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橋擺擺手說道:“既然只是他的推測,你權(quán)當只是一次例行的詢問,他調(diào)查你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真掌握了什麼證據(jù)的話,不可能對你這麼客氣……”
陸鳴點上一支菸憤憤地說道:“我就不明白,他連財神贓款的具體數(shù)目都搞不清楚,怎麼對這件事就這麼執(zhí)著呢?”
孫明橋說道:“對範昌明來說,他現(xiàn)在急切地需要一場勝利來證明自己的能力,東江市公安局局長陳天放最近運氣不錯,居然讓他把政法委書記拉下馬了。
而範昌明這兩年碌碌無爲,甚至還死了好幾個警察,光是經(jīng)濟補償就花了一大筆錢,所以,他急著在兩個方面有所突破。
一是扳倒自己的政敵,尋求更多的話語權(quán),起碼要改變一下被動的局面,二是找到傳說中陸建民的鉅額贓款。
這兩件事只要做成一件,他就能鞏固自己的地位,畢竟,一個跟市委書記作對的公安局長日子也不好過,雖然上面有人暗中支持他,但他如果一直光說不練的話,人家最終就會失去耐心,早晚有一天會被拋棄……”
陸鳴哼了一聲道:“他要是個聰明人的話,還是把精力用在對付自己的政敵上,在我身上花功夫,只能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孫明橋說道:“他要想搬到孫淦,談何容易,除非他拿到孫淦貪贓枉法的確鑿證據(jù),光是憑著捕風捉影的話,就連那種支持他的人也會有不耐煩的時候……”
這時,一直祖傲陸鳴身邊保持沉默的陳丹菲好像早就忍不住了,插嘴道:“孫律師,請教一個問題,法律有沒有規(guī)定私生子的繼承權(quán)?”
孫明橋一愣,隨即說道:“這要看具體情況……”
陳丹菲急忙說道:“你就說說一把情況?!?
孫明橋瞥了陸鳴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情況比較複雜……一般來說,法律規(guī)定私生子擁有繼承權(quán),但具體執(zhí)行起來還要考慮很多因素。
比如,生父沒有太多財產(chǎn)的話,法院也許只判定補償私生子的撫養(yǎng)費以及一些合理的補償,但如果生父擁有的財產(chǎn)達到一定程度的話,那就會牽扯到遺產(chǎn)的分割。
這裡面還要牽扯到生父和私生子的感情問題,有沒有留下具體的遺囑,如果這個私生子從小和生父一起生活的話,那情況又不一樣……”
陳丹菲瞥了陸鳴一眼,咬著嘴脣猶豫了一下,問道:“如果一個人擁有一定的財神,跟他一起生活的繼子繼女有沒有繼承權(quán)?”
孫明橋笑道:“這個我也不能給你一個明確的答覆,這還是要看具體情況,如果當事人有第一繼承人……比如親生子女,那他們肯定擁有優(yōu)先繼承權(quán)。
至於繼子繼女是不是能繼承遺產(chǎn),也要看兩種情況,一是要看這些財產(chǎn)是不是繼子繼女的父親或母親和當事人有用的共同財產(chǎn)。
如果是共同財產(chǎn)的話,當然擁有繼承權(quán),如果只是當事人的私人財產(chǎn)的話,那就要看當事人的遺願了……”
陸鳴一聽就知道陳丹菲心裡在打什麼小九九,她自然是擔
心將來蔣竹君的兒子繼承自己的全部財產(chǎn),同時又擔心南星將來沒有繼承權(quán)。
心想,這婆娘竟然一點都不避嫌,竟然當著自己的面提出這種問題,難道她就不會找個自己不在場的機會諮詢?這不是把自己當成死人了嗎?有本事自己也生個兒子啊,接下來她該又不會問出二婚有沒有繼承權(quán)的問題吧?
“哎呀,不知不覺都六點多鐘了,咱們?nèi)コ燥埌?,今晚我請客……”陸鳴生怕陳丹菲再提出什麼尷尬的問題,急忙說道。
孫明橋居然沒有拒絕,說道:“我今晚就趕回東江市,乾脆吃了飯再走吧。”
……
……
陸鳴和孫明橋、陳丹菲三個人一頓飯吃了兩個來小時,剛剛送走了孫明橋,手機就響起來,掏出來一看,正是先前約他見面的陸家鎮(zhèn)律師李東昇,這纔想起自己答應給他打電話的。
“陸總,我一直等你的電話呢,現(xiàn)在有空嗎?”李東昇好像有點著急。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在哪裡?我們在哪兒見面?”
李東昇說道:“我在南大街,你要是方便的話來這裡的一家茶樓,陸總,我保證你對我提供的信息有興趣……”
其實陸鳴早就心癢癢了,畢竟,當年那個暗中幫自己辦理緩刑的人一直是個迷,現(xiàn)在人家主動找上門來,哪有不見的道理。
不過,他還是有點欲擒故縱地說道:“但願這樣,不然,我也沒工夫跟你閒聊,哪家茶樓?”
李東昇急忙說道:“明都茶樓,就在南大街的拐角處,老遠就能看見燈箱……”
陸鳴掛斷了手機,衝陳丹菲說道:“還是上午打電話的那個律師,我也不知道他找我究竟什麼事,我看,你就別跟著去了,還是先回去吧?!?
陳丹菲斜睨著陸鳴一臉狐疑地說道:“該不會偷偷摸摸跟哪個女人約會吧?”
陸鳴罵道:“你這賊婆娘怎麼疑神疑鬼的?要是跟女人約會的話還能讓你知道?”說完,湊到陳丹菲耳邊小聲說道:“你不是擔心將來沒有繼承權(quán)嗎?趕緊回去準備準備,等我回來繼續(xù)造孩子……”
陳丹菲暈著臉嗔道:“今晚休想,喝了這麼多酒,我可不想生個小酒鬼……”頓了一下說道:“那你不用車了?”
陸鳴說道:“你這輛車也太扎眼了,我還是打出租車過去,反正也不遠,等一會兒我給陸虎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這小子這些日子也該玩夠了……”
“那你早點回來啊……”說完,陳丹菲有點不情願地鑽進了車裡面。
……
……
陸戰(zhàn)林遠遠地尾隨著周玉露母子來到了名都茶樓,他搶先走進了茶樓,在接待廳的一張沙發(fā)上坐下來,眼睛盯著門口。
等了一會兒,就看見周玉露和兒子來到茶樓的門口,站在那裡東張西望,於是就拿出手機撥了周玉露的手機,說道:“我就在大堂裡,已經(jīng)看見你們了,進來吧……”
陸戰(zhàn)林沒有注意到,從他走進茶樓的時候起,坐在裡面一張沙發(fā)上的
一個男人就已經(jīng)注意到他了。
只見這個男人先是一臉疑惑的神情,隨即臉色微變,盯著陸戰(zhàn)林細細打量了幾眼,迅速轉(zhuǎn)過頭去,好像生怕對方把他認出來似的。
周玉露帶著兒子走了茶樓,看見一個男人從沙發(fā)上站起身迎上來,問道:“你就是周女士吧?”
周玉露急忙點點頭,說道:“是啊,你就是林律師吧?!?
陸戰(zhàn)林瞥了一眼周玉露身邊的陸思嶽,見他一雙眼睛盯著自己,臉上帶著驚異的神情,急忙說道:“我們找個包廂坐下來慢慢談吧……”
正好走過來一個服務(wù)生,問道:“幾位要喝茶嗎?坐散座還是要個包間?”
陸戰(zhàn)林說道:“給我們一個清淨點的包間?!?
服務(wù)生說道:“那就二樓的梅園吧……請跟我來……”
剛纔盯著陸戰(zhàn)林看的男人看見周玉露母子,似乎更吃驚了,眼看著陸戰(zhàn)林帶著母子消失在樓梯口,嘴裡忍不住嘀咕道:“真見鬼……這不是周寡婦的女兒嗎?他們怎麼會搞到一起?”
正自嘀咕,一瞥眼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茶樓門口,從後面鑽出來一個男人,他一眼就認出這是今晚自己的財神爺陸鳴,於是把陸戰(zhàn)林和周玉露母子泡在腦後,急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啊,陸總,你真準時,我叫李東昇,陸家鎮(zhèn)濟源律師事務(wù)所的律師……”李東昇說著,朝陸鳴伸出手去。
陸鳴敷衍了事地跟李東昇握了一下手,一雙眼睛把男人上上下下的大量了幾眼,只見男人四十來歲,畢竟是幹律師的,長得倒也齊整,穿的也很體面,甚至看起來滿臉浩然之氣,倒也看不出是那種會敲詐勒索的人。
於是說道:“我剛纔在附近吃飯,順便過來一下,你找我究竟什麼事啊?”
李東昇伸手指指裡面的散臺說道:“咱們坐下慢慢聊,茶都已經(jīng)點好了……今晚可真是不尋常啊……怎麼竟碰見老熟人?”
陸鳴期初還沒有太在意李東昇的自言自語,等坐下來以後纔不經(jīng)意地問道:“今晚怎麼不尋常了,遇見了什麼熟人?”
李東昇先幫陸鳴倒了一杯茶,然後意味深長地說道:“倒不是我的老熟人,反倒是和陸總有點關(guān)係。”
李東昇的一顆就開場白就吸引住了陸鳴的注意力,不過,他倒是不慌不忙地摸出一支菸點上,又打量了李東昇幾眼,說道:“什麼人?你對我倒是挺了解……”
李東昇笑道:“說起來,我?guī)啄昵熬驼J識你了,只是一直無緣見面,說實話,要不是有人提起一件往事,我?guī)缀醵及涯阃浟恕?
沒想到有人還惦記著那件事,還逼得我現(xiàn)在不得不離開陸家鎮(zhèn),所以,我這才又想起了你,既然要來見你,自然要提前瞭解一點你的個人情況了……”
陸鳴心想,不愧是幹律師的,說起話來都是一套一套的,既不讓自己一下子聽明白,又吊足自己的胃口,還暗示了找自己的目的,很顯然,他的意思是因爲自己的連累,他已經(jīng)在這裡待不下去了,所以想借點盤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