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費非非的驚訝,薇薇安倒是很平靜,雖然很久沒有來過,但是這裡對於薇薇安來說並不陌生,在他年幼的時候,他被從雅科夫斯堡帶回來的時候,就一直住在這裡,一直在這個地方直到十歲,才進入了各種訓練,這是他教父的秘密基地。
這裡不容任何閒雜人等進入,就連他十歲之後都沒有進去過,今天他教父是怎麼了?
“是的,太子爺,布魯斯先生說您直接帶著這個女人去裡面找他就可以了。”手下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對薇薇安說,手下的眼神雖然很平靜但是也隱含著一點驚奇。
畢竟這個地方,從來沒有女人能夠來過,每一個黑手黨的人都知道。
薇薇安心裡的疑惑更重了,但是想起這裡面的畫,又似乎明白了什麼。
“好。”薇薇安點點頭就要往裡走,順便回頭拉著費非非。
費非非下車以後其實是想跑的,但是發現自己居然在一個橋上!是的,車停在了一個寬闊的平板橋上,這裡到處是水,沒有路。而橋的前面是一座尖頂的哥特式教堂,後面則是兩個黑衣人。上天無門啊,費非非看著這到處都是水,雖然自己會游泳,但是……
自己又不是菲爾普斯,肯定遊不過這些常年生活在這裡的人,而且自己還是不認路的,萬一遊著遊著再遇到下水道里的美人魚……呵呵呵呵……
薇薇安可不管費非非在想這些,看著她還在發呆,一把拉過費非非,朝著教堂裡面走去。
既來之則安之,費非非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跟著薇薇安走進那詭異的教堂,畢竟教堂的含義就是非常的安全的地方吧,在心裡祈禱著希望上帝保佑自己,然後就進去了。
“這是哪裡……”一走進這個哥特式的教堂,費非非覺得有那麼一絲絲的不對勁。
整個教堂是非常的詭異,外面的無數尖頂就夠詭異的了,內部更加的詭異。
牆上根本就沒有一扇可以透過陽光的窗戶,都是被寬大的猩紅色的窗簾遮蓋著,光源來自於教堂頂部的天窗。但是因爲這個教堂太高了,因此那光線不太好,裡面是一片陰暗。
教堂不算很大,但是也有一排排的座位,不小,只是詭異的是裡面空無一人。
“跟我來。”看著費非非左顧右盼,薇薇安直接拉著費非非走上了左邊的樓梯。
二樓就小多了,只有一個小小的廳,光線也稍微好了一點,但是也不是特別的明亮,總是有一種陰暗的感覺,真不知道這是不是給人新生的教堂,怎麼有點像地獄呢?
“你到底拉我進來幹嘛,是來看風景麼?還是感受哥特教堂的陰暗氣氛?”費非非看著整個陰暗的教堂,根本就不明白薇薇安帶自己來幹什麼,自己可不信教的……
費非非一直信奉者空子的那句話,對於鬼神都是敬而遠之……
薇薇安也是很奇怪,自己的教父讓自己進來,可是爲什麼沒有人呢?樓上樓下都沒有什麼人,讓自己帶費非非來幹什麼呢?是帶她參觀教堂嗎……這個認知讓薇薇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對了,祈禱室!
想起小時候,這裡還要一個很老很老的牧師,教父經常帶著自己來這個教堂,有時候會讓自己和他一起聽牧師講經,更多的時候卻是自己去祈禱室,祈禱室像是一個秘境。
其實一般的祈禱都要去找牧師的,但是老布魯斯卻是經常讓牧師給自己講著聖經,然後自己跑到祈禱室裡去,也不知道是去幹什麼,裡面明明沒有牧師啊。
那個時候自己還小,會問牧師,爲什麼自己的教父會一個人去祈禱,沒有牧師上帝可以聽到嗎?自己的教父爲什麼不對著牧師先生祈禱呢?
那個年老的牧師總是會慈愛的笑著,說,那個房間裡,有著教父的上帝,教父的疑問那個上帝可以給他解答,可以給他所有的回答,給他很多很多的幫助。
那時候薇薇安根本就不相信,也無法理解老牧師話裡話外的含義,很想去祈禱室看一看,小孩子總會有著巨大的好奇心,而且是對於形影不離自己的教父唯一離開自己的疑問。
於是,在有一天,牧師給他講完聖經然後教父也從祈禱室出來,他們一起喝茶的時候,薇薇安偷偷的溜到了祈禱室。祈禱室裡並沒有什麼,甚至有些空空蕩蕩的,只有一把椅子,一個桌子,簡單的就像是最爲簡單的一個客廳,唯一的特別的就是牆上掛的畫。
那幅畫,也不是上帝,而是一個女人,很美的女人,黑色的頭髮似乎是最純的黑珍珠。
薇薇安心裡非常的奇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可能是一副畫呢?還是一副女人?爲什麼這個女人還是黑色的頭髮?這些問題還沒有解答,忽然有人就把他拽了出去。
是他最愛的教父,毫不留情的把他拽了出去。
毫不留情的,那次是薇薇安第一次看到教父的嚴肅的表情,他的臉也快成了黑珍珠的顏色,一直對他包含著愛的目光裡也沒有什麼溫情,而是一貫的對待敵人的冷酷和寒意。
要知道,老布魯斯一直沒有對薇薇安嚴厲過,就算是薇薇安對於聖經的枯燥略微不滿意,也只是會給他一塊甜點,不會對他有任何嚴厲的說教或者是懲罰。
但是那次他進入祈禱室,老布魯斯卻是一直盯著他,死死的看著他看了一分鐘。
薇薇安那個時候似乎感覺到了巨大的恐懼,要是自己不是他的教子,那麼自己的教父恐怕會把自己……生吞活剝?或者像是對待自己的敵人一樣毫不留情的……幹掉。
直到看的自己渾身冰涼想要哭泣,直到看的老牧師來把他拉到一邊,才解除了這種心靈內部的掙扎,和在自己教父眼光下的殘酷折磨。
從那以後,薇薇安老實了很多,雖然那他還說不懂,也不知道祈禱室裡到底有什麼秘密。
他再也沒有去過祈禱室,而再大一點老牧師去世了,自己也去了國外上學,再也沒有來過這個教父的私密教堂,更沒有看到過祈禱室裡的一切……他自己不自覺的把這件事塵封。
直到遇上費非非,這件塵封的往事才讓他再次想起,想起曾經爲了一幅畫的殘酷。
看來,自己的教父,現在應該是在祈禱室。薇薇安拉著費非非,慢慢的走到右邊的門前。
“你要幹嘛?”費非非簡直是一頭霧水,這到底是在搞什麼啊,是綁架自己?囚禁自己?都不像啊,而且不像是對自己有著什麼不一樣的企圖一樣,還好像帶著自己來旅遊。
“篤篤篤……”薇薇安才懶得理會費非非,這個女人跟有病一樣,反正對你沒有什麼壞處,比你在大光頭手裡強多了,哪裡那麼多話?直接就開始敲門。
薇薇安的猜測沒有錯,老布魯斯確實在裡面,一個蒼老而沉穩的聲音響起來:“進來。”
薇薇安慢慢的推開門走了進去,費非非自然也被拉了進去。
“這……”這個房間更加的奇怪,五六十個平方,很大,但是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桌一椅,兩邊的窗戶同樣被遮擋著,光線不是很好,費非非看了半天才勉強適應了裡面的光線,也能看清楚裡面的人了。
他們眼前有一個背對著他們坐著的黑衣人。雖然黑衣人是坐著,但是身材很高大,看起來也是個魁梧的角色,十分的有氣勢和氣魄。
“教父,人帶來了。”薇薇安恭恭敬敬的對著那個黑衣人說。
“嗯,出去吧。”老布魯斯背對著他們,但是給他們帶來的壓迫感依然像是山一樣。
“是。”很顯然,這句話是把費非非自己留在這裡。
費非非這下子無語了,這是什麼意思,讓自己和一個老頭共處一室,這……
“你你你……你要幹什麼?”費非非知道自己跑不出去,薇薇安肯定在門口等著呢,但是要是和這個老頭在一起,感覺總是莫名其妙的有些危險……
老布魯斯並沒有說話,反而是轉過身來,緊緊的盯著費非非。
費非非也看著眼前這個似乎掌控著自己的命運的男人,他的眼神犀利,似乎飽經滄桑,還有著無數的故事,而他的面容也是帶著剛毅,不知道這樣一個跺跺腳能讓整個世界的黑道都哆嗦的黑手黨老大,找自己幹什麼呢?費非非忍著滿腔的疑惑沒有說話。
“真是……”老布魯斯看著眼前的女人,像,很像,簡直是太像了!
“真是什麼?”費非非聽到老布魯斯說的是中文,差點嚇死,眼前的老頭居然會說中文。
“是你。”老布魯斯看著費非非,是的,五官身材無一處不像,只是看起來,費非非過的要比當年的她,好太多了,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沒有吃太多的苦楚。
“誰?”費非非直接無語了,這都是什麼事啊,莫名其妙,把自己叫來還說是我。
老布魯斯沒有回答,微微的朝前傾了傾身子,輕輕的拍了拍手。
昏暗的祈禱室裡,忽然有無數盞燈亮了起來,那燈光璀璨的無與倫比,在最初的不適應之後,費非非適應了眼前光線,除了老布魯斯,費非非自然也能看到眼前的一張巨大的油畫。
“啊!”不過當費非非的眼睛適應了光線,看清楚了那幅畫自以後,費非非忍不住驚叫出聲。並不是因爲這個油畫太大,太精美,而是因爲畫上的女人,是自己?
“噓,不要吵到她。”布魯斯似乎陷入了回憶,對於費非非的打斷很不滿意,說道。
“她?她是誰?她不是……”費非非很想問她不就是我嗎,但是看著老布魯斯的樣子,沒有問出口,畢竟是不明就裡,還是少說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