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160我想斯楠已經習慣了
而後……關錦桐突然問辛十三：“關於江斯楠家裡的事情……你知道嗎？！”
辛十三一愣，他看著關錦桐脣角微微揚起，卻沒有絲毫想要隱瞞的意思：“你都知道了？！”
“江斯楠的母親……用花瓶砸我，斯楠替我擋了一下……”關錦桐這樣開口，“他今天是掛著彩去國務卿辦公室的。髹”
這倒是讓辛十三意料之外蠹。
辛十三看著關錦桐，他從關錦桐的眼中看到了濃的化不開的愧疚。
辛十三笑了笑對關錦桐道：“這件事兒……你到不用過分在意，被打……我想斯楠已經習慣了。”
關錦桐看著辛十三，一愣。
“斯楠以前經常被打的……”辛十三說起來很隨意的樣子，可是關錦桐的心臟卻劇烈跳動了一下。
辛十三繼續不冷不熱的開口：“掛彩什麼的都很正常，你是沒見過斯楠小時候……我一直都在懷疑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變態的母親，打的斯楠全身都是傷，那種臉上看不見的那種……他背過所有的江家人出來上藥，不去醫院……回去對誰都不提，然後再被打……我記得小時候從來沒有見過斯楠身上的皮膚是完好的，所以斯楠從小養成了一個毛病……就是夏天，那怕再熱，也絕對不會穿短褲短袖……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辛十三淡漠的敘述……已經讓關錦桐心驚肉跳了。
她問：“一直都是這樣嗎？！”
“那種狀況大概持續到了斯楠十四歲吧！”辛十三這樣道。
十四歲……
那麼就是說，江斯楠的童年……都是那樣過來的，在白玉卿變態的打罵下？！
“他……他爲什麼不告訴家裡人，奶奶爺爺？！爲什麼不說？！”關錦桐的聲音有些急切。
辛十三看著，笑開來：“他啊……就是那樣一個人！”
就是那樣一個人……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關錦桐心疼的無以復加。
這些……昨晚江斯楠沒有告訴關錦桐。
這麼多年江斯楠到底都忍耐了一些什麼？！
一個人的忍耐力到底要寬大到什麼程度，才能把那些都吞下，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昨晚，關錦桐想……她要比江斯楠幸運，可是現在看來……她何止是比江斯楠幸運。
她和江斯楠比……雖然有著近乎相同的命運，可是……境遇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看著關錦桐的表情，辛十三笑了：“你怎麼這副表情……沒什麼大不了的，和江斯楠當初去部隊受的傷相比，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也多虧了斯楠從小比較抗打，所以和境外軍作戰都活了下來。”
辛十三的玩笑，並沒有能緩解關錦桐的心痛。
在部隊是一回事兒被親人打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和境外軍作戰……那是身體上的傷，身體上的傷總會痊癒，哪怕是留了疤痕……時間久了也就會忘記。
可是如果是親人給了他這樣惡毒的對待，那麼……年幼又不知道身世真相的江斯楠……該會是多麼的傷心？！心裡的傷痛，應該怎麼癒合？！
關錦桐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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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婉綰從車上下來，仰頭看著醫院，手裡拎著營養品站在住院樓下有些猶豫不決。
“婉綰姐……”
聞聲，文婉綰轉頭……居然是蘇曼菲拎著保溫桶從車上下來。
文婉綰看著蘇曼菲，一怔……脣角露出笑意：“你怎麼在這裡？！”
文婉綰一向都是標準的千金大小姐，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優雅，儘管和蘇曼菲並不是很熟，卻還是擺出一副很親切的姿態。
當初蘇曼青進到江家，然後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父母的命令還是因爲自己想要帶的關係，總是帶著自己的妹妹蘇曼菲去……
蘇曼菲很是乖巧董事，總是拿著一個玩具，就坐在一旁……能夠一個人玩兒一個下午不說話不吭聲。
蘇曼菲對文婉綰的態度可是說是好，因爲她一直都很喜歡這個見面次數不多的大姐姐。
那個時候在江家，就連蘇曼青都跑去和他們玩兒了，只有文婉綰會在吃蛋糕的時候拿著蛋糕過來遞給蘇曼菲。
在遊戲的時候顧及到蘇曼菲是否渴了，讓人端飲料過來給蘇曼菲。
她彷彿永遠都那麼會照顧別人。
她笑著走過去道：“暮霖住院了，我今天休假過來照顧他，綰綰姐你呢？！來看病人嗎？！”
文婉綰有些乾澀的笑了笑點頭：“一個朋友住院了，我來看看……”
“一起上去吧！”蘇曼菲對文婉綰道。
文婉綰看著蘇曼菲，有些話……還是想說。
她側頭終於還是開口：“曼菲……你真的要和殷暮霖結婚嗎？！不介意……他結過一次婚，也不介意他以前在外面的那些事情？！”
蘇曼菲拎著保溫桶的手一緊，抿脣：“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他和我在一起不會了！”
看著蘇曼菲自信的樣子，文婉綰笑了笑：“那就好……”
“婉綰姐……”蘇曼菲越發用力的握緊了保溫桶，對文婉綰道，“那麼……你和江斯楠呢？！你等了他這麼多年……現在關錦桐要和江斯楠在一起，你呢？！你還準備繼續等下去嗎？！”
蘇曼菲的話，一下子就撥動了文婉綰的心緒，其實……按照道理說……文婉綰對誰都好，但是誰都很以朋友的難走進文婉綰的心。
所以……蘇曼菲問文婉綰這句話的時候，讓文婉綰多少有些意外。
想到自己剛纔也問了蘇曼菲比較隱私的問題，文婉綰便笑著對蘇曼菲開口：“到不是說繼續等下去，也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遇到了……自然就在一起了。”
蘇曼菲有一句話在口中盤懸著，遲遲沒有說出口……
直到電梯“噹——”一聲響。
蘇曼菲踏出電梯轉頭對著文婉綰開口：“婉綰姐……有些事情是等不來的，要自己爭取，我要是你……就去爭取江斯楠，這樣一直等著只能眼睜睜看著幸福離自己而去。”
蘇曼菲說完，就轉頭離開了。
蘇曼菲緊緊的握著保溫桶，心裡全都是對關錦桐的恨。
即便是面對關錦桐她表現的那麼平靜，可是內心裡還是把關錦桐當成了最恨的人。
她希望，關錦桐能夠失去一切！
畢竟……關錦桐的任何條件都不如文婉綰，只要文婉綰肯爭取……關錦桐應該不會是文婉綰的對手！
電梯裡，文婉綰站在那裡，看著電梯門換換合上，竟然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剛纔蘇曼菲說那句話的時候，那樣咬牙切齒的姿態……是因爲對關錦桐的討厭嗎？！
沒過一會兒，電梯到了。
文婉綰踏出電梯……站在電梯口定了定心神。
其實……今天文婉綰來，是和關錦桐好好談一談的。
昨天在江家發生的事情，文婉綰已經知道了……有些事情蘇曼菲不說，文婉綰也回去做。
但……文婉綰從小良好的家教告訴她，女孩子一定要矜持。
所以，她不能像一般女孩兒那樣，衝到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大喊……我喜歡你，你做我的男朋友吧！
她只能從關錦桐入手。
文婉綰只比江斯楠小了兩歲，已經三十多了……
她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文家已經因爲文婉綰的婚事兒鬧翻天了！
可是文婉綰就一直這樣不溫不火的等著江斯楠，如今……文家也知道了江斯楠和關錦桐的事情，文婉綰安慰著只說是捕風捉影。
所以今天，文婉綰必須來這裡……和關錦桐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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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十三被催促回去休息，關錦桐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看書，竟然是怎麼都看不進去。
看了眼表小周應該接到秦年年了，關錦桐在想……應該怎麼給秦年年解釋。
她想來想去都不知道，就在關錦桐正在想的時候，病房裡來了一個人……
不是別人，正是殷暮霖。
殷暮霖是夾著柺杖來的。
殷暮霖從青雲山上摔下來，摔斷了腿……摔骨折了肋骨。
他是趁著護士都不在的時候，悄悄拄著柺杖來看關錦桐的。
們推開……殷暮霖夾著柺杖走進來，倒是讓關錦桐給愣住了。
兩個人相對無言，殷暮霖拄著柺杖移到櫈子旁坐下，把腿翹了起來……
殷暮霖的腿手術之後，腿裡有鋼板和鋼釘……一般來說必須放高一點兒，不然會腫起來。
“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殷暮霖問關錦桐。
關錦桐看著殷暮霖的狀況，沒有回答。
“我聽說……你在這家醫院，所以來看看你……”殷暮霖更像是自說自話，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
見關錦桐一直都沒有開口，殷暮霖這才緩緩道：“我知道……你恨我！或許……對你來說……你心裡沒有我，所以我哪怕是婚內和其他女人攪和在一起，你都不會在意，可是……錦珊的死，我知道……你恨我！”
“知道就好……”關錦桐終於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錦桐，你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秦白澤會這樣對待錦珊，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想要替蘇曼青報仇罷了……”關錦桐替殷暮霖說出了這句話，關錦桐長呼出一口氣看著殷暮霖，“你覺得你幼稚嗎？！”
殷暮霖緊抿著脣不吭聲。
良久，殷暮霖擡頭看著關錦桐聲音是那樣的悲傷：“錦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關錦桐只是看著殷暮霖，那滿眼都是恨意：“逼死了一個人才知道自己錯了，這個代價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殷暮霖知道，關錦桐這句話裡暗含的意思，就是不願意原諒。
病房內，安靜了良久之後，殷暮霖才緩緩開口：“曼青死了之後……我整個人都瘋了，我把一切都怪在了你的身上，所以……和你結婚，故意冷落你，故意在外面找女人，可是錦桐……到後來真正讓我抓狂和瘋了的，是你的無動於衷，那怕你當時和我哭……和我鬧，我都會覺得心裡舒服一點，可你都沒有。所以……我在想，你的心……到底是穿著怎麼樣的銅皮鐵甲，到底用什麼才能穿透。”
關錦桐聽著，表情淡漠……可是被子裡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
所以……他們就打起了關錦桐親人的主意是嗎？！
“但……真的等到錦珊死了，你崩潰了……我卻後悔了！”殷暮霖擡頭看著關錦桐，眼眸裡全都是淚水，“我發現……我從一開始就錯了！錯的離譜……”
“你現在這樣悲切的出現在我的面前，是懺悔……還是想要請求原諒？！”關錦桐說的很淡漠。
“都是……”
關錦桐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那麼我告訴你……都沒用！我會把你帶給我的……都還給你！”
殷暮霖伸出手隔著被子攥住了關錦桐的小手：“錦桐……你都可以還給我，什麼樣的痛苦都是我應該承受的！我都願意接受！但……錦桐，如果你放不下，折磨的是你自己！就像是我……我是過來的人，所以我明白！”
“謝謝好意……”關錦桐冷著一張臉。
殷暮霖還以爲和關錦桐在青雲山腳下經歷了那樣的事情，至少……關錦桐對自己的態度會好起來，那怕那麼一點點。
畢竟他們是那麼默契的合作了，可是……經歷之後，關錦桐還是那麼的冷靜，一點兒都不感性。
殷暮霖有些失望，失望之餘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在他真正的徹底的失去關錦桐之後，他發現自己連自己的心都失去了……
是的，殷暮霖想要挽回，可是……理智告訴他了一千遍一萬遍，根本就不肯能，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想要和關錦桐一朋友的方式相處。
現在看起來……也是不可能了！
“那麼……如果我把整個殷氏全都交到你的手裡呢？！”殷暮霖突然這樣開口，目光是那樣的堅定，“整個殷氏的股份……全都給你！”
殷暮霖以爲關錦桐至少會露出震驚的表情，他用了整個殷氏來表達自己的誠意。
可是……關錦桐連眼睛都沒有眨，就只是那樣淡漠的看著殷暮霖，脣角似乎噙著一抹冷笑，充滿了不削和冷漠。
病房門外。
文婉綰和蘇曼菲都在門口，當殷暮霖這句話傳來，兩個人都是一臉震驚。
文婉綰原本走到病房門口想要進去，可是卻聽到裡面傳來了對話聲，所以站在門口等著。
蘇曼菲到了殷暮霖的病房之後，發現不見殷暮霖，她四處尋找未果，也衝了上來……
果然，和蘇曼菲預料的一樣，殷暮霖此時此刻竟然在關錦桐的病房裡。
文婉綰和蘇曼菲兩個人都默契的站在門口，誰都沒有進去，誰知道……殷暮霖瘋了的話，就從裡面傳來。
說完那句話的時候，殷暮霖的整顆心都在劇烈跳動著。
然，關錦桐看著殷暮霖卻是無動於衷的。
終於，蘇曼菲忍不了，伸手推開了關錦桐的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