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節(jié) 雨中下跪
腦海中閃過這個想法,藍沫立刻邁開腳步準備離去,卻在這時,耳邊隱隱傳來幾聲女子悲慘的**!
這聲音,是從涼亭那邊的大樹後發(fā)出來的!藍沫擰緊雙眉,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那丫頭故意引她來這時,而恰在她要離開時又響起了這樣的聲音,莫不成是她們早就設(shè)好的圈套?
這麼想著,藍沫不打算理會那慘叫的人,仍舊邁了步子要離開,可是那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悽慘。藍沫終是停了下來,心想,不如去看看罷。
於是她轉(zhuǎn)身,朝了那樹後走去。越是靠近,那叫聲就越是清楚,以至於藍沫開始覺得這聲音如此耳熟!
待她看清了樹後躺著的人,不免驚了一大跳!
是茹妃!
她……渾身是血!
藍沫震驚之餘,卻是在想,她爲什麼會全身是血地躺在這裡?
不管是陰謀也好,還是她真被人害了也罷,藍沫都不想淌這混水,當即便轉(zhuǎn)身離開,誰知本該躺在地上慘叫的茹妃卻猛地一起坐起身子,直撲過來抱住藍沫的腳,並一陣啕嚎大哭。
“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這樣害我,打我也就算了,爲什麼連我肚裡的孩子也不放過?”
她這般亂吼亂哭,讓藍沫一陣莫名其妙!
就在她欲踢開茹妃時,卻聽見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像是有許多人朝這邊走了過來!
藍沫大叫不妙,只怕自己是真的落入了她們的陷阱!
“你放開我!”她冷聲喝道,用力想將自己的腳掙脫出來,卻奈何茹妃抱得那樣緊,根本掙不開半分!
“我不放…你這個惡毒的女人,害死我的孩子就想走嗎,我不會讓你走的!”茹妃大哭出聲,使勁抱著藍沫的腳。
這時,那些腳步聲漸近,走在最前面的是怡兒,她的身後緊跟著晴妃,以及另外兩位側(cè)妃。
而在怡兒旁邊,正是方纔將藍沫引過來的那個丫頭,只見她些時也是一臉害怕,眼裡含滿了淚水。
“王妃,你可得替茹妃娘娘做主啊!”那丫頭哭著說道,指向藍沫:“方纔茹妃只不過在這裡遊玩,阿南姑娘跑過來就對她一頓拳打腳踢,不僅將茹妃打得滿身是傷,還將茹妃打得小產(chǎn),求王妃做主啊!”
藍沫總算是弄明白了怎麼回事,敢情這些女人是閒得無聊,在這裡演雙簧?
怡兒爲難地看向藍沫,“沫沫,她說的,可是真?”
藍沫並不回答怡兒,而是對著茹妃冷喝:“放開我的腳,否則別怪我真的下狠手!”
她不兇還好,一兇那丫頭就變本加厲地指控出聲:“王妃你看,她還這麼囂張,還想打茹妃娘娘!”
“怎麼回事?”就在丫環(huán)話音剛落,一聲滿是威嚴的話語傳了過來,衆(zhòng)人回頭,只見齊澤奕正凜著臉站在那裡!
“臣妾(妾身)參見王爺!”衆(zhòng)妃行了禮,旋即怡兒走到齊澤奕知邊,謹慎地道:“表哥,茹妃小產(chǎn)了!”
齊澤奕的臉瞬間陰沉,幽深的雙眼看向藍沫,然後目光落在了渾身是血的茹妃身上。
見了齊澤奕,茹妃總算是鬆開了藍沫,匍匐著爬到齊澤奕腳下,哭得無比悽慘:“王爺,您要給妾身做主啊,妾身沒有保住您的孩子……”
藍沫有些懵了,這茹妃,幾時懷了身孕,爲什麼沒有人告訴她?
齊澤奕冷著臉,快速地將茹妃抱起,至始至終都沒再看藍沫一眼,而是大步地離開,並對羅峰吩咐:“快請大夫!”
玉明宮內(nèi),藍沫靜靜地坐在窗戶旁邊,蒼白的小臉超乎尋常的平靜,眸光幽幽地望著外面那株開得正豔的白色菊花。這些日子來,她笑得很少,話更少,總是一個要坐在窗戶前發(fā)呆。
外面的天不知何時灰濛濛一片,盡顯著陰暗,雨先是一滴滴很小地下著,不稍一會,就開始變得淅瀝,如同斷線的珍珠般顆顆墜落,在地面上濺起朵朵水花。
小碧走到她身邊,輕聲喚道:“阿南,你身體不好,還是回牀上歇著吧!”
藍沫不出聲,呆愣地仿似木偶,良久,才輕啓朱脣,囁嚅著問:“茹妃…是什麼時候懷孕的?”
“就在五日前剛診斷了來的,當時王爺還從宮裡回來看過她!”小碧知道已經(jīng)瞞不過,只好如實回答!
“爲什麼不告訴我?”藍沫不惱不怒,仍舊平靜地問。
“我怕你知道後會難過,所以才和小雪商量好了瞞著你……”
藍沫平靜的心裡終於蕩起層層痛意,本以爲他已是七日沒有回府,卻不想回來過,還是去看望懷有身孕的茹妃……
這些,都不是最讓她意外的,更讓她意想不到的是,茹妃爲了對付她,竟然如此下得了狠手,殺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來嫁禍給她!
藍沫終於意識到,當爭寵的事發(fā)生在她身上,她是那樣的無力應(yīng)付……
“茹妃怎麼樣了?”她啞聲問道,嗓子有些乾澀難奈!
小碧道:“大夫看過了,並無大礙,只是孩子…沒保住!”
“王爺,還在茹妃那裡嗎?”
“一直在那裡!”
藍沫又恢復(fù)了沉默,。沒想到自己方纔心生的不好預(yù)感,這麼快就靈驗。
可是,事情不是她做的,她有必要去和齊澤奕解釋清楚。
她討厭被人冤枉的感覺!
所以,藍沫沒有再耽擱片刻,直接穿好衣服,撐著雨傘去了茹妃的別院,然剛走到院門口外,就見齊澤奕正好出現(xiàn),仿似要離開。
藍沫呆呆地愣在那裡,幽靜若水的眼眸看著離了她十步遠的齊澤奕,他頎長的身子立在那裡,旁邊站著爲他撐傘的羅峰。
隔了層層雨簾,他亦是凝望著她,只不過,眼神是從沒有過的疏遠冷漠!
藍沫嘴裡有些乾澀,卻還是發(fā)出了聲來,輕咬著脣,一字一句清楚地說道:“奕,不是我做的,我沒有打茹妃,也沒害死她腹中的孩子!”
一抹邪魅的微笑拂於齊澤奕的嘴角,他冷冷地說:“藍沫,沒想到你也有這樣惡毒的一面,知道她懷了本王的懷子,就心生嫉妒,所以就下了如此狠手?”
“我沒有!”她極力辯解,可是,一切的證據(jù)都對她不利,而且還被那麼多人看到,所以,她的辯解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齊澤奕冷哼出聲:“本王憑什麼相信你?”
“我根本不知道她懷了孩子,更不可能打她!”
齊澤奕凝望著她,眼裡閃過一絲痛意,揮手示意羅峰不要跟上,他傾身走進大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淋在他的身上。他一步步走近藍沫,直逼視著她的雙眼:“有什麼不可能,現(xiàn)在的你變得如此強勢,在嫉妒之下打人更是有可能!”
藍沫踉蹌著退後了一步,“你…你不信我?”
拂脣冷笑,齊澤奕輕挑起她的下顎,語氣冰冷地說:“若要本**你,那麼,你就在這裡跪一晚上!”
語畢,他大步流星地快速離去!
藍沫整個人似失了魂般怔在那裡,滿腦子都在嗡嗡作響,他,不信她……
手中的雨傘無力滑落,一顆顆雨珠墜落在她身上,可她卻仿惟感覺不到冰冷,任由雨水溼了她的青絲,溼了她的衣衫……雨水順著額前的髮絲滑過她俏美的臉頰,再慢慢滑入她蔥白的脖頸。她無力地跪在地上,纖細的手指緊握成拳,薄薄的雙脣緊抿,迷茫的雙眸映滿了朦朧的水霧,卻仍顯露著那分從骨子裡發(fā)出的倔強。
既然他讓她跪,那她就跪!
她要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管用什麼辦法!
小雪和小碧趕過來的時候,藍沫整個人已是渾身溼透,小臉蒼白得幾近透明,脣也凍得發(fā)紫,可她卻緊咬著牙,愣著不吭一聲。
“阿南,下這麼大雨,你跪在這裡做什麼,快隨我們回去吧!”小碧將雨傘放到她的頭頂,又脫下自己的衣服裹在她身上。
小雪急得快哭了,用了雙手想將藍沫攙扶起來:“阿南,究竟是怎麼了,王爺怎麼會忍心讓你跪在這裡,你快起來啊!”
藍沫艱難地扯了扯雙脣,發(fā)出沙啞的聲音:“我沒事…你們快回去……”
“你都溼透了,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小碧恐慌地喊著,和了小雪之力,將藍沫扶起。
然藍沫卻奮力掙開她們,厲聲道:“你們?nèi)羰菭懥宋液茫突厝ィ 彼悄菢泳髲姡灿袑凫端约旱淖饑溃埔眠@樣的方式,來向齊澤奕表明,她真的沒有傷害過茹妃。
兩個丫頭都知道她的脾氣,見她如此執(zhí)著,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都改變目標,轉(zhuǎn)而跑去求齊澤奕。
書房內(nèi),齊澤奕黯然地坐在地上,任由外面小雪和小碧在那裡敲著門。
羅峰見狀,有些擔心,“王爺,您真打算讓阿南姑娘在那裡跪一晚嗎?”
齊澤奕擡手抱著頭,在極力掩飾著自己內(nèi)心的掙扎和痛苦,“羅峰,你說我這樣狠心,會讓她徹底地恨上我,再也對我不會有眷念嗎?”
“王爺,您這又是何苦!”
“我別無它法,現(xiàn)在的形勢你也看到了,我保護不了她,只能選擇這樣的方式,逼她離開!”他痛心疾首地說著,一想到那抹倔強的身影,整顆心就似刀剮般痛。
茹妃和晴妃設(shè)計害藍沫,他是知道的。這幾天呆在宮裡,形勢對他越來越不利,所以他必需趁快讓藍沫離開,本來他還在愁著沒有辦法逼走她,卻不想茹妃和晴妃這齣戲,倒是幫了他。