用偵察機,因爲機身上沒有任何標誌性文字,所以無從考證到底產自哪個國家。不過那時候只有美國派了很多這類型的飛機過來,有很大的可能就是來自那裡,不過也不排除其它各國私底下的軍事動作。
小米坐在一旁看著我忙活,一邊跟我叨咕七十年代關於無人機的事情,說也是在雲南發現的,問我有沒有什麼想法。
我正好弄開艙門,衝她道“我的想法就是你能不能安靜一會,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如果發現不對你最好先下樹”然後一指某個方向接道“往那邊跑,很快就會回到崖邊”
小米愣了一下,撇撇嘴道“說得跟遺言似的。放心吧!禍害遺千年,你對我這麼兇,老天一定讓你活到百無聊賴,非得自殘不然不得終的”
我無奈,只好弓身鑽入。
機身腐朽的很厲害,每一步走上去都有一種馬上碎裂的感覺,但始終仍能架住我的體重,我一步一顫的輕輕走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踏穿機底,然後快速回到樹洞底部。
放眼開去,機艙裡滿是物資,當初裝著它們的木箱已經完全腐爛,露出裡面的塑料包裝,看起來損壞不是很嚴重。
我往機頭方向走,在連接部位有一個大的斷裂面,無數樹枝藤蔓從外面強伸進來,相信再用不了幾年,就會徹底將機頭與機身分開。
藤蔓關係我不可能真正進入到駕駛艙,只好伸頭去看了個大概,一看不要緊,正好飛行員的屍體掩在藤蔓之下,頭衝上,兩手緊扒斷口。我跟他結結實實的打了對面,兩眼對望,黑黑的眼洞激起我一身雞皮。
操的一聲,我趕忙退回來。
退回來了,又覺得不對,我好像在眼風裡掃到什麼東西一樣。重新又爬回去,這感覺真是相當惡劣,那死屍的臉離我不過半掌距離,我死死盯住他手腕上的軍用指南針,心有不甘。
爺的,拼了。
我屏住呼吸伸長手指往他手腕上靠,儘量不去想那兩個眼洞,心說死人嘛,武威現在一城都是,不怕不怕。
實在摘不下來,我只好道了聲罪過,用力把那人的手腕掰開,這才擄下來,嘿的一聲我小小歡呼的一下,居然這東西還能用。
左右又尋了一圈,看來不會再有其它東西了,應該是戰時軍機不夠用,徵用了這臺偵察機運送一些緊急的小型物資,可憐還沒到達目的地就因爲某種原因葬送在此。
接下來的工作就很簡單,我跟小米把這些東西全部從高空扔到地上,心說能砸壞的都是用不了的,砸不壞的纔是我們的。
收穫頗豐,這裡面不但有大量槍支彈藥,還有一些藥品和食物。
藥品和食物肯定是不能用了,但槍支彈藥正是我們現在急需。值得一提的是,我們居然還找到幾套叢林作戰服,雖然年歲太久顯然有些不怎麼結實,但必竟是包裹在密封包裝裡的,拿出來還能湊和著穿。
最終考慮到速度因素,我跟小米把這些東西精簡再精簡,只留下一人一把槍,以及一些細小但實用性強的帶著身上。
這時候小米就顯現出她的絕對優勢,任何一樣東西拿出來都能講得頭頭是道,簡直像是一個移動隨身版的度娘,無比方便。
我對槍的認識還停留在圖片階段,拿真槍這還是第一回,不由就有些心虛氣短。小米大大方方的拍著我說她也不會,但她理論知識一樣不缺,我們一路走一路練就是了。
果真我們就一路打著槍往裡走,有了這玩意壯膽,腳底下感覺穩當了許多。四周都是被我們槍聲驚起的動物飛禽,小米一路笑著說個不停。
後來居然給我們打到一隻野雞,我們點了堆火烤著吃,沒夠,小米又去打了只兔子來,吃得我們滿嘴流油。最終剩下半隻我們裝進揹包,打算明天在路上吃。
“張楊,那之前那塊你拿來殺蟒蛇的東西,應該就是飛機殘片了對吧”
“應該沒錯”我道“不然不會出現在樹洞裡”
“可我當時有看過那個樹洞,不是上下打通的”
“不是?”我有點詫異“那它是怎麼掉下來的,又是怎麼掉到樹洞裡的?”
小米打了個哈欠道“不清楚”
我想了想,覺得是被什麼動物給叼也有可能,反正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於是扔到一邊不做思考。
這一晚睡得極不安穩,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邊不停打轉,但起來看卻發現什麼也沒有。我看看小米,小米偎在火邊睡得極沉,難道是我想多了?也有這個可能,爲了安全起見,我把槍裹進懷裡,心想一有異動先來它一棱子再說。
早起小米就說那半隻兔子不見了,問我是不是半夜起來翻走拿去吃,我說怎麼可能,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小米不樂意,說還會有誰把揹包細緻打開,除過人,這事別的動物幹不了。
半隻兔子而已,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也許真就有什麼動物比人還聰明呢。緊接著就是高強度的趕路,小米再沒提這事,我看得出她有了心事,問是什麼又不肯說。
越往雨林深處走越艱難,好在這個時候我們手上已經有了相對趁手的工具,只是蚊蟲實在惱人,小米後悔當時沒留下那幾瓶防蚊水,只要不是口服應該出不了多大的問題。
幾天下來,我們總有東西被悄悄偷走,開始只是吃剩的食物,發展到後來就是衣物和裝備。一定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跟著我們,只是暫且不知道它是什麼罷了。
小米說再這樣下去會有危險,別的不說,我們的裝備已經越來越少,連子彈都被拿去不少了,即便這種東西沒有攻擊性,也有可能蟻咬大象而最終害死我們。
我們決定今晚下手,拿下這個偷包賊。
入夜,小米把白天打來的野味烤好裝在揹包裡,然後我們瞪大了眼睛躺在睡袋看事情發展。前半夜一切正常,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身邊的小米輕輕踢了我兩下,我猛然驚醒,就發現有幾個小傢伙正在向我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